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派出去的纸人回来了,纸人破损不堪,身还带着斑斑血迹。
看来叶秋遇到了凶险。李青道:“叶兄有难,咱们理应出手相救。”
白冉摇头道:“不忙,不忙,且容我想一想。”
李青一愣,转而又道:“哥哥,我知道你和叶兄有些旧怨,可时才你也说了,既然要联手抗敌,得拿出些诚意,眼下我们救他于危难,不正是展现的诚意的良机么?”
白冉依旧不紧不慢,看着纸人细细的把玩着。
等了片刻,不见白冉回应,胡贤对李青道:“莫再为难白掌柜了,叶兄有恩于我们,我们自去救他便是。”
李青一脸失望的看着白冉,忽听白冉说一声道:“有血迹,这可算是落在白某手里了。”
胡贤闻言一惊,道:“白掌柜,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用追魂逐魄的法术要挟叶兄么?”
李青道:“哥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不能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
黄芙在旁道:“乘人之危怎么了,只要让哥哥拿到了血迹,不怕这姓叶的不听话!”
胡贤咬牙恨道:“白掌柜,我真是看错了你!姐姐,我们走!”
李青摇着头,看着白冉道:“哥哥,使不得。”
胡贤恨道:“还叫他哥哥!你不走,我走是了!”
“走,走,走,你往哪里走!”白冉道,“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在这胡说道!”
胡贤道:“还有什么来龙去脉?你不是想要趁火打劫么?”
李青在旁道:“且先等等,让哥哥把话说完。”
胡贤怒道:“哥哥长,哥哥短,你这哥哥叫的可真是甜,你心意变了,我早该看出来,你守着他过日子吧,我自去救叶兄便是!”
没想到胡贤心里早有芥蒂,李青闻言恼火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胡贤道:“我说的什么话,你心里还不明白!”
二人越吵越凶,白冉大喝一声道:“莫吵!没见我正思量对策么?”
胡贤冷笑一声道:“对策?却思量怎么加害叶兄?却思量如何独霸南山?”
白冉拿着纸人对胡贤道:“你说我要加害他,你怎么知道这面是他的血迹?”
胡贤道:“不是他的还能有谁的?”
白冉道:“要不说你莽撞,叶秋手下的道姑都有丸珠,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鬼魂,这血迹为什么不能是她们的?若是叶秋正在动家法,把血溅在了纸人,我们又跑去凑什么热闹?”
胡贤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清月在旁道:“哥哥说的有理,道尊动怒的时候,经常把我们打得皮开肉绽。”
白冉拿着纸人,回身对清风道:“好娘子,你鼻子灵,闻一闻这是不是叶秋的味道。”
清风拿过纸人,仔细闻了半响,指着一处血迹道:“这些血的确是道尊的,另外这些血迹应该是其他姐妹的,只是这点血迹”
清风指着几点暗红色的血液,皱眉道:“这血迹阴阳气息混合,我从来没有闻过,应该不是道尊身边的人。”
白冉道:“不是叶秋的人,证明是敌人了。”
他把那几点血迹撕了下来,笑一声道:“有了敌人的血迹,有克敌的良方。”
李青闻言恍然大悟,破涕为笑道:“原来哥哥是是我不好,错怪哥哥了。”
听着李青又叫哥哥,胡贤脸色甚是难看,李青拧了他一把,低声道:“看你那莽撞样子,还不赶紧给哥哥认个错!”
胡贤哼了一声,依旧满脸愤恨,白冉也没作理会,回身对丽娘道:“娘子,你去帮我把背囊拿来。”
丽娘道:“这件事还是先和前辈商量一下吧。”
白冉点点头道:“也好,把那老叫花子也叫来。”
不多时,丽娘拿着背囊,一脸惶急的走了过来:“前辈又不知道去哪了。”
白冉恨道:“这老东西,每到紧要关头不知去向!”
