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来的两位大臣和前面的四位大臣不谋而合,这事也就维持了原判,但为了做做样子,六个人还是留在了青岭县里面,直到夏末才返回京城,并且联名上奏,维持原判。
唐善清听完大概也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六位大臣皆维持原判的原因,归根究底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当年的六位大臣尚且年轻,家有老小,根本就不能用家人来开这种玩笑,最后只有妥协,才有了今日朝堂之上,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唐善清听完说:“这件事我已经心中有数了,现在就请你们在我这里小住,事情我一定会查出一个水落石出,至于今天的话,你们以后也不要在和其他的人提起来了。
唐善清起身走了,心里奇怪一件事情,如果说当年的案子只有六个大臣知道,那么顺平候府的唐正林又是从何得知,难道只是旧事重提么?
先前梅查回来的消息,其中也说过,唐正林原本是要在第三波大臣里面亲自去青岭县查案的,但却因为忽然病倒家中,才托着没办法去,当时也有人说唐正林是故意不去,害怕出事。
但当时有太后撑腰,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些什么,之后这事也就翻了过去。
唐正林这时候把这件事情提了起来,目的是
唐善清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朝着前厅看去,忽然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唐正林果然老奸巨猾,以为这样就能搬到陆远堂了,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备车,我要去天牢!”唐善清现在身负皇命,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想去天牢查案谁还能阻拦她了?
“已经天黑了,小姐真的要去天牢么?”珠云追着唐善清,唐善清这才想起来,此时确实有些晚了,这才回了东厢阁那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去了天牢外面。
唐善清皇宫里面出来的时候,懿德帝给了她一块腰牌,虽然不如免跪金牌好看,但去任何地方都不受阻。
唐善清进了天牢把六位大臣都见了一面,打算问问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定是不是只有他们六人。
“这件案子我们不想说太多,清平县主请回吧。”尚书是个渊博之人,说起话果然不经大脑,唐善清看了他一会,朝着另外的五个人看去,结果五个人皆是如此。
“看来你们是害怕了,不过没关系,我不怕,这件事情不查出幕后指使,我决不罢休。”说完唐善清便走了,天牢的门随后用铁链子锁上,六位大臣也都给送回了天牢里面。
离开之后唐善清便叫了梅过来,着手安排天牢的防护措施,在她没有把事情查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让六位大臣出什么纰漏。
唐善清不在乎人命,谁死了和她都没关系,只要不是她的人,但现在这时候,人不能死在她的手里,要死也死到外面。
“叫人严加看守,一只苍蝇也不要飞进去,今天去,所有饭菜都要严加排查,叫典狱长亲自试吃,他不死再给其他的人吃,安排人进去,随时看着。”
唐善清就不相信,重重防守还会死人。
天牢的事情安排妥当,唐善清动身回了百花楼,但当晚唐善清便换上男装,骑快马赶去了青岭县。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三天后唐善清终于到了青岭县的境内。
唐善清从马上面下来,拍了拍上一次从骆吉文边关带回来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摇了摇头,显得十分亲昵,唐善清这才朝着青岭县境内看去。
天高皇帝远,难怪这地方出了事能给瞒过去,这事也就不奇怪了。
唐善清此次出来带的人不多,只带了梅兰竹三个人,但在唐善清看来三个人已经很多了,人多了会引起注意,四个人唐善清都觉得多了,要不是为了查案人手多了方便,唐善清打算带兰一个人足够了。
“公子,前面有个茶楼,我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兰看了看,前面不远有家不大的茶楼,这里离青岭县的县城还有一炷香的路程,正好过去歇歇脚,喝口茶再走。
唐善清点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过去,身后几人一同跟着,倒了茶楼前面唐善清把马交给兰,先去坐下了,随后兰安置了几匹马一起坐下。
小二这边快速过来招呼,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唐善清抬头看去,竟看见意外之人。
是唐善清确实没想到,陆远堂这时候会过来,而且就在她身后,唐善清一路下来竟然没有看到,说来有些奇怪了。
