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祖朱棣时代,将锦衣卫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
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纠,也即南镇抚司的管理对象,是锦衣卫下的人员,而不是外面的百官。
与此相对应的是,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皇帝钦定的案件),且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刑部等机构。
由此,在明朝时期,文武百官真正惧怕的,是锦衣卫下辖的北镇抚司,至于南镇抚司,显然没有北镇抚司有威慑力。
至宪宗成化年间,北镇抚司更直接向皇帝负责,锦衣卫首领也不能干预。
至嘉靖年间,北镇抚司权力达到顶峰,没有皇钦点,即使是更高级的指挥佥事、同知、指挥使,也不得过问北镇抚司事。
嘉靖帝二十余年未曾朝,而天下尽在掌控之中,而在这里,北镇抚司就起到了重要作用,往往皇帝直接将诏令下至北镇抚司,由他们直接行动。
骆思恭是怎么驯服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张泽庭病死,北司群龙无首,各千户唯有向骆思恭汇报工作,让其坐享其成。
相对于南镇抚司,北镇抚司因为一度直接向皇帝负责,所以,这更是让南镇抚司无法相提并论了。
另外,在本朝时期,东厂还在锦衣卫中选取八十人,多是捷悍利牙爪者,专门钩察出人帷簿间。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一人掌理,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到了近些年,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
不过,在动用人员,东厂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从锦衣卫北镇抚司征调人员。因此,在锦衣卫中,北镇抚司和东厂的关系也更加密切,其权势也跟随东厂而水涨船高。
总的来说,在朱元璋设立锦衣卫时,并没有分为南北两个镇抚司,等到成祖朱棣即位后,这才将设立了南北两个镇抚司,以此让他们各司其职,通过分工来提高效率,不过,实际情况是北镇抚司权势不断增长,拥有较高的地位,而南镇抚司则在地位和权势存在较大的差距。
田飞云他担任指挥佥事,并掌管北镇抚司,其实已经是锦衣卫内部权力最大的人,他处处是以二号人物自居,当然他是靠着骆思恭起来的,在目前而言,他可不敢对骆思恭不敬,但是平起平坐之心确实有。
只是他也都明白,骆思恭这位置是怎么来的,虽然面没有给他衔头,但是他却是通过巧妙的手段,把各方势力都顺服了,把锦衣卫治理的井井有条,令面不得不心服口服,从而把他提拔为锦衣卫指挥同知,成为了当家级的人物。
对此,田飞云他是崇拜不已,羡慕不已的,他自己也想这么干。
特别是掌管北镇抚司以后,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权利和舞台,特别是巴结了东厂的田义以后,令他认为可以大展拳脚。
所以他强行的把宫耕给扣了下来,他就怕这事办不好,没有给自己立威,反而让自己丢了脸。
这时候,听到了门外一片吵闹之声,作为老大,最不喜欢的就是手下的人吵吵嚷嚷的,压根就没有规矩可言,他就大声的问道:“谁在外面聒噪?”
没接到回话,他也没说完,大门就被推开,郑国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宫耕看见了郑国泰来,心就放下来了,虽然刚才的田安一直在护着他,毕竟没什么交情,对方也是说只是依规矩办事而已,一旦符合了规矩,那就会把它作为筹码交出去了。
而在郑国泰那里则不同,宫耕就是郑国泰的财神爷,谁敢动了宫耕,就是捅他的钱袋子,这还得了,他还不炸毛?
果然郑国泰听说胡大小姐说,宫耕被拿去北镇抚司拿了,马就骑马跑过来了。
要知道这位爷可是不会骑马的,平时出行,都是坐轿子的,威风八面的,此刻快马而来,可见他的着急,就怕赶来的晚了,宫耕招了,那他就饭碗不保了。
郑国泰气势汹汹而来,他指着田飞云说道:“好你个王八蛋,虽然管起老子的事来了,莫不是皮痒欠抽了?”
看见对方咋咋呼呼的,田飞云非常的不爽,他说道:“放肆!,乃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朝廷的公堂,你来这里吵吵闹闹,所为何事?”
