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冷，呼出的气体在眼前凝成水雾。

沈时在操场做着日常田径训练。

陈术安排好众人的任务，抱着保温杯朝沈时走来。

沈时做完最后一个热身动作：“有事？”

陈术笑容展露，一巴掌拍在沈时后背：

“你小子，没想到还真是块宝啊。”

沈时：？？

陈术又咧嘴一笑：“我听杨林说，你交际舞还跳得挺好？”

沈时把挑起的眉毛放下来：“还行。”

也就是舞蹈专精的水平。

“我们正在高一挑二十个人出来单独训练，下学期好代表学校比赛。”

陈术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沈时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沈时答得干脆，抬脚就要去跑圈，陈术赶紧把人一把抓住。

“为什么？得奖了学校会发奖励的。”

沈时面无表情：“因为舞伴跳得太差了。”

还经常踩他的脚。

陈术看着沈时跑走的背影，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舞伴跳的差？

他怎么听说高一有几个女生跳得挺好的？

……

又是一节体育课。

沈时正牵着低头红着脸的江稚鱼在练习舞步。

“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脸红？”沈时凑近江稚鱼，一脸坏笑。

江稚鱼下意识就想跟他呛声，抬头却看见在队伍旁边转悠的校长和陈术。

她咽下嘴边的话，只瞪了沈时一眼：“校长在呢，小心我告你去。”

沈时皱了皱眉，顺着方向看过去：“校长竟然这么重视这个汇报比赛，听说陈术陪他转悠了一周，是想亲自挑人的意思。”

“可不是嘛，听我妈说，校长压力很大。”江稚鱼附和地点点头。

沈时挑眉：“怎么说？”

江稚鱼朝校长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这些年咱们学校考试成绩在市里异军突起，惹了不少竞争学校眼红。”

“今年不知从哪里竟然还兴起了三中只会培养考试机器的传言。”

“可把校长气得不轻，学校董事会那边也很不满意。”

“所以遇这种教育局少有组织的什么素质教育成果汇演，校长可以说是非常看重。”

“一定要亲自挑人。这不，天天来。”

沈时想起陈术前几天跟他说的话，沉吟着没说话。

江稚鱼偷瞄着沈时：“你跳这么好，要不我帮你向校长推荐推荐？”

沈时从思绪里出来，瞥了一眼江稚鱼：“不要。”

江稚鱼眨眨眼睛，想要问为什么，却见校长带着陈术走了过来，下意识就把手从沈时掌心掏了出来。

“沈时同学，又见面了。”

校长乐呵地看着沈时，眼角笑出了几道皱纹。

沈时轻轻蜷了蜷右手手指，感受着手里失去的温暖，并不是太想笑。

“校长您找我有事？”

校长也不在意沈时的冷淡，依旧笑呵呵地点点头，他早就知道沈时是个有性格的学生。

“沈时同学，我刚才和在旁边观察你挺久了，我看你跳得很不错。”

“想让你进入汇演特训队，下学期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汇演比赛。”

“这个每周只训练一个晚，不会太耽误你的学习时间的。”

沈时：……

这话他好像前段时间也听过。

但这次沈时拒绝得很干脆。

“校长，我不参加，您还是再看看别人吧。”

“好的……什么？”

校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他以为沈时肯定会答应他。

“为什么？”校长眉头轻轻蹙起来，“这事事关学校荣誉，和田径训练不是一回事。”

沈时又瞥了一眼身边的江稚鱼，沉默着没有说话。

校长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又恢复了乐呵呵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开始劝沈时。

“沈时啊，不瞒你说，我已经观察过高一所有班级了。”

“也不怕你骄傲，所有男生里面，你是跳得最好的。”

“所以我不允许你拒绝，这次汇演比赛很重要，你必须。”

“次听陈术老师说，你是怕舞伴跳的太差，这个没关系的。”

“我看三班的孟语就跳得很不错，你可以和她搭档，到时候你们就站队伍的C位，我们获奖就稳一半了。”

校长说完，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沈时，意识到可能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关系，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何况这事，事关学校荣誉。

校长深吸一口气，关切地看着沈时：“沈时同学，要怎样你才愿意加入特训？”

沈时一时语塞，又瞥了眼江稚鱼。

“我的舞伴是江稚鱼。”

江稚鱼瞪大了眼睛，他说这个干什么？

校长显然也摸不着头脑，也看了眼一旁的江稚鱼：“我知道啊。”

“我的舞伴只能是江稚鱼。”沈时面色不变。

江稚鱼：……

校长：……

倒是一旁没有说话的陈术像是发现了什么，眼里闪着精光看着沈时，和一旁的江稚鱼。

校长看着江稚鱼，想起刚才看见她步伐还在频频出错，皱了皱眉头。

江稚鱼？可是她看起来不太聪明……噢不太会跳的样子。

校长刚想摇头，沈时面色不变，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舞伴只，能，是江稚鱼。”

校长：……

果然能力强的好学生都很有个性。

更何况江稚鱼是校董之一江惠的女儿。

校长低头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沈时这个面子。

“那我给江稚鱼两个星期的时间。”

“两周后，如果江稚鱼能比孟语跳的好，江稚鱼就和你一起参加特训。”

“如果她还是不行，你就和孟语一起搭档，不许再推脱。”

“可以吗？”校长语气沉沉。

沈时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没有犹豫。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