看到陆远堂唐善清叫小二给多准备了几个茶碗,兰竹菊起身去了旁桌坐下,陆远堂人带的也不多,只带了孟常一人,两人两匹马。
陆远堂从马上下来便到了唐善清的面前,唐善清身着男装不便给他见礼,抬起手双手抱拳:“大哥也来了,小弟真有些意外。”
陆远堂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一眼对面坐下的兰竹菊三人:“我其实早来了一步,我昨晚已经到了,只是婵弟不知道而已。”
“早来了一步?”唐善清没有介意婵弟这个称呼,反倒是意外陆远堂会早来一天的事情,此时唐善清想起上一世陆远堂的许多事情,他也并非是个闲云野鹤,功名利禄不沾身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没有在后面见到大哥,想必是大哥刚刚去做别的事情了,不知道大哥在这里游山玩水的可好,小弟也正想凑个热闹呢。”唐善清说着侧了个身,抬起手朝着茶桌过去,陆远堂迈步也没有客气,便走了过去。
一起落座,陆远堂稍稍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唐善清,不由得心里黯然。
她的面前,他总是自惭形秽,有些地方,他看在心里是一种美妙,但他却不能拥有。
陆远堂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承认早已经算到了她会来,才提早过来看看,但他没有想到,他来的时候她也动身朝着这边来,他日夜兼程连水都不敢喝,生怕一停下,她们就会遇见,才能早一步赶到青岭县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
这么远的地方,再往前一点,就到了边关了,她一个女人,难为她了。
陆远堂发呆之际唐善清已经拿出了一根银针出来,趁着小二和喝茶的路人没有留意之时,在茶水里面试了试,没有异常才端起茶碗喝茶,顺便说说这边的风骆。
“婵弟这么远跑来这里,就为了看风骆,太不值当了。”陆远堂自然是话中有话的,唐善清再清楚不过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小就再外面闯荡,见惯了嬉笑怒骂,也尝惯了风餐露宿,这一点路途,一点清贫又算的了什么。”
陆远堂看不透唐善清,他有上句唐善清就有下句,一时间话到了嘴边吞了回去。
以往他也是个巧言善变的人,懿德帝喜欢他都来不及,时长被他说的笑口常开,陆远堂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见了她开始,一切都好像是变了。
他的心跟着她走,他的人也随着她去,什么天下,什么仕途,没有了她,人生都无趣了,要来还有什么用处。
陆远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茶确实苦涩,还是他此时的心情苦涩,喝起来难以下咽的很,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说起这两天来的见闻。
青岭县是个不富足的地方,一年四季没有过往的商客,也没有贩卖的小贩,土地也打不出什么稀有的作物,百姓靠着一亩三分地糊口,有钱的人在这里圈地出租,弄得这里连年百姓哀怨,上面没有人管,下面也没有人告,吃一天饭混一天日子,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既不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不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里出过一个父母官,已经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唐善清肯定,就是个全国最贫穷的地方。
百姓不能温饱,不是贫穷是什么?
喝过茶唐善清和陆远堂并肩而行,一路朝着青岭县县里面走去,身后跟着四个牵着马的人,天色渐晚,路上的行人也都各自回家,唐善清和陆远堂说起话也就不那么谨慎许多。
“这里现在的父母官是什么人?”唐善清来之前什么都看过了,唯独没有看青岭县的县令是什么人。
“这个人是前年的榜眼,算是考了个小功名,后来在其他的地方做的好,给安排来了这里,听说做了也还不错,我也刚刚过来,还没查清楚具体情况。”陆远堂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唐善清秀眉微蹙:“做得好还给弄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做得不好还不给人整死了,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弄到这里来了,官府中总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也无非是尔虞我诈。”
唐善清的一针见血引来了陆远堂的嗤笑:“话虽如此,蝉儿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免得祸从口出。”
“有些事就算不说也是祸,说不说都是祸,就不如说出来。”唐善清说完走了,陆远堂在想说什么人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