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云当街当众,毫不留情的训斥宫耕一顿以后,才让他进去,旁边的人看见佥事大人对宫耕不爽,也都幸灾乐祸,趁机落井下石。
他们在门口登记礼物的时候,知客故意大声地说道:“朝阳百户宫耕、送香皂40块。”
这一个东西读了出来以后,令许多人暗自偷笑,令宫耕他觉得十分的丢脸。
其实这40块香皂,价格不低了,比一般人送的礼物,价值都要贵重。
但是人家送的不是古董,就是字画、名贵的首饰,只有他拿着香皂来的,尽管你家是卖香皂的,也不可能这样子啊,难道你家是卖猪肉的,你还提两块猪肉来不成?
这同僚的偷笑和卑视,令宫耕十分的没面子,进入了大厅以后,他看见没人招呼,他就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还自来熟的做了介绍说道:“朝阳门锦衣卫百户所宫耕,见过各位兄弟,小弟这厢有礼了。”
这位置可坐八个人,已经坐了六个,他们彼此认识,相谈甚欢,但是这六位看见宫耕坐下来了以后,没有人跟他说话。
自顾自说,这令宫耕十分的尴尬,不过更加尴尬的事情来了,这几位压根就不理他,都离开了位子,坐到另外一桌,仿佛他就是瘟神一样,这令宫耕脸色气得铁青。
大厅之,非常热闹,人来人往,骆思恭、田飞云在迎来送往,这时候已经酒菜了,大鱼大肉,珍肴美食,往送来,骆思恭和田飞云也都一桌子一桌子的敬酒,所到之处,大家都一片恭喜拍马屁之声。
只有宫耕这一桌,绝对是被冷落了,除了几个开胃小菜以外,居然主菜一样都没,连酒都没有。
坐八个人的酒桌,就他一个人在这里,宫耕就知道,这绝对是田飞云在搞鬼,故意打他的脸,否则店家就是再怎么胆大妄为,这个位置就是坐一个人,也都会把酒菜过来。
当那些人走的时候,宫耕还在想,你们走了还好,老子吃饱就走,还能多吃点,他饭量极大,就是一桌子的酒菜,也能吃光。
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些人的度量,那是真正的小鸡肚肠,在这如此正式的场合,居然如此的公开的羞辱手下。
这时候,骆思恭逐桌的敬酒,来到了这里,看见宫耕一个人,他倒是认识宫耕,点了点头,他倒是奇怪,大声地说道:“掌柜!怎么还没菜,你怎么可以怠慢本官的客人?”
骆思恭发火了,店家才急急忙忙的菜,他可不敢推说是田飞云主使的,只是说:“太忙了,一时忙不过来,请大人见谅。”
宫耕向骆思恭见了礼,恭敬说道:“恭喜大人平步青云,祝大人步步高升,更进一步,下官先干为敬。”说完把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句话骆思恭十分爱听,他说道:“好!既然来了,就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说完以后,也喝了手中的酒,然后敬下一桌。
宫耕觉得田飞云跟骆思恭有些相似,一样都是脸色阴沉,双目如电,很有相似的样子。
此时他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分别,田飞云他是在竭力的模仿骆思恭的气度,学他的一言一行,但是气质是学不会,更有些东西是学不会的,比如说这气度和格局。
不过骆思恭也是不爽宫耕,只是他不像田飞云,做得如此的露骨而已。
顶级的老大都不鸟宫耕,也都让他行情真正不见好,没有人敢与他亲近,在锦衣卫内部,他就是异类。
今天的骆思恭风光,人人争着奉承,而他则自己在一个桌子,大吃大喝,没人理会。
不过宫耕也不在乎,虽然如此很丢人,但是他也明白一点,自己的靠山不是这些人,这里这些人也都帮不了他,升不了官。
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典型的墙头草,那风大他们就靠了那,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只要自己有权有势,还怕没人喜欢?吃完他就自顾自地走了。
其他的人吃完以后,就在这里喝酒划拳,一起吹牛,只有宫耕吃完喝完以后,压根就无人理会,干脆就走了算了。
宫耕才离开楚风阁,在门口等着他的小马和张顺,也是一脸气愤。
宫耕都受到的优待,坐了冷板凳,更不用说他们了,别人的随从,都会安排饭菜,有好吃的,只有他们两在门口吹冷风,什么都没有,还得自己跑去外面买了个饼回来吃。
听到两位手下在唠唠叨叨的埋怨,他们以为赴宴,可以大吃大喝一顿,所以还特意空着肚子,这倒好了,来这里毛都没有,屁都没有吃到一个。
宫耕听到他们埋怨,他笑了一声,他说道:“本官好运,自己吃一席。”
张顺和马怀仁非常的羡慕,他们说道:“被窝里面放屁--独吞,还能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自然是知道,这是啥意思,这很丢脸的,这样说为了让老大的脸色好看一点点。
宫耕冷笑了一声,他说道:“今天咱们算是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田飞云一向不爽咱们,现在还当了指挥佥事,管着北镇抚司,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听说他们老大得罪了锦衣卫的二号人物田飞云,张顺也都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可是知道在锦衣卫内部,掌管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在卫内为所欲为,横行无忌。
以前的骆思恭就是锦衣卫佥事,掌管着北镇抚司,在没有老大的情况下,他就是老大,这样一位大人物,要为难他们,可是令他们感到不安。
回到了百户所之中,宫耕叫来了张顺和马怀仁,说道:“次不是叫田永峰他们去摆平粪厂的事情吗?怎么搞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动静,其能力就如此的差劲,连一群粪工都解决不了吗?”
