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没听程华年提过程华玉,但他跟程华年关系很好,也很赏识程华年。
冲着程华年的面子,贾芸眼下还是对程华玉客气了一句:“原来是华年兄的堂弟,幸会了。”
简单的一句客气话,就让程华玉很开心了,本来他还担心今日自己也会受到波及, 毕竟锦衣府来势汹汹,现在好了,有程华年和贾芸的这份关系,他今日应该可以安然无事了。
而且,当着柳湘莲、章锦荣的面,贾芸对程华玉如此客气, 让程华玉觉得自己倍有面子,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
贾芸看向柳湘莲、章锦荣,不待他询问,程华玉便自告奋勇地介绍起来:“贾大人,这二位是柳湘莲、章锦荣,都是世家子弟。”
贾芸点了点头,特意打量了一下柳湘莲。
柳湘莲在原著的戏份很少,却给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且哪怕此人好赌博吃酒,眠花卧柳,坑死了尤三姐,竟还有不少迷妹,原因便在于,八七版电视剧里饰演此人的演员长得太帅了。
眼下还是贾芸第一次见到柳湘莲,打量之下,不得不承认, 这厮确实长得很帅, 颜值比他都要高一些。
贾芸对柳湘莲可没什么好感, 两人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柳湘莲是跟贾宝玉、薛蟠、赖尚荣一个圈子的。
打量一下柳湘莲后,贾芸便转移了目光,看向大厅里的桌子,只见桌堆着天九牌和不少金银,显然是几个公子哥方才在赌博,看起来赌得还不小。
贾芸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事素来厌恶。
“来人,将桌的金银都收了!”
随着贾芸一声令下,当即有司官番役前收起了金银。
程华玉心疼了,今日他赢了近二百两银子,这些银子眼下可都堆在桌没来得及收,于是对贾芸笑道:“贾大人,那里不少银子是我的,可否让我拿走?”
“嗯?”贾芸瞪了眼程华玉,“今日我是来抄没赖家的,这座府邸里的一切财物都要抄没!”
程华玉顿时吓得心里一紧,哪里还敢继续要银子哦,忙不迭道:“是,是,银子给贾大人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程华玉便一溜烟如飞的离开了大厅,章锦荣也吓得赶忙跟了出去。
这次就连柳湘莲都有点吓到了。
什么情况?有着贾府做靠山的赖家,竟突然要被抄家了?且是贾芸带着锦衣府过来抄家?
柳湘莲一脸困惑地离开了大厅。
然而眼下的赖府已经被锦衣府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贾芸已经下了命令,没他的允许,府任何人不得放出去。
当程华玉、柳湘莲、章锦荣走到正院便被司官番役拦下不许出府,程华玉、章锦荣都吓得不轻。
不过,胆大且武力值高的柳湘莲,不服气地跟司官番役发生了争执,说他不是赖家的只是客人。
没有贾芸的命令,司官番役可不敢放走柳湘莲。
争执之下,司官番役出手了,柳湘莲也还手了。
柳湘莲确实武力值高,然而这次还手可就吃亏了,司官番役太多了,何况现场还坐镇着赵修远。
在赵修远亲自出手下,柳湘莲被揍了一顿,然后被抓了起来。
贾芸可没心思管柳湘莲三人,当即带着余可平、曹武、唐大千以及众多司官番役,在整个赖府拿起人来!
为尽量减少属下们在抄家中手脚不干净,贾芸命令,先将所有赖府里的人都押到正院里,然后再抄没府的财物,嗯,赌桌的那笔金银是例外。
……
……
此时,赖大家的、赖二家的,并几个多少有些来头的妇人、小姐,正一起坐在府的后花园里看戏,现场有十几个丫鬟、媳妇、婆子服侍着。
此刻,赖大家的正跟坐在身边的胡氏说笑,胡氏身后坐着一个模样标志的小姐,名叫许可萍,是胡氏的女儿。
今日现场来的几个妇人、小姐,身份最高的便是这胡氏了,胡氏的丈夫是做官的,而其他几个妇人、小姐,有出自商贾之家的,也有其他豪门里的管家的媳妇。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惊慌地跑了过来叫道:“大奶奶,二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好多官兵来咱们府拿人了!”
