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正是调皮的年纪,虽然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但还是忍不住在病房里打打闹闹,因为爷爷是医生的原因,从小他们就经常在医院见到爷爷,此时也没感觉有什么太多不一样。
和两个小孩子说了几句话之后,看到孩子实在待不住,潘宇就让潘人杰和潘灵韵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因为潘宇在这家医院工作了几十年,还是副院长,兄妹俩也不担心在这里没人照顾老爸。
看着小孩子开心的笑容,潘宇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笑过了,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头又开始痛了,脑癌晚期,应该没几天可活了,潘宇也不愿去想了。
很快潘宇就出院了,他跟兄妹俩说,自己在医院待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想要四处走走,看看祖国的名山大川、风景名胜。
兄妹俩欣然同意了,他们知道这可能是老爸最后的愿望了。
于是各自请了一个长假,父亲一个人陪了他们二十多年,兄妹二人想要陪父亲走走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三人就这样开着自家的车开启了一场自驾游,潘宇的身体还能支撑,只是头痛得越发频繁了,他忍住没让二人知道,他想走一走这山河大海,找一找他失去笑。
三人去了五千年传承下来的各个文化圣地,看了最高的山,去看了最广阔的海。只可惜,由于潘宇的身体原因,未曾下海,也未曾登顶。
他与这世间一切美好,仿佛过客。
这一日,三人驾车来到龙门山脉。父亲的身体越发虚弱,兄妹俩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程。
一座奇特的山峰在矗立早车窗外,山有五峰,山体尖圆,高耸入云,锐利如剑,挺然屹立。山上森林繁茂,山峦叠嶂,气势磅礴。
潘宇打起精神下车,他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站了。
“这座山叫什么?”潘宇看着眼前的连在一起的山峰,有些恍惚的问道。
潘人杰打开手机地图,“这座山叫做‘五子山’再往东南方向去就是剑阁县。我们一会可以到剑阁县休息休息。”
潘人杰接下来的话,潘宇再也没有听清,只听到“五子山”“剑阁”这两个词之后,他的脑海就好像突然爆开了一样。
剑阁?五子?人杰?灵韵?乱跑的植物?那一袭红裙?
无数个破碎的画面一瞬间好像组合在了一起,却又突然分离。
六十八岁身患癌症的潘宇突然动身,向山顶走去,吓得身旁的潘人杰和潘灵韵一时间手足无措。
潘宇却没再管他们两,原本身体早已老迈的潘宇,此时反倒精神奕奕,他迈步从山脚下开始向上攀登。
潘人杰和潘灵韵原本还想拦住父亲,可是此时的潘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竟然跟不上潘宇的脚步。
“父亲,不要再爬了,会死的。”潘人杰大声吼叫道。
一个身患癌症的六十八岁老人去爬一座一眼看不到顶的高峰,这座高峰还及其险峻,会死的可能性极高。
潘宇好像没有听到二人的呼唤,一心只有向上攀登,他还没有完全想起剑阁世界的那些人,那些事。
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你这一生可曾肆意潇洒过?
你这一生可曾从奋力抗争过?
你这一生可曾发自内心的哭过、笑过、喜过、怒过?
如若不曾,这一生纵有千年万载,又有何意?
是啊,这一生又有何意,自己还记得年少时许下的梦想嘛?
好像从忘了那个梦想开始,便已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死人。
他僵硬的腿脚越来越快,后面的兄妹二人就连跟也跟不上了,在下方奋力嘶喊。
潘宇没有回头,他一步一步攀登着五子山。
他想起了第一次登剑山时为了装13,而说的那些剑道境界。
他想起余行剑一步步在剑山染血的画面。
他想起在北量山那惊天三剑。
他想起戚长发在血池上屠尽亲族的疯狂。
他想起赵人杰在擂台赛向死而生的那一剑。
他想起王守一为护一人渡雷劫的决绝。
他想起了赠他面具的许灵蕴。
他想起了结结巴巴的刘利嘴。
他想起雨夜在破庙和道人对峙的紧张。
他想起初见红衣的惊艳。
他想起庭院里那稀奇古怪的植物。
他想起那艘乌篷船上那一杯清茶。
“哈哈哈哈”潘宇大笑。
山下的潘人杰、潘灵韵已经追赶到半山腰,听到父亲的开怀大笑,却是一阵头皮发麻,只因为他们的父亲照顾了二人几十年,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原来,那个世界,短短数月,竟有那么多让他无法忘却的人和事。
原来,这个世界,四十四年,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真正开怀。
潘宇一步步走向山顶,这一次,没有剑灵相送,这一次,没有五境震山。
当潘宇离山顶还差最后几步时,他转身看向还在山腰处努力追赶的二人,这是他在这个不知真假的世界里唯二的牵挂。
潘宇有心于二人留下一丝机缘,便心有所感,随口吟道:
“年少有愿志难酬,半生劳碌梦庄周。”潘宇口中不停,脚下仍动。“清茶一盏魂归处,心海之上泛舟游。”
泛舟游三字落下,潘宇踏出最后一步。
眼前是峰峦叠嶂,山下是芸芸众生,顷刻间烟消云散。
“恭喜小友,于这心海之上明悟已道。”
青衫老者的声音忽远忽近,潘宇也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而他的手中,尚捧着那杯清茶。
一梦四十四载,茶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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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会签约,也没想过会写下去,就是简单的和朋友一起开个玩笑,因为有个朋友叫做潘X宇,于是就用他的名字虚构了一两章故事。
所以前面几章写的东西其实是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来的,但是发了第四章之后突然就签约了,我也很懵,因为的确是我第一次写小说,以前听他们说起点签约挺难的,所以我当时有点不知所措。
想好好写,又不知道怎么写,于是在逼迫下就有了第五章,余行剑的那个章节,说实话,余行剑那章是我第一次以一个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本书。但是写完其实感觉是和前面几章有点冲突的。如果有细心的书友应该能发现从那章起,书有点不一样了。
再后来开始做大纲,但是发现前面几章对主角的塑造太拉跨,导致后面写不出来,于是我就在这安排了一次梦中涅槃,其实按照我的设想,现在这段有点早,但是我觉得再不改变一下,这个主角要废了。所以只好这样了,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