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的说了出来,宫耕才知道,原来就是在这一坨屎,还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还有这么多的利益。
还是一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
宫耕他说道:“这王七弟就有如此的厉害,居然能令顺天府的人,都摆摊不平?”
张顺说道:“王七弟厉害的地方,乃是他控制了整个京城的挑夫,这些也也只有这些做惯了这一行的挑夫,才能够吃这一行,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花皮蛇虽然是垄断了这一门的生意,而且也招了不少的挑夫,但是业务能力大大不如王七弟,并且他贿赂了大量的钱财给官府,羊毛出在羊身,他只能够压榨这些挑夫,结果这些挑夫,干着最臭最累的活,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也都是消极的干活,再加王七弟从中捣乱,硬是把京城搞的臭气熏天,非常难受。”
宫耕说道:“本官还不知道有这样的问题,那咱家的夜香,是由谁处理的,怎么没看见积压呢?”
张顺道:“这就是王七弟和花皮蛇高明的地方,他们虽然斗得你死我活,但是主要就是在外城的百姓区域,像我们所在的东城和几条主街,这些贵族所居住的地方,他们都没有闹事,而且也都有人定期来收,即使是斗,也是私下的,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而在其他的地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顾忌,甚至有人敢把夜香挑到了顺天府门口……。”
宫耕听到了这些,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他刚才可是自己出了一桌子的酒菜,听到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刚才他还在田飞云面前保证,三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情,谁知道这件事情涉及这么深的水,涉及到这样的利益冲突,这怎么可能轻易的摆平?
凡是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情,就不可能轻易的摆平,就不可能有人会轻易的退让。
宫耕听到了这些,头痛不已,他就知道田飞云是为难他,想不到此人如此的恶心,这个如何是好?
张顺他们听说宫耕摊了这样一样差事,也很无奈,只能够为他们想办法,出谋划策,看看怎么样能够摆平这两个人物。
宫耕说道:“田飞云跟咱不是一路人,一直就挑咱们的麻烦,咱们无论怎么做,也都是不是办法,即使避过了今天这一动,明天他还会想办法来为难,还得想办法从根本解决这件事情。”
宫耕当然明白,一拳来百拳开的道理。
对于宫耕的说法,张顺也表示同意,他道:“硬着来对抗,实在不是办法,咱们可以考虑送些礼物或者是请郑将军去说和,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宫耕冷冷地说道:“化干戈为玉帛,说的轻巧简单,你可知道,咱是如何得罪的田飞云那厮?是从他弟弟手抢走了百户官的位置,除非把这位置让出去,跪地求饶,否则他就会一直找咱们麻烦,直到把咱们踢出锦衣卫为止。”
宫耕这样子一说,可就令他们两个不敢说话了,他们就知道老大看你不顺眼,看你不爽,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戚家军海防营能有今天这样子的地步,那也是因为他们大明老大看他们不顺眼,因为他们的主帅戚继光跟张居正结盟,而朝廷则是以打倒张居正为政治正确,可以这么讲,有万历皇帝在的一天,张居正和戚继光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也就是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杀害他们的原因。
可以这边说,他们一下子,又被推至危险的边缘了。
正当他们正在发愁的时候,更大的危机袭来。
田飞云还在楚风阁里面大吃大喝,今天他是真正的高兴,想不到居然连升两级,当了堂部高官,凭着这样的势头,有朝一日,就是当了锦衣卫的指挥便,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他不免是志得意满,酒到杯干,喝得不亦乐乎。
看见宫耕不爽,当众就收拾他一顿,不要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老子也是大官,看你不爽的时候,该碰你就碰你,天王老子都没面子给。
正当田飞云正在爽的时候,他的随从伊利国来报:“冷飞天将军求见。”
冷飞天是蓟镇的镇守将领,跟他有数面之缘。
这一次冷飞天人没到,先把礼单传来来,看见了礼单,田飞云乐开怀,说道:“马安排一间包厢,里面相见。”
双方相见了以后,冷飞天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就跪了下来说道:“恭喜田大人步步高升,飞黄腾达,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论官衔冷飞天它这一个参将,不在对方之下,但是对方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处处高人一等,而且他这样做,也是伏低作小之意。
看见了对方如此的有礼貌,田飞云乐开了怀,他说道:“冷将军不必多礼,来者是客,一起喝杯酒吧?”