此话一出,现场众女眷纷纷吓得不轻了,哪里还顾得继续看戏说笑哦,一个个忙不迭站起身来……
赖二家的对婆子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哪里来的官兵在咱们府拿人?”
婆子惊慌道:“我也不晓得,就在方才,我在二门外头看到很多官兵在拿人,我哪敢去打探,急忙忙的跑来告诉两位奶奶了。”
赖大家的忙问:“荣哥儿呢?他不是待在厅,怎不出手阻拦?难不成他也被官兵给拿了?”
婆子惊慌道:“那些官兵看去可凶狠了,见人就拿,荣大爷多半也被拿了。”
赖大家的闻言又惊又怒:“究竟哪来的官兵,好大的胆子,竟跑到咱们赖府拿人来了,难不成连贾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旁的许可萍担忧起来,对胡氏轻声道:“妈妈,我们赶紧走吧。”
胡氏点了点头,对赖大家的、赖二家的道:“府今儿出了事,我不便留着了,这就家去了。”
胡氏这一开口,其他妇人也纷纷开口要离开了。
赖大家的、赖二家的,闻言都感到了丢脸,别看她们只是宁荣二府的奴才,这些年过的却是贵妇般的日子,养尊处优安富尊荣惯了,也难免讲究体面了。
眼下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赖大家的、赖二家的便都觉得,自己的体面一下子受到了不小的损害啊……
然而都发生这种祸事了,客人们要走,她们自然不好阻拦。
当即,几个妇人、小姐纷纷带着自己的下人们离开,自然是走后门。
胡氏离开前则说了句:“二位奶奶,我瞧着这事,你们也不用太担忧了,你们家可是在贾府很有体面的,可以说,你们赖府和贾府就是一家子的,官兵们你们府拿人,就好比贾府拿人了。”
“我看多半是哪个糊涂的武官,因为某件事门报复来了,你赶紧派人去找贾府出面,这事儿也就能解决了,说不定还能整治了那武官。”
说完胡氏便转身离开。
赖大家的、赖二家的则赶忙派了媳妇婆子,走后门去通知待在贾府里的赖嬷嬷、赖大、赖二……
须臾后,贾芸亲自带着一群司官番役闯进了后花园。
呵呵,抄没赖府,贾芸可不会客气,自然不会讲究回避女眷这一套。
得知一群官兵闯进了后花园,赖大家的、赖二家的都吓得慌张得了不得。
而当两人看到这群官兵走近,为首一人是贾芸后,赖大家的、赖二家的都目瞪口呆了。
一方面,疑惑于为何贾芸突然率领官兵来府拿人了。
一方面担忧于,如果真是贾芸率领官兵来府拿人,那此事就是天大的事了,不是胡氏方才所谓的哪个糊涂的武官门报复来了。
另一方面,心里又都燃起了希望,觉得可以求情贾芸。
“芸二爷,你怎突然大驾光临了?”
赖大家的赶忙走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对贾芸问道。
赖二家的也跟着一起,只是,由于贾芸跟宁国府关系很差,连带着,赖二、赖二家的几年来跟贾芸都没打多少交道,眼下这种场合,赖二家的知道自己还是闭嘴为好,由赖大家的询问贾芸便是。
贾芸没有搭理赖大家的,放眼打量了一番现场,心里“呵呵”了一声。
眼下这处后花园的一角,有泉石林木,有楼阁亭轩,有不少女主子、丫鬟、媳妇、婆子,而且还有一个本来在唱戏的戏班子……
好富贵的排场啊!
如果不是贾芸深知赖家的底细,如果他对赖家陌生,身临眼下这种场合,他必定会以为赖大家的、赖二家的是贵妇人呢,甚至是有诰命的太太呢。
“芸二爷,你……你今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赖大家的见贾芸不搭理她,一副严肃威严的样子,心里更惊吓更紧张了,只好挤出更难看的笑容,继续问道。
贾芸冷冷一笑,大声喝令:“来人,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拿下!只是别忘了规矩,手脚不许不干净!”
