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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很多时候并不是真正的平静。

平静往往只是无法,或者是未曾爆发的沉默。

正如同龙向华在飞机经历的那样。

他已经极尽忍耐了。

可还是被沸腾和翻滚的失衡感折磨着。

折磨得欲仙欲死。

可目的地好像就是遥遥无期。

他在模糊的震动中醒过来。

努力的克制着眩晕感。

做完所有晕机能做的事。

然后又在模糊的震动中睡过去。

直到罗立武把他绑在一个货堆。

然后一阵剧烈的震动。

飞机停了下来。

地勤人员才把梯子架。

龙向华就翻滚着从飞机摔了下去。

他努力站起来之后。

颤巍巍站在地,弓着身子,弯着腰。

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好像要把这辈子能呼吸的所有空气,都一次性呼吸个够。

才愿意罢休。

晕机真是太折磨人了。

等龙向华,喝了热水,擦干了眼泪。

他嗓子也舒服了,眼睛也舒服了。

人也从地狱边缘转了回来。

才抬起眼睛看向眼前两个人。

王馨对这公子哥是藐视的。

罗立武对这小少爷,是担心的。

龙向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对他们笑了笑。

“没事没事,我就是从来没坐过这么刺激的飞机。”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总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傻柱。

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

龙向华还不知道,自己的苦难远远没有结束。

傻柱在床翻滚着。

他闭不眼。

一闭眼,眼前全是秦京茹。

他睁不开眼。

睁开眼,心里全是秦京茹。

毕竟30岁的男人了。

要不是自制力惊人,为人也洁身自好。

早就各种把持不住了。

傻柱回忆起自己20岁时的峥嵘岁月。

那个时候自己不争气的爹才刚把兄妹俩抛下。

了个寡妇家的门。

除了每个月雷打不动,寄回来15块钱。

也就留下了两间房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少不得相亲的对象。

像厂里的冯兰、刘翠翠。

“唉,想人家干嘛,人家孩子都挺大。”

傻柱翻了个身,把脚下的被子踢顺了点。

拢起被窝包紧了脖子。

不让一丝丝风漏进被窝。

他努力闭眼睛。

再一次陷入了畅想。

还有邻居介绍的王茹,李红。

“唉,人家孩子也挺大的。”

他扭了扭头,收束住想法。

开始想起秦京茹来。

这秦京茹又好看,干活也利索。

八成也能像他姐一样。

能干活。

好生养。

就那屁股啊,那腰身啊。

那……

傻柱咽了咽口水。

他微微揭开了被子,伸出手来。

把嘴角擦了擦。

可天是真的冷。

哪怕只揭开一点点被子。

冷风也趁机钻了进去。

傻柱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全身蜷成一团。

这京城的冬天就是要命。

又冷又潮。

炉子似乎一点都不暖。

他努力把被子往身拢。

再一次任由想象四处蔓延。

秦京茹这么会持家。

等她进了门。

家里的火炉肯定不会这么冷。

她每天晚肯定会留好火。

说不定还会烧好热水给自己洗脚。

屋子里到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想到这里。

傻柱就笑得吱出声来。

他忽然又想起其他的。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娶了媳妇儿,自己要按国家号召的那样。

多生多育。

生他四五个。

“要是跟京茹结了婚,我就让她马生个大胖小子。”

“气死一大爷和许大茂。”

“然后再多生几个。”

“反正咱何家屋子多,也有钱。”

“对”

傻柱禁不住脸露出得意的表情。

憨厚的笑出了声。

他又翻了个身。

被子外的凉气直往被子里钻。

“今晚怎么这么冷。”

“这不都过完年了吗。”

何雨柱把自己包的跟个毛毛虫似的。

努力抬着头但又不破坏被窝的密封性。

看了看门边的炉子。

这个熟铁做的炉子厚厚重重。

是他那不争气的爹爹留下来的。

北京人靠这玩意儿取暖有些年头了。

理论,这玩意能把屋子里温度维持的还不错。

至少能维持到零5℃左右。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着。

炉子就是不暖和。

屋子里也不暖和。

傻柱念叨着。

“要是跟京茹结了婚,就能让她去看了。”

“我就不用起床了。”

他努力卷着被子,尽量保持着热量。

抬起起脑袋去看炉子。

“丝……”

冷风还是漏了进来。

太冷了。

傻柱觉得,老爷们果然还是没女人扛冻。

他先生慢慢把脚伸出来。

然后快快把脚收回去。

做了几分钟思想斗争。

一咬牙一切齿。

快快伸出脚来,把甩得东歪西扭的鞋穿一只。

单脚跳到炉子边。

打开火塘,一看。

果然。

炉火暗暗的。

傻柱开始四下寻找火钳。

“唉,昨晚不是放这的么。”

单身汉的屋子,始终是乱的不行。

火钳一时半会没找到。

倒是另一只鞋子,被他找到了。

傻柱又在屋里转了两圈。

忍不住拉开了灯。

这下子,睡意彻底没了。

“要是跟京茹结了婚,我就让她好好伺候我。”

“这半夜起来拱火的事儿。”

“今后我可不带干的。”

