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郎背着与人齐高的大袋子,往城里走。
此时夜已深,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见不到半个人,只有巡视的官兵悠远的打更声在回荡。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回到住处时,水双还没入睡,一直在等三郎,听到开门声,躺在床上的她就起来了,大眼睛看啊看,不明白三郎哥哥为什么会背着那么大的一个袋子。
待三郎打开袋子,在地上清点所得时,水双彻底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银,这么多闪闪发光的珠宝玉器,莫说她一个小孩子了,就是大地主家的私人金库都不会比这里的多。
因为这袋子里,装着那伙土匪数年劫掠而来的所有财宝。
除了这些,袋子里还有一些官府与那群土匪往来的书信,三郎没细看,一并带了回来,此刻清点时,才发现了这些。
拆开一封,扫视一眼,三郎顿时火气冲天,怒从心头起,这数封信竟然都是县太爷写的回书,仔细一看内容,更是无语,官府要求土匪交税纳贡,且要求上交的税银竟然是抢劫赃物的一半。
所获颇丰的三郎原以为他是黑吃黑,赚大了,没曾想,这么一大袋子财物,竟然只是一半,另一半交了官府,充当保护费了。
“败类!”
三郎怒骂一声,随即打定主意要去官府那边也收他点保护费。
“哥哥,水双吃过了。”
见三郎脸色铁青,水双俏皮的说道话,走过来蹲下来帮忙分拣。
银子归银子,金子归金子,各类珠宝暂且放一边,这些东西不似金银,不仅不容易出手,随意倒卖也容易暴露,且估价也是一个大问题,万一被人坑,不好了。
得找一个信得过人,处理这些珠宝首饰等。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私塾的位置确定好,让水双能够尽早有书读,其次就是提高智商。
挑拣完成时,三郎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赶紧睡觉。”
三郎让水双睡觉去,并叮嘱她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不要与人乱说,而他则先把房门锁好,想了想,又推了个长柜挡在门口,守着财宝睡着了。
次日天明,县令收到飞书,看完后脸色一变,立刻吩咐左右都头,暗中调查此事,切勿伸张。
三郎醒来,把大部分财物放在床底下,然后背上一包金银,领着水双出门了。
私塾的地址,他仔细地考虑过,北边城门附近最为合适,不能离老先生的住处太远。
三郎先去找来一名牙人,向其打听打听那里有无房源。
古时候的牙人类似于中介,介绍房屋信息,来收取一定的费用,不过宋朝不同,朝廷为了便于管理,收税,就把牙人逐渐地官方化了,也就是说,在宋朝,牙人是专管房屋买卖的公务员。
三郎可不管这些,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宅子,管他那么多做甚。
那牙人翻查随身携带的泛黄册子,许久后,还真找到了一处,再一看价格,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看着三郎的穿着,也不像能买的起的样子,于是颇为不客气道:
“那里确有一处大宅子,不过价格方面,恐怕会高些,加上官府的税银,不多不少,刚好1万贯,有钱不?有,小的就带你去看看,没有就算了,小的也忙。”
好家伙,真贵啊!
来此之前,三郎曾打听过,城中的那些大宅子,稍微像样点的,价值万贯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没料到郊区的也这么贵。
想来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毕竟那边的大宅子就那么几处,想买的人自然不会嫌价高,不想买的人,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时候,狗血的一幕发生了,那人不耐烦道:
“怎么,没钱?”
听得此话,三郎大怒,一把拎起那牙人,提到半空喊道:
“呔!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贱玩意!老子好好同你讲话,你特么倒好,真当老子脾气好?”
“咳咳,爷爷,快,快松手,孙子知道,知道错了。”
那牙人哪里遇到过这等事,一时慌乱,竟喊起了三郎爷爷。
怎么说他也算公家的人啊,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今日碰到三郎,算是碰到了痕茬子。
但看那三郎怒目圆睁,虎背熊腰,一副要将他就地正法的架势。
“好汉,好汉饶命啊!”牙人死命拍打三郎的胳膊,求饶。
“哥哥…”
水双怯生生地拉扯三郎的衣服,望着她,三郎心一软,松开了手。
那牙人猛烈地咳嗽几声,再也不敢小瞧三郎,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首先是价格方面,一下就降低了五百贯钱。
其次,繁琐的买房手续也全都省略掉了,那牙人说交由他去打点便可,还承诺说今日他便可搬进去住。
最后,那牙人还要亲自带三郎二人去看那座宅子。
走了数千步,三郎见水双的步子越迈越小,索性一只手把小水双拎起,放在脖子上,而后继续往前走。
行至一座恢宏大气的宋派建筑前,牙人停下,三郎也跟着停住脚步,打量了一番,很满意。
牙人敲门,一位老妇人打开了门,三人进入。
三郎边走边看,但见: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数间房子,还有一些怪石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小桥的两侧。
看罢,他异常满意,当即拍板,就是这个了,接下来就是付钱,收地契,画押文书。
三郎看得出来,水双她也很满意,见她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宅子,眼神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想来这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
此间事了,三郎重返住处,结了房钱,再背上一大袋财宝,去往了新家。
当然了,他没忘记打包几份饭菜,还有一坛酒。
随后的一整个下午,三郎与水双都在忙着收拾,以及熟悉新居,直到半夜,两人才算收拾得差不多了。
下一步就是简单装修一下,还有请佣人,和做饭做做菜的师傅了。
如此想着,三郎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