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绯月侯有请(1 / 1)雨别小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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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微微有些恼,却也很快平复下来,他凝视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鹤青,眉目清秀,身形消瘦,明明看着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骨子里却一派沉稳从容。

这应该说对自己的本事胸有成竹,

还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齐昭问道:“鹤才子为何要拒绝,难道说你并不中意本殿下,想另投他路?”

鹤青答:“非也,三殿下才德兼备,礼贤下士,乃为皇子之中的佼佼者,草民哪有不中意的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草民才疏学浅,连春闱都没有上榜,像草民这样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当幕僚,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其实鹤青更想说这算哪门子提议,两人第一次见面,一不考验对方的才学品行,二不知晓对方的为人处世,就听别人随便叭叭几句就要收在麾下当幕僚,你当我信!

鬼特么都不信!

这更深一层的意思齐昭没有去想,当然,身为皇家子嗣被奉承惯了,也不可能去想有人会对自己产生质疑,因此,齐昭对鹤青的话,全当是无功不受禄的谦辞。

他一笑:“鹤才子不必自谦,本殿下看人一向很准,你有这个能力来当本殿下的麾下幕僚,甚至,我愿意同卿平起平坐。”

寥寥几句,满是诚意。

柳元松虽说与此事无关,是个局外人,但听了齐昭的这番话,神情里竟忍不住涌出动容,当今天下,尊卑有别,命如草芥,何曾有谁真正把贫民百姓放在眼里,而这位三殿下,却做到了。

为了能让鹤兄有施展才华之地,不惜自降身份以示诚意,莫说出身皇室的皇子,便是那名门大家,又有几个人是能做到的!

“鹤兄!”柳元松出声劝解“三殿下这般诚心相待,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快快应下,莫要寒了殿下的心。”

一个拉拢,一个附和,若是耳根子软的人,恐怕早已进退两难最终妥协。

鹤青耳根子也软,却又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坚持,他所效忠的人,从来都不是眼前这一位。

他垂下眸神情未变,连眼皮子都没有多眨一下:“谢殿下好意,可草民着实是愧不敢当,望您见谅。”

挽留到这个份儿上,也拒绝到这个份儿上。

那些明里暗里的话,该说不该说的,也都基本上清晰了。

齐昭握住茶杯的手缓缓缩紧,眼底闪过阴晦,这个鹤青的春闱考卷他是看过的,文采很好,看法也很犀利,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招到麾下必是如虎添一份翼,

只可惜

心不在这儿,人再出众也没用,

这样的人与其放任到他人帐下效力最后同自己为敌,倒不如趁现在

“殿下!”门外侍卫徒然出声“绯月侯派人请您与鹤青公子到御书房议事。”

齐昭手一顿,神情复杂地瞧一眼鹤青。

御书房。

明黄的绸子悬挂雕刻九龙的红漆柱上,黑曜木的桌椅,白狐绒的毯子,中间,是二龙戏珠的青铜鼎,燃起淡淡的檀香。

明黄长椅上,红袍男人正懒洋洋地倚靠着,一腿弯曲,广袍上的美艳荼蘼层层叠叠,随意地垂在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泛黄宣纸,垂着细长睫羽,淡淡地看着,那优美的丹凤眸里流转过深邃的光。

“侯爷,事情便是如此。”礼部尚书陈宇站在大殿偏右的位子,他身为朝堂上的老臣,一向看不惯花绝这种越俎代庖的做法。

明面上不参合,私下连连摇头没少说天齐落入贼子手里乃一大罪过,他也明白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便打算在朝野上独善其身,可是现在

他一叹,为了天下学子,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明枪暗箭,他都要探上一探。

“侯爷,如您所见,这篇文章乃一位名叫鹤青的学子所写,行云流水,妙笔生花,看法也是句句犀利,依老臣所看,应当为榜首,可不知为何,竟被落下。”

陈宇再次抱拳:“若是不能名至实归,天下人见了恐会心生寒意,还请侯爷做主,彻查此事!”

花绝折叠宣纸随意地放在御龙案上,一手搭着膝盖,神情慵懒地打了个哈切:“不急,等人都到齐了再说。”

末了,他无意地用舌尖舔舐一下精致的唇角,猩红潋滟,又沾染上一层晶莹水泽,仿佛引诱人堕落的魔。

陈宇一怔,随后又马上回神低叹一声,不管怎么说,这位绯月侯当真是有着一副好样貌,而且这眉眼之间,他时常能看见那位的影子。

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地便去了,

若不然这天齐,还能再壮大一番。

有了心事,屋内一下子便沉寂下去。

吱呀,大总管李公公一挥拂尘,弯腰走进来:“侯爷,三殿下,礼部侍郎吴雍大人,鹤青公子和薛勃少爷,都到了。”

“进来。”

这嗓音懒懒散散,四人进入御书房,脸色最阴沉地莫过于齐昭,他与其他三人不同,身为皇子,竟被阻挡在大门外通传后才能进入。

花绝,这是真把皇宫当自家后花园了是吗!

齐昭很愤懑,但又碍于对方手里的兵权,还有朝堂上将近七成的支持,再没有绝对把握前,他都不能和对方起什么冲突。

这般想着,他压下心里的火气,重新换上一幅淡然温柔的神态。

这里面齐昭为三皇子,理应地位最大,众人都是先朝他行礼后又朝花绝行礼,而同为臣子的花绝,却远没有这番觉悟,他依然懒散地靠在明黄长椅上,眼眸微垂,一幅似醒非醒的困倦样子。

“无妨。”齐昭开口“绯月侯代父皇管理朝政,日理万机,着实辛苦,这个礼,不施也罢。”

这句话无非是找个台阶下,不过,若不是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这两位臣子接了一句殿下仁慈,这找台阶的话,也会变成徒留尴尬的笑话。

花绝抬起眼皮,懒懒地瞟了他们一眼。

“行了。”他出声打断那相互感动,好像在彰显君臣情义的话,抬手随意地一挥袍袖“陈大人,把你刚才同本侯说的话,再跟他们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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