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小碗中!
一颗一颗的白色米粒散发着清香,软软的,配合细小的肉末,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这是……一顿饱饭。
一顿香喷喷的饱饭。
一顿由移花宫宫主怜星亲自喂食的饱饭。
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就在眼前,可看着怜星认真的的模样又不得不信。
他猜不出怜星到底想什么,为什么会放下身份亲自照顾自己。
莫非炮灰也有春天,自己终于等来了被眷顾一天!
想着,青年痴了,次吃得饱饱的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比不记得了。
唯一能记得的是,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为生计而发愁的小市民,日子过得清苦,倒也不愁一日三餐。
可自从遭遇了奇葩的穿越之后,生活就变了,彻底变了,变得连他也不敢想象。
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可以活的那么卑微。
他不知道是哪个倒霉东西把自己带到这样的世界!
他心中暗恨,默默的想,想着总有一天要把那个操控自己命运的幕后黑手揪出来,狠狠的暴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顿。
就这样,边想边吃,竟在不知不觉中连喝了四碗参汤。
直至,乒乓一声脆响,空空的青花小碗重新回到盘子里,
怜星轻轻起身,灵活的眼眸的打量了青年许久,问道:“现在粥也喝完了,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青年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一抬头,恰好见到怜星正盯着自己,那娇美的俏容多了一抹俏皮,配合常年不化的稚气,像极了邻家小妹妹。
不知怎的,竟让人升出了一股捉弄的心思,他眨着眼,问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怜星的流云长袖像柔软的水波一样盘回腰间,秀丽的身姿一展无虞,轻声道:“我又没有特意调查,怎会知道你的名字?”
青年叹了口气,装作失望的模样,沉声道:“区区一个名字还要调查吗?你的眼睛那么美丽,不管是谁,只要被你的眼睛照到,立马化出原形,妖魔鬼怪也不例外?”
‘呵呵……!”
“哪有这样的?”
“说别人好看竟把自己比作妖魔鬼怪,真是有趣!’
怜星笑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第一次有人敢当她的面夸她的容貌,虽然只是眼睛,却是格外的舒适。
青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笑,那一笑仿佛见到了九天之的星星,璀璨而又迷人。
只是她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至。
因为有一个人没笑,他的面相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波澜。
看着青年男子,怜星的神色变了,变得伤心,变得绝望,连同那双明亮眼眸也沾染了几分死灰,伤心极乐,绝望极了。
她恨恨的瞪着青年:“你说我的眼睛的很美,那你为什么不动心,即使我好心好意的伺候也一样,连个名字都不肯不告诉我!”
她长袖一摆,长裙随之而舞,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冠绝天下的美在这一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是那眸里的光却是复杂的很,有痴,有怨,有得意,更有一抹化不开悲伤,好似在得意,又在孤芳自赏。
不管怎样她都是美的,美的让人找不一点瑕疵。
这样的她转头看着青年,痴痴的看着,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人,歇斯底里的问道:“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对我不动心,我们姐妹哪里不好了?
武林中那些自称君子大侠的,见了我们姐妹,哪个不是自惭形秽,哪个不是俯首称臣的。
凭什么你不一样,凭什么你就不一样。
凭什么你宁愿看一个丫鬟,也不愿跟我们姐妹在一起。
凭什么,凭什么只能她跟你一起死,我却不能。
只要……,
只要当时你敢说一声‘爱我’,我就敢和你一起死,哪怕姐姐也不能阻挡。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是不说,宁愿死也不松口。
我们姐妹到底那点不好了,那点比不她了。”
青年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些连痴带怨的惊世骇俗之语,竟从面前这个女子身口出。
他知道怜星口中的那两个个‘他’和‘她’是谁,不止他,身旁的宫女们也知道,可没人敢提。
这些时日移花宫因为那两人变得死气沉沉,动不动就有宫女犯怒而被处死,移花宫下人人谨言慎行,生怕殃及了池鱼。
如今那两个禁忌又被二宫主重新提起,还让她们听到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隐秘,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时间,宫女们面若死灰,身凛然傲气全都不见了。
生死面前,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二宫主下手轻点,给个痛快。
至于反抗或者逃跑,想也不敢想。
青年想起一些感情片段,皱了皱眉头,叹道:“姑娘,喜欢一个人,亦或者爱一个人,是没有选择的,不仅要对人还要对事。
只有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才能产生情感的火花。否则……,强求只会伤己伤身!”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天时、地利、人和吗?’
怜星不知道再想什么,只听见喃喃自语声。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见到宫女们瑟瑟发抖模样,察觉到自己失言,目光直视那群宫女,冷冷的说道:“今天的话,你们都给我烂到肚里,要是传出去了,哼……。”
哼?
哼什么?
哼,逃过了二宫主这一关,也逃出大宫主的手心。
怜星心善,大宫主却未必,宫女们心知逃过了一劫,哪敢不从,齐声喝道:“是!”
怜星摆手示意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如获大赦,悄悄的退了出去。
临走前,怜星又见到青年身还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那里衣早已被汗水打湿了,又吩咐道:“星奴,你去给公子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
‘是。’留在最后的星奴看了一眼青年,起身告退。
袅袅青烟不断从香炉里溢出,大殿里香气沉沉,只留下一男一女。
两人彼此相望,眼里均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却又在同一时间恢复平静,看不任何异样,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青年抚眉一笑,率先打破了此刻的平静:“我叫花无衣,花自飘零的花,无依无靠的无,无依无靠的衣。”
‘噗嗤,无依无靠的衣,又姓花,这倒有趣!’怜星噗嗤一笑,百媚生花,比之刚才,哪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果然,女人都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甚,白白浪费了自己绞尽脑汁搜刮出来精辟之语,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现在连她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知道,
那就是现在敌强我弱,身处弱式的人就要懂得明哲保身。
花无衣收神敛性,继续笑道:“哪里有趣了?”
怜星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绣玉谷移花宫乃武林第一禁地,凡宫内之人,不管生前如何,只要进了移花宫,就得改名换姓,以花也姓,你姓‘花’,我也姓“花”,你说这是不是缘份!”
花无衣挺了挺身体,笑道:‘是挺有缘份的,不过是机缘还是孽缘就说不准了。我可听说移花宫不仅是武林第一禁地,还是男人的禁地,从来没有男人从这里活着出去。’
他很无奈,身处劣势,情况又不明,除了在边缘试探,他别无他法,只能一步一步的丧失主动权。
果然,寥寥几句试探之语,怜星便已从中已经找到了花无衣的内心的底线。
她调皮一笑,道:“以前没有,现在却有了,而且还有两种。一种是移花宫要他们活着,那他们就必须活着,活的生不如死。另一种,他们活着,却永远出不了移花宫。”
花无衣的后背重新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苦涩的说道:“那么,我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