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有点困了，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一首歌。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熟悉的歌声在耳边回荡，有点悲伤，有点惆怅。

“为什么不收了他们？”

林灿扭头看副驾驶，别人看着空空的，而他看见的，却是一个抱着婴儿、穿着红色医生大褂的女孩。

恨天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林灿不忍心将他关在厉鬼笔记里。至于丁若兰，厉鬼笔记根本困不住她，她想出来随时都能出来。

“为什么要收他们？”

林灿不答反问。

“你的那本笔记不需要吗？就算笔记不需要，也可以给他吃，让他变强啊！”

丁若兰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怀中的恨天，脸上竟有些母性的慈爱。

“那个大叔只是想见亲人而已，何必为难他！”

林灿一边开车，一边继续道：“至于刚才那个女鬼，我懒得去收！”

“你这人真矛盾，一会有副好心肠，一会又冷漠无情！”

“人生在世，谁不是矛盾的呢！我不是鬼差，我也不是警察，我更不是超级英雄！”

说白了，他本质还是一个很佛系的人，虽然现在也在努力变强。

换挡加速，手碰到边上的一叠冥钞，林灿转移话题：“这东西有用吗？”

摸起来很光滑，做工精致，完全不像外面卖的那种，很粗糙，是刚才那位大叔留下的。

“那是给我们鬼用的，对你来说，能有什么用！”

“也是！”

林灿靠边停车，拿火机点着，看着冥钞化成飞灰，才回到车上。

“既然没用，就送给你们吧，或许你们能送的上！”

“谢谢！”

明明在车外已经烧了，车里的丁若兰手中却冒出来一叠冥钞，她将冥钞塞进恨天的小手里：“给你，你可以拿去买糖吃！”

恨天抓在手里，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咋用，直接塞自己小肚兜的口袋里了。杀人吃鬼，他在行，其他的，他一窍不通。

“你很喜欢恨天？”

这女鬼从出来后，就一直抱着恨天，恨天虽然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反抗。

“他叫恨天吗？这名字不好！”

丁若兰低头，看着恨天：“不如你跟我姓丁，叫丁当怎么样？”

恨天没反对，眨巴了一下小眼睛，张口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小叮当？

林灿笑笑：“你很无聊吗？”

丁若兰翻了个白眼，如果不考虑她厉鬼的身份，还是蛮可爱的：“你如果在下面一住二十多年，一次都没出来过，你也会无聊的！”

有了丁若兰和恨天的陪伴，林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比以前自己一个人开夜车要轻松了很多。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他们需要关怀和陪伴，即使陪伴他的是鬼，不是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越来越暖和，夏天快到了，街上行人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林灿看了眼车后的女孩，女孩很漂亮，一头披肩长发，只是精神有点不佳，眼睛红红的。

他没有主动搭话，而是默默地打开了收音机。

“现在报道两则新闻！”

“上个星期，城东儿科医院一对年轻夫妇离奇身亡，男子在半夜跳楼身亡，而女子被人发现在病房门楣上吊自杀。经警察调查发现，该夫妇在城西还有一套房子，房子里发现一具五十多岁的男性尸体，是该夫妇男方的父亲，身患癌症。”

“目前，三人的死因原因已经查明，其中男子父亲因癌症晚期，自知救治无效，放弃治疗，在家中死亡。而年轻夫妇则是因为新生儿的照顾问题发生口角，后两人负气才相继自杀。”

“该年轻夫妇没有亲属，遗留下一个刚出生的男婴，若有愿意收养的朋友，请拨打我台的电话，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现在为你报道另一则消息，昨晚在盛泽园小区，又有一名男子死亡，死因不明，这已经是该小区在这个月来发生的第四起命案。目前，警方向社会征集线索，若有知情者请和警方联系，警方将根据提供线索的价值，予以一定额度的奖励！”

林灿听到这里，伸手把收音机给关掉了。

“心里有没有感到愧疚？”

副驾驶座位上，丁若兰扭头看林灿，她收敛阴气后，普通人是看不见她的，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林灿的脸颊绷了绷，没有回答，抓住方向盘的手上露出了青筋。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

林灿看了一眼窗外，在路边有一个男孩，背着个斜挎包，带着耳机。

他踩下了刹车，车门打开，女孩给钱下车，和男孩拥抱在一起。

“你怎么才来？我特意回国来看你，你还让我等了这么久！”

男孩抱怨了一句，瞟了车里一眼，拉着女孩转身就走。

“我妈不让我出来，我还是和她吵了一架，才跑出来的！”

女孩解释一句，伸手挽着男孩的胳膊。

“等一下！”

林灿打开车窗，对两人喊了一嗓子。

两人回头，女孩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男孩勉强笑了笑：“有什么事？”

“我觉得你们在一起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我们在一起，还要你同意？”

男孩没说话，女孩却竖起了眉毛：“你当你是谁啊，你是我妈吗？多管闲事！”

林灿摸了摸鼻子，若是放在没听到那两则新闻前，他会毫不犹豫离开，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可现在，他却不会再放任不管了。

推开车门，林灿也下来了，他看着男孩：“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合适吗？”

见男孩要说话，林灿摆手打断：“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这关系到你接下来的命运！”

女孩更生气了，一拉男孩胳膊：“我们走，别理这个神经病！”

可男孩却没有动，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女孩：“小岚，我们确实不太适合！”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很想我，所以特意从国外回来看我的吗？难道，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女孩的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哭。

“小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很喜欢我，我也是真的特意从国外坐飞机回来看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们不适合？”

男孩脸上的苦涩更浓，叹了口气：“小岚，我下飞机后坐的车子出车祸了，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