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霖的家里,
“哎呀,狗_日de.....”
鹿子霖一边哼哼,一边骂道。
他哼哼是疼的,骂人却是心里气得。
这两天,他是饭吃不好,睡觉都睡不好,咬牙咬的腮帮子都肿了。
着急火!
这时候,他老婆端着饭走了进来,“当家的,吃饭了......”
鹿子霖看到面前的白面膜不由气不打一出来,“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去给我煎一个鸡蛋,多放点油!”
白乐都吃煎鸡蛋了,自己就吃不得?
一想起来,他就有点喘不过来气。
那都是自己的钱啊!
一百块大洋!
“鹿乡约!”
“鹿乡约在吗?”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声响。
听到这声音,鹿子霖的脸色猛然变成了猪肝色。、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很快,
门帘子掀开,果然是他。
“你来干什么?”鹿子霖看着他,脸发青。
“我过来看看乡约,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刚刚,族长说让我到祠堂开会,非说我和白兴儿偷了别人的钱,想问问鹿乡约去祠堂不?”
鹿子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咬着牙说道:“我去不了!”
白乐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是,鹿乡约这伤看去挺严重的,不去也说的过去。”
“我可以理解,鹿乡约你是知道我的,嘴直口快嘛!”
“到时候族长要是说我这钱从哪里来的.......”
威胁!
绵软软,但是力量却是如同重锤!
“你......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白乐的话还没有说完,鹿子霖撮着牙花说道。
“那行,我就过去祠堂,鹿乡约可快点过来哦,我这人你是知道的......”
“........”看着白乐的背影,鹿子霖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是疼的。
良久,
鹿子霖使劲握了一下拳头,喊道:“刘谋儿,抬我去祠堂!”
刘谋儿,鹿子霖家的长工。
“老爷,你受伤成这样,还去祠堂干嘛?”
这时候,鹿子霖的老婆也端着煎鸡蛋进来了,“当家的,以往你不是最烦去祠堂了吗,何况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白嘉轩能怎么滴?”
“......”鹿子霖脸色发黑。
以往,鹿子霖确实最不想去祠堂。
每次祠堂开会的时候,看似鹿子霖和几个族老坐在面,但是每次主持会议的都是白嘉轩。
开口“仁义礼智信”,闭口和家族宗法,族人都被他笼络在一起,威望之高,他拍马都赶不。
不为其他,就是看不管白嘉轩,觉的自己比白嘉轩第一头。
所以,每次祠堂开一次会,他都憋一肚子气。
但是这次,他不去不行!
......
再说,白乐的家里。
杨小雨今天早吃了煎鸡蛋,又将昨晚的那些熟肉给吃了不少。
看着米缸,和面缸里面满满登登的。
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觉的生活有了指望。
于是,
她用瓢弄了一点面,想先蒸点白面馒头,女儿小玉在外面的炕玩。一边和面,心里却还在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不真实。
突然
“咣咣咣......”
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幻想中惊醒。
她连忙将手的白面抹了一下,然后打开门。
“秋月妹子,你怎么来了?”
敲门的正是冷秋月,秋月是冷先生的长女,冷先生开了中医堂,是原赫赫有名的大夫,无论穷人富人,都对冷先生敬慕三分。
冷先生在原威望很高,冷秋月生长在这样的人家,可谓让人羡慕。
冷秋月从小就由父亲做主,和有钱有势的鹿子霖家的长子鹿兆鹏定了亲。
如果一切顺遂的话,秋月从出身到嫁人,应该会令同龄女子艳羡。
但鹿兆鹏对待冷秋月真是冷无情!
根本不想和她做夫妻。
冷秋月作为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这也直接导致她后来的结局。
守着活寡,抑郁着,最终发疯,到处说她公公和她好,父亲冷先生嫌丢人,一副猛药把女儿药成哑巴。没过多久,冷秋月就死了,死的时候,下_身皆尽腐烂。
不过,此时的冷秋月,还没有嫁给鹿兆鹏,此时的鹿兆鹏还在外面求学。
林秋月气喘吁吁的咽了一口唾沫,“小雨姐,你快去看看吧,我爹刚刚在家里说,要在祠堂开会。”
“说是批斗白乐,白兴儿,而且这次还要动用刺鞭,那可以能打死人的啊!”
“啊?刺鞭?”
刺鞭,这是什么东西?
带刺的木鞭,
在白鹿原中,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孝文被执行族规的时候,
刺鞭一鞭鞭往身打,皮肉都不剩了,
不需要几下下去,真的能打死人的存在。
杨小雨一听,整个人都吓的楞在了原地。
良久,才晕晕乎乎的跑回屋子,抱起女儿,重又跑出门,往家族祠堂的方向跑。
跑出去多远,复又想起没有锁门,家里有米,有面,还有95块大洋。
连忙又回来锁住门。
........
此时白乐也已经来到了祠堂近前。
只见门楼子高高的挂着一块牌匾,书四个大字:“白鹿宗祠”
白鹿原的人都来了,
乌央乌央的,
有老人,有成年男子,一一进入祠堂,女人和孩子则只能停留在外面......
因为女人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
唯有结婚的时候,才可以踏进祠堂,来敬一炷香。
白嘉轩站在白鹿宗祠的门口,冷眼看着白乐和白兴儿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