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着了程澄，楚辞可就一点都不困了。

除了脸挂着的一对重重的黑眼圈出卖了他的疲惫以外。

整张脸堆满了傻笑。

就连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无比的精神矍铄。

仿佛他不是熬了四十个小时的夜，而是饱饱地睡了四十个小时的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才有的神奇魔力吗？

沈时嘴角一抽，感觉自己也开始魔怔了。

抬头看了眼对面容光焕发的江稚鱼，又拿起桌的手机按了按。

【沈时：看起来，这两个星期你修整得还不错。】

江稚鱼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抬头看了眼沈时，也低头回起消息来。

【江稚鱼：那当然！怎么样，又被姑娘我的魅力迷倒了吧？】

沈时只见对面的人轻轻笑了笑，眉眼弯弯。

屏幕又多了一个昂首叉腰的小鱼精表情。

那骄傲的小模样，尾巴又翘了天。

【沈时：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江稚鱼忍不住红了脸。

【江稚鱼：……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沈时：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时轻笑着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红扑扑的江稚鱼。

江稚鱼抬头偷瞄一眼沈时，目光却恰好和沈时直直的眼神相遇。

一慌张赶紧又把头低下去。

【江稚鱼：哼，不跟你说话了，我要做作业了！！】

又是一只昂首叉腰的小鱼精表情。

江稚鱼发完消息就把手机往桌子狠狠一扣，也不看沈时，掏出卷子就做起题来。

沈时看着江稚鱼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毛茸茸的头发。

心情大好。

……

午饭时间。

刚一落座，程澄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时间过得好快呀，下周就要过春节了呢。”

楚辞应和着点点头：“是挺快的，又快开学了。”

他又可以天天看到程澄了。

程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笑起来：“是啊，小鱼，你哥也快来学了吧。”

楚辞：……

江稚鱼腮帮子一鼓：“别提了，我一想到这个就烦。”

“你知道你哥会分到哪个班吗？”程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稚鱼。

“不知道。”江稚鱼使劲嚼了嚼菜，咽下开口道，“只要不是我们班，哪个班都行。”

“不然我迟早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烦死。”

程澄见江稚鱼有些恼了，赶紧转移话题：

“你们春节一般怎么过呀？”

楚辞：“打游戏。”

江稚鱼：“学习。”

沈时：“刷题。”

楚辞：……

他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他干嘛要和两个学霸一起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缓解脸的尴尬，楚辞嘿嘿一笑转头冲沈时说：

“时哥，我记得你是除夕的生日吧。”

沈时点点头：“又要老一岁了。”

江稚鱼夸张地“哇”了一下，感叹道：

“除夕生日多好啊，全国每年都在为你放烟花庆祝，还特意为你办场盛大的晚会。”

沈时失笑，竟然还能这么解读？

感叹完的江稚鱼偷瞄一眼沈时：“那你生日一般怎么过呀？”

沈时脸神色淡淡：“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跟爸妈一起吃饭，和平时一样。”

以前家里条件不太好，何况除夕夜本就是一年里桌饭菜最丰盛的日子。

再加自己也不爱吃甜食，所以爸妈也没有特意给他过过生日。

有时候，他都会忘了这天是自己生日。

江稚鱼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

日子就这样轻轻地过。

空气里的年味儿也越来越足。

又是一个除夕夜。

这些年外面的鞭炮声渐渐少了许多，烟花也少有人放了。

除夕和初一这两天是陈静和沈振岳一年当中唯二的不用去出摊的日子。

也是沈时和父母少有的能一起吃饭，甚至待整整一天的日子。

说是在家休息，其实两人从除夕这天一早就开始忙碌。

打扫。

准备饭菜。

沈时也早早起来，帮家里干活。

今天也是他难得的不刷题的日子。

忙活了一整天，一家人终于坐下来吃了晚的团圆饭。

看着眼前丰盛的一桌菜，沈时情不自禁地举起手边的饮料：

“爸妈，新年快乐！”

“儿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看着眼前真实又亲切的父母，沈时一时间眼睛里竟然氤氲着水气，眼前模糊了起来。

他忘记辈子的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了。

但辈子自从他了高中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过如此和谐的氛围。

不是激烈的争吵，就是砸东西摔门。

曾经的不懂事最后竟然还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以前的种种，沈时很羞愧。

而现在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吃团圆饭。

还能开开心心在一起。

日子也在越过越好了。

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真好。

能回来，真的很好。

……

“叮——”

【江稚鱼：沈时你在家吗？】

屏幕一只欢脱的小鱼精从海里探出头来看着沈时。

沈时刚从厨房帮忙洗完碗筷出来。

电视的晚会还没开始，沈时拿起手机看到了这只小鱼精。

【沈时：在，怎么了。】

【江稚鱼：我在你楼下。】

楼下？！

沈时看着屏幕的几个字，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也不问为什么，沈时转身回房间，穿外套，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爸，妈，我出去一趟，马就回来。”

“小时，你去……”

陈静从厨房走出来，话还没问完，大门就“嗒”一声关了。

沈振岳拧着眉看着大门，又转过头看向陈静，眼中询问的目光分明。

这孩子，是不是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