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白兴儿腿一下子发软,坐在了地。
“谁?白族长?”
“那......那怎么敢?他可是族长啊......”白兴儿的脸都吓绿了。
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要说鹿子霖,他咬咬牙,还敢坑一下。
但是白嘉轩,他是真的不敢。
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要说这白鹿原,白嘉轩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是原的天。
白嘉轩在祠堂里动用族规的话,打死人不偿命的。
白乐看了他一眼,
真的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白乐想了片刻突然问了一句,“你这辈子最想办成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白兴儿愣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那自然是进祠堂!”
“那是谁不让你进祠堂?”
“那自然是族长.......”
白兴儿说道一半,怔住了。
是啊!
按理说,白兴儿应该最恨白嘉轩的,因为,白兴儿是做配种工作的。
而且白兴儿的手指有连蹼,就像是鸭子的脚掌一样,中间有一层薄皮,连在一起,加他做的是配种的工作,所以没有资格进入祠堂。
手指有连蹼,这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小手术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是先人做了什么罪恶的事情,才让他们家出现了这样的人。
所以,不仅是他没有进入祠堂,而且是他们家爷爷,爸爸都进不了祠堂。
白兴儿一直对自己没有办法进入祠堂,耿耿于怀。
当然,要说白兴儿出生的时候,白嘉轩还没有当族长,
那在白嘉轩之前,白鹿原的族长是谁?
是白嘉轩的老子,白秉德。
也正因为如此,有白炳德和白嘉轩这两座大山在。
白家在白鹿原就是权威,压的白兴儿压根儿就不敢有什么念头。
即便有,也是深深的埋在心底。
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白孝文叮叮咣咣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冷先生,有魏老三,
刘谋儿,鹿子霖家的长工,
还有白嘉轩的二叔,白秉义,鹿三的儿子黑娃等等好些人。
白乐,白兴儿,族长叫你们到祠堂开会呢!
白兴儿整个人都傻了:“咋了吗?”
他说话的声儿都变了,腿肚子转筋儿。
老实说,白兴儿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从小因为手指连蹼的原因,就被原的欺负,一直到长大,他还是被原的人欺负。
没有办法进入祠堂。
所以,对于这样的场景,他真的是有心理阴影。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白乐,
却见白乐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看着对方。
“族长叫我们过去干什么?”
白孝文斜着眼看着白乐道:“好你个白乐,偷了人家的大洋,现在还装的这么的无辜。”
“就是,白乐,白兴儿,怪不得你们天天出去赌,还寻思你们哪里来的钱?”黑娃也一脸鄙夷的说道。
“原来是偷的......真不是东西!”
白乐一听笑了,“话可不要乱说,偷谁的了?你听谁说的?”
那你说,你昨天买米,买面的钱是哪里来的?听说你还买了粮油和鸡蛋,熟肉!那得花多少钱啊?
白乐淡淡的伸出手说道:“五块大洋!”
轰!
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
五块大洋!
这个时代,一般人家还真的没有这么多钱,有个一两块大洋就算好的了。
这白鹿原,除了白家和鹿家,没有人有这个实力。
白乐砖头问“黑娃,你自己说,你们家有五块大洋吗?”
“......”黑娃一听,脸色气的有些发紫,半晌说不出话。
“男人要敢做敢当!”
白孝文此时再次开口说道,“到底偷没有偷,都要到祠堂讲清楚。”
白兴儿此时面无血色,使劲儿咽了几口唾沫,看向白乐。
他是真的怕去祠堂。
却见白乐极其的平静,说了一句:“我去也不是不可以,白兴儿,顺道咱去通知一下鹿乡约,让他今天也到祠堂。”
“好,好嘞!”
白兴儿脸色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他怎么没有想起这一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