傻柱憨憨的笑着。

心里甜甜的。

然后在床边找到了火钳。

他转过身来,把火拱了拱。

又添了一点点煤球。

在炉子边暖了暖手。

关灯。

再次钻进被窝里。

被窝里冷冰冰的。

“要跟京茹结了婚,我就让她把被窝弄得暖烘烘的。”

“不能回回钻被窝都冰冰冷冷的。”

傻柱用冰冷的被窝抱着自己。

脑袋靠在冰冷的枕头。

想象着美好的未来。

心里甜甜的。

现在就差一个事儿了。

怎么样才能跟京茹结婚。

傻柱一边痴痴的笑。

一边在冬夜做起白日梦来。

傻柱在迷幻色的梦想里沉沦着。

可他的沉沦对象却没想着他。

秦京茹今天又跟家人闹架了。

她调皮的侄女把她的新衣服拿出来玩。

还弄脏了。

秦京茹又气又急。

话说重了点。

哥哥嫂嫂就把话骂的难看起来。

一个人哪能骂得过两个人。

秦京茹骂架骂输了,只能缩回炕。

她把自己卷起来,暗暗委屈。

“我早晚离开这个家,不带回来的。”

她气哄哄,缩在炕尾一动不动。

母亲叫他干活都干不动。

“唉,你个死丫头。”

“小静看看你的新衣服怎么了。”

妈妈训起了她。

秦京茹自然是不服气的。

埋着头,嚷嚷起来。

“我才几件好看衣服啊。”

“平时都不舍得穿。”

“她就给我弄脏了。”

话说到这。

妈妈语气也尖锐起来。

“你不是谈了个对象吗。”

“让他再给你买呗。”

话才说完。

这个凑了来。

“你嫂子嫁进咱们家。”

“咱家没给他配好看的衣服。”

“明天他回婆家,你的衣服皮鞋借她穿一下。”

秦京茹想拒绝。

但她知道自己的拒绝没有用。

只能缩的更紧了。

她把这不怎么暖和的被子拉过头。

悄悄抹起眼泪来。

这个年代物资紧张。

在乡下这样的地方尤其明显。

早年在国家号召下。

大家都把铁锅拿去炼钢去了。

现在又让各家客户自己开火。

很多家庭连锅都买不到。

秦淮茹嫁到城市里。

不止彩礼拿的高。

足足拿了5块钱。

也没少给家里帮衬。

工业券就没少拿。

吃粮还有保障,不会挨饿,年年总有新衣服。

是姐妹间少有的风光人物。

即使堂姐夫走得早。

她在城里过,日子也还挺不错的。

秦京茹觉得。

现在自己也有机会。

就是这许大茂还没离婚。

虽然对她挺大方的。

也疼自己。

但秦京茹最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件事。

早点离开这个家。

因为。

像这次这样,父母处事向着他哥哥的事。

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京茹委屈极了。

心里暗暗打着主意。

‘等我嫁出去,你们都别图我帮衬。’

‘老不记着我好,天天图我帮衬。’

‘凭啥呀。’

想到这,她把被子卷得更紧了。

老秦拿着烟斗,进屋看了一眼闺女。

这丫头已经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了。

他想劝一劝。

可马被老伴阻止了。

“让她哭一下。”

“不知道好歹。”

“家里人的面子。”

“不得比她一个人的面子大多了。”

秦母把正在纳的鞋底,往篮子里一摔。

推着门出去了。

他急着告诉媳妇这个好消息。

老秦在床边坐了坐。

叹了口气。

不一会,也出去了。

毕竟,比起这个闺女来。

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儿子。

确实更重要一些。

把儿子媳妇打扮的风光点。

儿子有面子,这个家也有面子。

他觉得,这个事不能怪自己。

毕竟这个年代,儿子始终要宝贵些。

哪个老人图着女儿给自己养老啊。

能把女孩养大就不错了。

只剩下了在被子里听到话的秦京茹。

她暗暗咬紧牙。

咬定了决心。

早早嫁出去。

再不回这个家了。

现在最紧的事,就是闹好许大茂。

“大茂,你要努力呀。”

“早点给我离了。”

“快点把我娶进门。”

她念叨完,又抹了抹眼睛,眼角全是泪。

这种又恨又爱的期盼感。

折磨着她。

不管秦京茹在被窝里如何咬牙切齿。

远在首都的许大茂都体会不到。

他沉浸在另一种折磨里。

那个折磨就是娄晓娥。

很多小伙伴没体会过。

不合适的婚姻就像进了石子的鞋。

不能好好调节,把石头拿出去的话。

会把人割出一脚的血。

让人生无法前行。

这种石头往往是自己带来的。

但更多时候会让当事人裹足不前。

娄晓娥和许大茂就是这样的。

娄晓娥的出生是极好的。

建国后,国家公私合营,她的家庭还是保留了相当多的股份。

日子过得不可谓不好。

从教育,到出身,到品味,到容貌。

娄晓娥都是一时之选。

虽然现在胖了点。

可能也不止胖了一点点。

确实是胖得多了点。

咳咳,那都不重要。

总之,这样美好的娄晓娥。

能嫁给许大茂。

是许大茂当初下了很大功夫。

才完成的美好目标。

可现实不是白雪公主。

更不是阳春白雪。

两个人巨大的阶级裂痕。

即使在这个时代也是不能抹除的。

或者说,尤其在这个时代特别不能被抹除。

伴随着婚姻的持续。

许大茂越来越自卑。

越来越敏感。

越来越焦躁。

他总是不想回家。

就和现代社会大部分的中年人一样。

把车停到楼下以后,总会在车里坐一下待一会。

似乎一天中,只有那几分钟十几分钟。

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婚姻问题在哪个年代都很正常。

远不是时代的错。

就像娄晓娥现在在唠叨的事。

“是我不想去么?”