随着一声令下,顿时,大群司官衙役在这后花园里拿起了人,现场不断响起了女主子、丫鬟、媳妇、婆子的哭叫声。
赖大家的、赖二家的则叫喊着向贾芸求情,见求情一点都不管用,两人又纷纷拿出贾府来威胁起了贾芸。
赖大家的喊道:“芸二爷,哪怕你看在荣国府的份,今日也不该这样闹啊,老太太若知道了,必定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的……”
赖二家的喊道:“芸二爷,你这也忒霸道了,也不说缘故,直接咱们家拿人,连女眷都不放过,连老太太的体面都不给,你好狠的心啊……”
贾芸依然没有搭理,他可不想跟这两个素日在贾府里嚣张跋扈的管事媳妇废话。
听到赖大家的、赖二家的竟然敢说威胁的话,贾芸也没让司官番役对两人掌嘴。
贾芸不是个会抱着好男不跟女斗这种观念的爷们,不过他若是听了赖大家的、赖二家的几句威胁的话,就让人立刻对二人掌嘴,也未免太不爷们了。
反正等到赖大家的、赖二家的被丢进了诏狱,有她们受罪的。
这时,后花园深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哭叫声,伴随着这阵哭叫声,一群司官番役押着一群女眷从后花园深处走了过来。
这群女眷便是方才准备从后门离开的几个妇人小姐以及要去贾府的媳妇婆子。
这些人到了后门,发现后门已经被大群锦衣府的司官番役给堵住了,自然就走不了了,她们跟后门的司官番役争执起来。
正争执着,后花园里又跑来了一群司官番役,将她们通通都给抓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
眼下,贾芸严肃威严地看着胡氏、许可萍等几个妇人小姐,沉声问道。
几个妇人小姐是又惊又臊又悔。
惊不用说了,臊的是,她们素日里也宅在内宅里的,一般不会见外头的爷们,而今日她们竟被大群的官兵给拿下了,这体面可丢大了。
悔的是,今日干嘛要来到赖府做客哦,待在自己家的内宅里不香吗?
主要是她们万万不会想到,有着贾府做靠山的赖府,竟会在今日突然锦衣府的大群司官番役包围拿人。
眼下面对贾芸严肃威严的问话,胡氏鼓足勇气,先介绍了自己来自官宦之家的身份背景,然后反问贾芸:“不知这位大人的身份?”
贾芸淡淡回应:“我乃锦衣府指挥使贾芸!”
此话一出,几个妇人小姐都傻眼了,她们跟赖府交情不浅,自然不会不知道贾芸的大名,她们不仅听说过贾芸,还都对贾芸了解不少。
于是她们都傻眼了啊!
什么情况?贾家的贾芸,竟率领锦衣府来整治赖府了?
胡氏心里感叹:赖家这次是出了天大的事了啊!
贾芸看向胡氏之外的几个妇人小姐,再次沉声问:“你们是何人?”
当即,几个妇人小姐不得不从实招来,既交代了自己的身份背景,也交代了自己跟赖府的关系,一个个对贾芸都畏惧得很。
不过,许可萍此时虽也很畏惧贾芸,却也情不自禁心动了!
贾芸本就长得英武,配飞鱼服绣春刀更加帅气,加他眼下率领大军的气派架势,再加他那些神奇的经历,对许可萍这个素日很少见到外头爷们的闺阁女子实在是很有杀伤力啊!
事实,许可萍早就关注贾芸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没见过贾芸,但单单凭她听说的那些贾芸的事,就已经让她对贾芸有了仰慕之情,甚至在心里期待着有朝一日能见到贾芸。
本来许可萍以为这个愿望多半不会实现的,毕竟她是闺阁女子。
没想到今日竟然实现了,只是今日跟贾芸这种见面的方式,让她实在是很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