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还没来得及将话题从绣鞋转向落水一事。
卢元就死了,死透了。
“你就这么死了可还行?我还没问完!”玄卿揪着卢元胳膊晃悠。
他嘴里又往外淌了许多的血。
【死这么痛快真便宜他了。】
现在玄卿挂着一胳膊血,气味非常恶心。
她就算想回卿悦阁,怕带着这味道怕也是会引来夜里陪清衣卫巡逻的狼。
出了刑房,用干净的手把门锁好,钥匙挂回朱砂脖子。
朱砂凑过来闻闻玄卿。
“这个不能闻,更不能舔,有毒。”她赶紧往后退退,对朱砂下令,“你继续守在这吧,要是沈夺问你,你就说没人来过。”
“嗷呜?”朱砂问号脸。
玄卿摆摆手,没有跟朱砂玩闹的心情。
用石子制造动静再次把门外守着的俩引开,玄卿上蹿下跳的回到卿悦阁她的卧房里。
刚擦洗完血迹换上新睡衣,门外就传来沈夺叩门声,“我要进来了。”
“别别别!我这衣衫不整的,你让我收拾收拾!”玄卿急忙喊。
不明白天还没亮沈夺怎么会来,赶紧卷起衣服丢柜子里。
一盆血水从后窗倒出去,再把香粉泼了一屋子盖住血腥气。
“我、进、来、了!”沈夺一字一顿。
玄卿手上粉盒还没放回梳妆台,沈夺已推门而入。
几步从外间走进里间,身上卷来夜里的凉风。
“你干什么?”沈夺拧眉盯着玄卿怪异的动作。
玄卿:“……我玩儿啊,香粉可太好玩了!”
沈夺走近。
玄卿赶紧把手上残余的香粉往胳膊上抹了几下。
沈夺近她身后,二话不说一把掐住她后颈拽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受伤了?!”沈夺厉声,像是责问。
玄卿扒拉开沈夺的手往床榻跟前走,“我好端端待在房里怎么会受伤?”
沈夺一声令下,“进来!”
从外面窜进来一头狼,是朱砂。
等外面站岗的将门关严,沈夺拍拍朱砂的头,“去,找出来。”
坐在床沿,玄卿忐忑的给朱砂疯狂挤眼睛使眼色。
但她忽略了一点,朱砂虽听她的话,但更听沈夺的令。
白狼径直到衣柜前,叼了拉环,将柜子打开,再叼出里头卷成一团的带血红裙。
玄卿一咬牙,跳起来朝沈夺怀里钻过去。
沈夺张开双臂任由玄卿抱住他腰身。
“爹……我……我想念朱砂,去找它玩,顺便进刑房看看,哪想到卢元居然服毒自尽给我看,可吓死我了呢!嘤嘤嘤!”
朱砂把红裙交给沈夺。
沈夺拿着裙子,垂眸盯玄卿头顶,“你怕,还将血弄了这一身都是?”
“我想救活他嘛!”玄卿不管不顾开始假哭,“呜呜呜……我哪,哪见过这种场面?我就想着卢元身上还有案子,他死了对爹查案不利,我为了爹也要救活他呀!可是,可是他那个毒,它太毒了!呜呜呜呜呜……”
【我看是你比较有毒。嘎嘣。】
[要你寡!]
头顶上沈夺叹了口气,半晌后,一只大手在玄卿背后拍抚顺气,“真是胡闹,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得的?里面虽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也是罔顾宫规的坏人。”
坏人这个说法,多少有点哄孩子的味道。
听沈夺语气有点变软,玄卿哭的更起劲,“你,你答应把朱砂还给我的呀!没有朱砂,我睡不好觉呢!总做噩梦!呜呜呜呜……我没办法,才……呜呜……”
“好了,不哭了,你哭多了容易起嗝,没个把时辰下不去的。”沈夺彻底拿玄卿没有法子了。
他推开玄卿,丢了血裙到外间墙角。
再回来抄起玄卿横抱着放回床榻盖上锦被。
玄卿努力挤出两滴泪,可怜巴巴揪着被角,“爹……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