清风道:“要不再等等吧,天色不早了,前辈也该回来吃晚饭了。”
白冉摇头道:“不能再等了,如你所说,危巢之下无完卵,叶秋若是有难,咱们也会受到牵连,我看这血迹之还有些生气,叶秋应该还活着,咱们得赶紧出手才行。”
白冉打开背囊,取出了符纸,拿来bs,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一边蘸着血水画符,一边自言自语:“血祭绝命术,老叫花子说这法术够狠毒。”
顷刻之间,白冉画好了一张符纸,又道:“能把叶秋逼到绝境,足见这敌人不是凡辈,这血祭绝命术能杀了鬼王的儿子,应该也能对付这强敌。”
白冉从背囊里取来镇魂钉,将符纸缠在钉子,小心收在了怀里。李青道:“哥哥,若是准备停当了,我们动身吧。”
白冉道:“眼下不知敌人来历,也不知敌军多寡,此乃兵家之大忌,须好生排布一下战法。”
白冉转身对清风道:“娘子,你对后山路熟,且带我们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待探明敌情方可出手。”
清风虽不情愿,却也不会拒绝白冉,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白冉又对李伏道:“李兄,你出手快,手段也多,可否打个头阵?”
“这却好说。”李伏也答应了下来。
白冉又对李青道:“妹子,你身手好,且在李兄身边做个帮衬,不求克敌制胜,只求全身而退。”
李青点头道:“哥哥放心。”
白冉又对魏香道:“等探明敌情,我出手,你久经阵仗,且在我身边照应些。”
魏香道:“拼我这条命,也要护住哥哥。”
白冉转身对陈达道:“陈兄,你打后阵,且用心积攒法力,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轻易出手,既要设法制敌,也要思忖退路,生死关头可全都看你了。”
陈达点头道:“掌柜滴放心,我晓得是了。”
丽娘道:“我也跟你去吧。”
白冉道:“你在家里守着,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务必告知于我。”
丽娘道:“我该如何告知于你?”
李伏从背囊里拿出了一张符纸,交给丽娘道:“嫂夫人,危急关头之时,且把符纸点燃,只要在这南山之内,我都能有所感应。”
黄芙在旁道:“那我呢?”
白冉高声道:“其余人等,都跟丽娘在家里守着。”
黄芙怒道:“什么其余人等?凭什么要我在这守着?”
白冉道:“敌军攻后山,前山也未必太平,你懂仙术,雾花会蛊术,你们和丽娘正好是个照应,且把家门牢牢守住。”
黄芙道:“让魏香守家,我跟你去!我魏香还能打!”
白冉闻言,剑眉一竖,一声虎吼,震耳欲聋:“军前岂容抗令!”
黄芙一惊,后退几步道:“你,你,说什么军前?”
白冉道:“大敌当前,生死转瞬,无nn守,皆重任在肩,不容有丝毫懈怠!尔等知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有清风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是将门之后,看着白冉威风凛凛的气势,却仿佛看到了沙场之将帅的雄姿。
清风前,俯身施礼道:“属下听令!”
白冉喊一声:“好!”
丽娘见状也学着样子,施了个礼道:“我,我也听令。”
李伏也施礼道:“听令,听令。”
陈达鞠一躬道:“都听令滴呀,都听令滴呀!”
白冉对丽娘道:“望门巡哨,一样都不能少,千万要加小心。”
丽娘一脸雾水道:“什,什么,什么望门巡哨?”
白冉对清莲和清月道:“你们应该晓得吧?”
“我们”清莲和清月被白冉的气势吓住了,不敢轻易作声,清风道:“这两个丫头在道尊手下当过差,多少还知道一些,交给她们是了。”
黄芙道:“我也知道不少,凭什么交给她们?”
“你们都用心好,”白冉拿起长戟,振臂一呼:“启程!进兵后山!”
清风、李伏、陈达、李青、魏香、胡贤再加白冉,一共七个人,沿着小路去了后山。
丽娘站在庙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黄芙在旁道“赶紧动手准备吧,别真把家门给丢了。”
丽娘道:“他说什么望门巡哨,都是什么意思?”
清莲道:“望门是监视门口的动向,巡哨是四下巡视。”黄芙叹道“哥哥也真是,这么大个破庙,这么几个人,可怎么巡哨呀?他还真当是领兵打仗了!”