听到了宫耕这般说,张顺和马怀仁都脸现难色。
宫耕这般说,肯定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但是他们可是知道,这里面的水,这是深不可测。所以张顺便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说了出来。
每一座城市,住着大量的人口,这就意味着这些人吃喝拉撒是个大问题,大有油水。
特别是每个人,即使是再牛逼的人,也不可能只吃不拉,这拉出来的东西该怎么办?自然是用马桶收集起来,然后让人挑到城外去。
晚所有的人家都是如此,把粪便装在马桶里,在天没有亮的时候,就有粪厂的挑夫,挨家挨户的敲门,把这些东西收走,拉到了城门之外去。
别看这是一个很臭很贱的活,但是其中的油水可不少,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这帮人,靠着翔也能够吃香喝辣。
那就是他们每家每户来收你的夜香,肯定要收钱的,不收钱就不帮你搬走,即使收得不多,但是耐不住家家户户都有,积少成多。
而他们把这些粪水挑到城外去以后,又可以卖给城外的百姓,又赚了一笔。
而且干他们这一行的,还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每到每月的十五,还有过节的时候,都要给红包钱,如果不给红包的话,就不会帮你清理或者是清理不干净,这就让他们收入非常的不错。
在以前这粪厂是由一个叫做王七弟的人掌控着,他手中有一大群打手,再加大群的挑夫,每天就为他进城,挨家挨户的挑夜香,而他这些打手,则负责保护他们的地盘,并门去收夜香费,如果不交的话,后果自然是严重的,王七弟靠着这一手,居然混得是风生水起,赚了不少的钱。
但是也有人眼红的人,那就是一位叫做花皮蛇的人,他打通了的顺天府的关系,让顺天府的一个高官,点名把城里面的夜香都承包给他,不准王七弟的人干,这算是引发矛盾。
不过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花皮蛇凭着官府的力量,强行的抢走了王七弟的生意,王七弟他不敢跟官府对抗,却是跟发皮蛇干起来,双方斗的是你死我活。
为了争夺京城的夜香专营权,双方是经常开战,打个不停,花皮蛇有官府的支持占优势,而王七弟则是手有大量的打手,也有大量的挑夫,实力也不差。
别看干这一行臭,收入却不错,但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花皮蛇即使是垄断了京城的生意,但是却招不到足够的挑夫为他挑粪,搞到许多家庭家里面,都积了不少的粪便,却无人处理,臭气冲天,也都令百姓们怨气冲天。
加双方刻意的捣乱和厮杀不停,更加减慢了这方面的事情。
这令官府还有花皮蛇他们都非常狼狈,虽然顺天府多次的出动了官差对王七弟进行镇压,但是此人乃是地方一霸,油老鼠一个,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王七弟他失去了生意以后,一直就以捣乱为主,搞到京城的夜香生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家家户户都积累了大量的夜香,臭气冲天,也都令百姓怨气冲天,都有许多人告到了顺天府那里去,顺天府也都处理不下来。
这本是与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但问题就是,许多锦衣卫人家里面的夜香,也都没有人处理,臭气冲天,也就令这些人非常的不爽,所以田飞云才会把这事接过来,希望能够做和事佬,让双方坐下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