他现在可是官了,可以打官腔,不卖对方的面子,次他见了对方,差点跪地求饶,但是他现在有了质的飞跃,可是牛气起来了。
不过郑国泰压根就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不管他是锦衣卫千户,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还管着北镇抚司,他就冷冷的说:“才升了官,尾巴就翘天,就敢打起老子的主意来了,今天爷来这里,就一句话,把人给放了,咱可以当啥事都没有。”
如果是第二个人,早就被田飞云令人乱棍打出,但是此人有他的后台,经常见到皇帝的人,可不敢乱来,他只好说出了宫耕的来历,希望能把此人吓怕。
为显示更加的有说服力,他还把这些通缉令,海捕文书,都拿来给郑国泰看,希望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郑国泰看了这些通缉令和海捕文书以后,他就说道:“你们北镇抚做事,也都太敷衍了吧?居然随便找张破纸进来,就敢说是宫耕,面这个人叫啥来着?连名字都不是,样子也不是,居然就敢说是他,莫非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当别人都瞎了,还是整个京城,就你锦衣卫这北镇抚司说了算?”
郑国泰这般一说,可是把田飞云都给顶住了。
在旁边的冷飞天只好解释说道:“这通缉令是早早发出来的,主要是那会儿海防营经历司被烧,压根就没有这些叛贼的资料,现在资料恢复起来了,就可以将他们追捕,明正典型了。”
郑国泰斜眯着眼,看着冷飞天,他说道:“本将军从来都不跟那些低级的看门狗说话,哪边来哪边滚。”
又是蓟镇的人,前有谋刺,现有对付宫耕,处处打在三皇子要害处,天杀的朱常洛,天杀的大皇子党。
别看冷飞天乃是参将,在蓟镇乃是威震一方的人物,但是在郑国泰这些权贵的眼里,就是一个走狗,就是一个爪牙而已,屁都不是,被郑国泰狠狠的损了他一顿,他也都不敢说话,只好连忙夹着尾巴做人。
这里是在京城,他们没有执法权,如果别人不鸟他们,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
田飞云看见郑国泰死护着宫耕,令他十分头痛,他说道:“郑将军,你必须明白一点,这里是北镇抚司,是朝廷大堂,你在这里胡闹,就是冲撞公堂,本官随时可以将你乱棍打出。”
郑国泰最近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这火是在皇帝那里受的,他也发泄不得,现在发现小小的一个官员,竟然都敢整他,这就令他十分的愤怒,十分的生气了,他大声的说道:“爷倒要看看,哪个胆生毛的,敢把爷乱棍打出?”
他这么一说以后,就去旁边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宫耕的身边,其态度就很明显,那就是一定得护着宫耕,谁敢动宫耕,就得先动他。
郑国泰如此的护着宫耕,这是令宫耕心里面宽慰,不枉自己把几个相当于金矿一样的东西交给了他,还是一句老话,利益关系,才是密不可切,才是最好的。
因为郑国泰的生意,全部是由他在掌管着,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毛都没有了。
所以郑国泰坐在了宫耕旁边,他说道:“老宫,今天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除非皇点头,谁也动不了你。”
田飞云今天其实就是为了立威而来的,谁知道居然立威不成,反而丢了面子,这么多人都不给他面子,如果说是骆思恭不给他面子,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是一个手下,还有一个无权无势的人,都来反他,这就令他非常的不爽了。
他马就命令手下的锦衣卫校尉,把宫耕收押起来,严刑拷问。
手下们看见是佥事大人下令的,不得不硬着头皮来。
郑国泰勃然大怒,他说道:“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手?”抡起了椅子,砸向了几个扑过来的锦衣卫。
不过几个人也都是彪悍强壮的人,看见他抡凳子砸来,有一个人猱身来,把凳子接住,然后他们一起冲了来,把郑国泰抱住制服了。
郑国泰是皇亲国戚,贵不可言,他们不敢伤了这人,所以只能够拼着自己受伤,硬是冲去,把郑国泰抱住,拖出了一边,然后就把宫耕给拿住了。
宫耕其实是可以反抗的,但是他不敢乱来,因为他就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这件事情,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
他也想不到,自己在无意之中,居然成为了各方角力的中心,他倒要看看,自己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而且他也知道,一旦动武,自己也都不占优,北镇抚司这里,人多势众,自己一个人,武力再强,要杀出去也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