雾花道:“以前跟着真神的时候,我巡过哨。”
黄芙道:“你知道什么是巡哨么?你一个人可怎么巡哨?”
雾花道:“一个人怎么不能巡哨?”
黄芙道:“巡哨的时候若是遇到了险情,你若有个闪失,谁给我们报信?”
雾花道“我不用亲自巡哨,我用毒蛇帮我去巡,要是有什么动静,毒蛇会事先察觉,我再给你们报信。”
黄芙一怔,转而笑道:“这也是个办法。”
清莲道:“你能叫来多少毒蛇?”
雾花道:“这山的蛇不少,少说也能叫来百十条。”
黄芙道:“巡哨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和丽娘守着前门,清莲和清月守着后门。”
清月道:“冬青这丫头最是机敏,让她来回传信吧。”
梅香道:“那我做什么?”
丽娘道:“你且给大家准备些糕点,填饱肚子才好打仗。”
牡丹道:“那我呢?”
黄芙道:“你找个清静地方待着,别给我们添乱是了。”
家里这边布置的井然有序,到了入夜时分,白冉这厢也绕到了后山。
清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块巨石背后,低声道:“这石头下面是道尊的洞府,这里平时都有几个姐妹把守。”
白冉低声道:“怪了,都到了洞府跟前,怎么还没有动静?”
李伏道:“难道说,战事已经打完了。”
陈达道:“那位撼天道尊不是死了吧?”
李青摇头道:“不会,我闻到了血腥味,那味道还算新鲜。”
白冉道:“且先去看看。”
清风带着众人爬了巨石,一片血迹率先映入了眼帘。
巨石之趴着两个道姑,洞府门前躺着一片尸首,洞府之内依稀还闪着火光,李青指着洞府道:“叶兄应该还活着,我能闻到他的气息。”
胡贤道:“事不宜迟,赶紧进洞吧。”
白冉道:“稍等,且看看这群道姑的死因。”
他翻过来一具尸首,但见那道姑的肚子破了,肠子流的到处都是,伤口的肉四下外翻,不像是刀剑所伤,倒像是被野兽撕咬所致。
清风摸了摸道姑的脸颊,叹一声道:“这是和清月同年的一个妹妹,她的魂魄已经散了。”
白冉又翻过来一具尸体,也是开膛破肚肠流满地,白冉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正在揣度间,忽见洞府之有人影晃动,白冉低声道:“小心戒备。”
众人各自拿着兵刃,紧紧的盯着洞口,不多时,但见十几个身影走了出来,为首之人,手执火把,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喊道:“来呀!且再来一战!看我撼天神威!”
那是叶秋的声音,看他狼狈的模样,已然经历了几场血战。
李伏对白冉道:“白兄你且小心,我先去打个头阵。”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咆哮,叶秋对面的古树倒了一片,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夜色之。
李伏仰着头,腿一软,坐在了地。
白冉张着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达哆哆嗦嗦道:“不知道滴呀,兴许是鬼王,滴呀”
雨陵城,一个衣着朴素的年男子走进了醉雨阁,伙计热情的前招呼着:“客爷,里边请,您有相熟的姑娘么?”
男子点点头道:“找一间清静些的房,叫渠儿姑娘陪我吃杯酒。”
伙计闻言道“客爷,您来的不巧,我们渠儿姑娘病了,这几天不接客人。”
年男子道:“你告诉他,是姓王的客人来了,她自然会来见我。”
伙计看着男子言语不俗,也没敢再问,打扫好了房,便去请渠儿姑娘。
男子在房喝了两杯酒,渠儿姑娘果真来了,等伙计走后,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姑娘深施一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男子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渠儿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男子道:“听说你遇到了一个异人?”
渠儿道:“难说忠奸,难辨好坏,看似不学无术,又有些怪手段,身边又有一群鬼妖邪祟,其人其心,属实难以捉摸。”
男子点点头道:“且先不说这异人,胡家寨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渠儿道:“胡家寨乃宁王敛财之地,今已查得实证。”
第四卷终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