冷飞天他说道:“非常荣幸,但是卑职今天来拜见大人,是有事相求。”
有一句话叫做官官相护,大家都是当官的,有财有势,你帮了我,我帮了你,人脉就建立下来了,所以田飞云他说道:“你说。”
冷飞天这就把宫耕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冷飞天他们的人已经发现了宫耕,正想逮捕他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是锦衣卫了。
这不是乔装改扮的,还是朝廷任命的,此人居然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就混了锦衣百户,还有权贵庇护,这令冷飞天害怕到了极点。
对方可是锦衣卫,如果他敢对锦衣卫下手的话,就相当于对天子亲军下手,相当于对皇帝下手,这可是谋反的死罪,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敢下手。
唯一的办法,只能够把对方的官削去了,让他成为了白身,才敢下手,他们打探了许久,以后才打听到了宫耕与田飞云不和,双方关系势成水火,现在田飞云又当了高官,正好说动田飞云拿他下手。
田飞云果然大喜,这刚想磕睡,枕头就来?他说道:“此话当真?”
冷飞天也不敢作假,他说道:“有王保总兵的亲笔信为证,也有蓟州通缉文书为凭,否则也不敢找田堂部。”
这令田飞云十分高兴,他就想找着机会向宫耕下手,把他踢出去,把这个位置抢给他弟弟,可惜就是没有好的借口,对方可是有后台的人,如果没有好的借口很难以将对方踢出锦衣卫,现在好了,居然有如此的借口,还不置你于死地?
田飞云他说道:“好个宫耕,居然是逃犯,还敢蒙骗了朝廷,当了锦衣卫的百户官,本官眼里,可是容不下半粒沙子,定当将这些败类,踢出锦衣卫。”
听到了田飞云这般说,冷飞天非常高兴,他说道:“全凭做主。”
宫耕就知道田飞云对他不爽,司对你不爽,就会想着法子来寻你的短处,让你不痛快,别的不说,就是宫耕对付那一个不对付的田永峰,他都是直接把他打发去粪厂,让他跟一群粪工打交道。”
还有很多令他不爽的,让他打发去巡街,去收保护费,去干一些无聊的事情,他可以想象,这位大佬想找他的麻烦,有的是办法。
他的手下们倒是劝他去找郑国泰。
宫耕也想去找郑国泰,但是这种大事,找郑国泰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郑国泰他的衔头很高,显得地位很高,但是在这些实务人物眼里,其实啥都不是,只是一个富贵闲人而已,对方动不了他,他也动不了对方,对方不卖面子给他的时候,他啥都不是。
估计也就是因为如此,田飞云才会肆无忌惮的打压他,最终的目的,是把他踢出锦衣卫。
宫耕就知道,他们现在能活,就是身有着锦衣卫的一张皮,他也发现王保的探子在他身边若隐若现,估计对方就是忌讳他身这层皮,才不敢轻易的发动,没有了这层皮以后,估计对方就会发动雷霆的攻击,把他给弄死,他根本就不能离开京城。
有了这种想法以后,他就不再坚持了,现在不是讲坚持和面子的时候,现在是讲活命的时候。
宫耕他马就准备好礼物,次日去拜会一位对他非常欣赏的大佬,这一位大佬就是司礼监大太监田义。
现在的内廷没有掌印太监,自从任太监张鲸死了以后,一直就空缺着,而田义也都没有接任,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升去,而是他觉得当秉笔太监,兼提东厂,权力更大,更加划算。
这一位大佬也都在明里暗里,多次的对他表示的欣赏之意,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事可以来找他。
这一个有事,指的是他保护公主的差事,并不是说他可以无条件无底线的去找田义,寻求他的帮助,而是必须涉及到公主或者是大有好处的事情,才能够找他,比如说田义就对他挣钱的本事,十分的感兴趣,多次表示有机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