“我俩结婚都多少年了。”

“年年回家年年念。”

“你爸妈都念这么多年了。”

“是我俩不努力吗?”

“我娄晓娥开春立马去医院检查了。”

“我要是查不出毛病来。”

许大茂只能再一次积极把人劝住。

“别别别。”

“瞎闹什么呀。”

“我告诉你,不许瞎闹啊。”

娄晓娥又急了。

“是我瞎闹么?”

“是我瞎闹吗??”

“闲话都传到我们街道来了。”

“让我怎么出门。”

两人一顿推搡。

最后许大茂只能仗着自己人高马大。

把人摔倒在床。

卖力的睡服了老婆。

他开心吗?

他难受极了。

这个女人既得理不饶人。

又看不起自己。

更是败家。

还胡搅蛮缠。

这女人有什么好的?

自己当年瞎了眼,偏偏看她。

许大茂躺在床。

心里想的全是秦京茹。

秦京茹多好啊。

这秦京茹又好看,干活也利索。

八成也能像他姐一样。

能干活。

好生养。

就那屁股啊,那腰身啊。

那……

许大茂咽了咽口水。

咳咳。

关键是,人家比较向着自己。

自己说点什么,对方都反馈积极。

不像这娄晓娥。

黄脸婆一个了。

见天挑三拣四的。

自己说点什么,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还不能生养。

一个又能生养,说话又好听,长得还好看。

一个又不能生养,说话又难听,长得还不好看。

这还用选吗?

许大茂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小人。

一个讲理讲道德。

“你追到她也不容易。”

“想想你老丈人。”

“要离了婚多半要被收拾。”

一个不讲理,不讲道德。

“她家成分不好。”

“嫁给你都算攀高枝了。”

“秦京茹多好啊。”

“秦京茹这才叫真爱,娄晓娥这不过是为了后代罢了。”

“何况你俩还没后代。”

“没孩子这个事全怪她。”

“离了吧,离了吧。”

“离了娶新的。”

“你许大茂一表人才,收入也高,前途无量。”

“离了取个新媳妇,会有更宽广的未来。”

“离了吧,离了吧。”

“离了吧……”

许大茂开始迷迷糊糊的头歪了下来。

他朦胧间梦到了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伸出一只硕大的食指。

戳到了他的脸前。

“我让你写的检讨呢,什么时候贴到大门口?”

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许大茂左右一看。

感觉是窗户没关紧。

娄晓娥还蜷缩在自己身边呢。

一时半会叫不醒。

“这龙向华不都出差了。”

“我咋突然想起他来了。”

许大茂摇着头,带着冷气。

站起来检查了窗子。

又给暖气放了点气。

才往被子里钻。

他跟娄晓娥分开盖很久了。

出来转了一圈,被子里冷飕飕的。

一点都没有傻柱想象的那种温暖。

许大茂从身体到内心,冰冰凉,冷得很。

远在南方的龙向华,身边也没有温暖。

甚至连心里也是凉的。

“还要飞?”

“是啊。”

“我们不是到了吗?”

“这里是郑州。”

“还要飞多久啊。”

“在南京还得停一下。”

“要不我们从郑州坐火车去吧。”

“这里出不去。”

罗立武有点尴尬的告诉龙向华。

“这飞机运的是军资。”

“这是军用机场。”

“正常来说,下飞机都不让下。”

“要出去就更难了。”

龙向华认真张望。

看到了带着枪的解放军。

无奈极了。

“那至少拿壶热水吧。”

“你那牛奶,我喝不下去啊。”

王馨气呼呼的在旁边伸出个头来。

就跟个河豚似的。

“就你屁事多。”

“还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飞机多好坐啊,你还吐成这样。”

“妹子啊,比这好坐的飞机多了去了。”

龙向华很是不服气。

他觉得错不在我。

是这到处都在震动漏风的老飞机,坐起来难度太高了。

“这飞机特别难坐。”

“战斗机怕不都比这个舒服。”

“哼,还跟我吹牛坐过好多飞机。”

“我真做过啊。”

“罗哥,你跟他解释解释。”

“罗立武同志,你别跟他一起骗我啊。”

电灯泡老罗左右为难。

他只能摸摸怀里的钱和粮票。

想着去哪弄点热水回来。

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感觉。

真是太折磨人了!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龙向华、傻柱、秦京茹、许大茂和罗立武来说。

现在这点心理的折磨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更多的磨难还在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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