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孙福臣的名字,李伏暴跳如雷,得知此人现在天桥下,便要找他评理去,魏香拦住李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芙道:“好像是他们被这个姓孙的给骗了。”
“岂止是骗了,却把我们骗的好惨!”冬青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魏香闻言道:“若是评理,就不用去了,且莫再理他便是。”
“凭什么不理?”李伏怒道,“却不该把银子要回来么?”
魏香道:“李大哥,你还和他做生意么?”
李伏道:“和他做什么生意?就是他遇到灭顶之灾也和我没半点干系。”
魏香道:“他肯来找你,自然是有求于你,你若不肯帮他,他又怎肯把银子给你?”
李伏道:“凭甚不给?是他用假银子骗了我!”
魏香道:“当初他给了你银子,你收了,事后又说是假的,试问他肯认账么?你说要论理,却问这理从何说起呢?”
黄芙道:“这还不好说,我去痛打他一顿,看他给是不给!”
魏香叹道:“我不愿带你下山,便是这个缘故,像你这惹是生非的性情,迟早招来祸端。”
冬青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假装应许他,等要回了银子,再和他翻脸。”
小叫花子闻言,急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要是这么做,不光砸了你们的招牌,却也坏了我的名声,今后谁还敢找你们做生意?”
魏香道:“说到底,还是生意上的事,李大哥,这生意该不该做,你当有个决断。”
李伏没有作声,黄芙在旁道:“做!凭什么不做,把之前的银子都算上,连本带利一块要回来!有我们在,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再骗你。”
李伏看了看冬青,问道:“你说这生意该做么?”
冬青道:“能把银子要回来固然是好,可若哥哥不想再见那人,这生意不做也罢,不必为那二十两银子惹得哥哥不痛快。”
黄芙戳了冬青一指头:“小妮子,你好大口气,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
冬青道:“大数小数能怎地?俺们就是不想再看那小人的嘴脸。”
李伏点点头,对叫花子道:“罢了,你让他走吧,我当真不想见他。”
“也罢!”小叫花子叹口气道,“柳掌柜的生意算是应下来了,老孙家的生意我推了就是。”
黄芙拦住小叫花子:“你先别急着推了,说说看是什么生意,他们不愿做,我们去做就是了。”
魏香拉了黄芙一把道:“胡说甚来?”
黄芙道:“我怎地胡说了?是他们不中用,被人家骗了银子,却还忍气吞声,我倒要看看这姓孙的有什么本事,我就不信从他手里赚不来银子。”
小叫花子道:“既然姑娘有意,那我便说说这生意,和柳掌柜一样,老孙家也丢了孩子。”
“丢了孩子?”李伏一惊,“他孩子尚未足月,怎么会丢了?”
小叫花子道:“不是孙福臣的孩子丢了,是他弟弟孙福胜的孩子丢了,是个岁大的小子。”
陈达喃喃低语道:“怎么都是丢孩子滴呀。”
黄芙道:“他肯出多少银子?”
小叫花子道:“他也肯出白银五十两。”
黄芙道:“你去告诉他,加上之前骗我们的钱,一共十两银子,他若肯答应,这生意我们便接了。”
小叫花子一愣:“五十两加二十两,不是七十两么?”
黄芙道:“时才不是说了么?要他连本带利一起还!”
小叫花子笑道:“黄姑娘也像是个生意人,他可比不了唐员外,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不如你们亲自去问问吧。”
众人要去天桥,李伏有些犹豫,冬青道:“要不咱们去买米粮,先行回山吧。”
黄芙道:“回吧,回吧,给你们五两银子应该够了吧?”
李伏咬咬嘴唇,道:“我也想去看一眼,这事情有些蹊跷。”
陈达道:“是该去看看滴呀,一连两家丢了孩子,只怕有伤天害理的勾当啊。”
黄芙道:“你要去也行,可不能搅和了我们的生意。”
李伏道:“你放心,生意的事情我绝不插手,可若是有掠卖孩童的歹人,我也绝不能饶了他。”
众人来到天桥下,柳掌柜和孙福臣已经等了多时,见小叫花子来了,柳掌柜刚要迎上去,却被孙福臣抢先了一步。
孙老二没理小叫花子,直接跪在了李伏面前,哭道:“壮士!在下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救我侄儿,救吾弟一命!”
李伏把头扭到一旁,他真不想多看孙福臣一眼,黄芙在旁道:“你先起来说话。”
孙福臣哭道:“壮士若是不肯帮我,我死也不起来。”
黄芙道:“我都让你说晕了,到底是救你侄儿,还是救你弟弟?”
孙福臣道:“我弟弟的独子丢了,而今在家寻死觅活,已经两天不进水米了。”
冬青道:“当初你诓骗我们的时候,却没想过会有今天?”
孙福臣道:“我是一时糊涂,我认打认罚任凭处置,求壮士救我,求壮士救我!”
柳掌柜见孙福臣不住磕头,也跟着跪了下来,哀求道:“恩公也救救我,我就这一个闺女。”
两人连哭带喊,甚是可怜,周围的闲人也都围过来看热闹。李伏依旧默不作声,陈达上前先扶起了柳掌柜,劝慰道:“莫急,莫急滴呀,且先说说孩子是怎么丢滴呀!”
没等柳掌柜开口,孙福臣又抢一句道:“我侄儿那天在外面”
刚说了半句,冬青一口啐在了孙福臣的脸上,怒道:“问你了么?答应帮你了么?”
孙福臣哭道:“是我该死,壮士若还记恨我,打死我心甘情愿,只求壮士救救我侄儿。”
看他那可怜模样,李伏真有些心软了,本想扶他起来,却被冬青抢在了身前:“之前算俺们瞎了眼,却也不必再多说了,你说让俺们帮你找孩子,却把银子带来了么?”
“带来了,带来了。”孙福臣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银锭子,冬青放在手里掂了掂,皱眉道:“这才有几两?你又想骗俺们么?”
孙福臣道:“这是十两银子,只算是个定钱,等找到了我侄儿”
“呸!”黄芙也啐了一口,“还想骗我们,十两银子,先给钱,再找人,当面点清,差一两都不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