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年献祭品的时候,陈丰心中便有所怀疑,刚才王老道的话,算是给了其佐证。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单看外表,陈丰决然看不出这个瘦瘦弱弱,文文静静的王年,竟然还是手撕妖魔的狂人。
适才他主动出言和王老道搭话,并一语道破蛟龙血,估计是把王老道当成同类了。
思及于此,陈丰不禁感叹,当日在食役殿中吴左还真是给自家的那本百兽录,他妈的!找了一位好传人。
此事原本陈丰并不知晓,好在焦安有时候是个“大嘴巴”。
“焦道友!”
“稍安勿躁,我焦安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且慢!”
王老道都说要做“恶人”了,那催促焦安敬献祭品的事,此时自然是要他牵头的。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焦安的手臂便已然摸向了自家的灵兽袋。
不过这时,在场群修皆没有想到,陈丰会出言阻止。
“这位道友是何用意?”
别看陈丰是异类,但到底现在还挂着清流门的名头呢!
即便是王老道这个能取蛟龙血的狠人,也不得不尊称陈丰这个狗妖一声“道友”。
“王道长,无须多想,在下只是看焦道友喜欢居后观察,故而便想要好妖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一次就让某家先来。”
陈丰言罢也不等众人是何反应,便挥舞三阴断魂枪,划破了自家手掌,随后又以法力逼之,让体内精血形成一道激流,直直射入金黄木桥之上。
陈丰此举,自然不是如他所说那般,想要成全焦安。
其是怕自己殿后,众人把他放成狗干。
他是不知道金桥要变成什么样,众人才能通过。
但是只要其最后敬献,那岂不是成败都要由他承担?
最好的结果,便是焦安在前,祭品足够,无须陈丰放血。
但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简直是微乎其微。
焦安这般扭捏,多半是在祭品上有了差错,陈丰可不想将自家性命赌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和焦安,全无半分交情,若说有,那也是仇怨。
陈丰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帮着焦安打了几天下手,分了些赃物,他们就是自己人了。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陈丰的身份。
不管现在场面如何和谐,陈丰始终都没忘了自家是唯一异类妖怪。
真到了关键之时,陈丰可不相信,场中群修会选择不杀自己,而先杀他们的灵宠。
当然陈丰一直也不准备坐以待毙。
不过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
如今其先行一步,敬献祭品,之后的成败就与他没多大关系了。
就算再有什么幺蛾子,凭借手中三阴断魂枪,陈丰还真不信,自家就是这场中的软柿子了。
且他们这群修士,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陈丰不给他们借口机会,他们自是不会轻易联合在一起对付自己的。…
因为有自愈之力的存在,陈丰放血过程并不是很顺利,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其已经划破了自己手掌不下十几次了。
不过也是因为自愈之力的存在,陈丰方才敢这般放血,若不然其这等行为,和自杀没什么分别。
吸食了陈丰的鲜血,金桥还真起了一些变化,桥面之上,已经有不少地方,真正变成了黄金构造。
正当大家都瞪大眼睛,注视着桥面变化时,陈丰忽然间将自家的鲜血给止住了。
“呃,陈道友,你这祭品未免太少了一些吧?”
王老道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两下嘴巴,舔着老脸,苛责起了陈丰。
“王道长莫不是以为陈某好欺负?
在下的性子是软了一些,但手中的长枪却是硬得很!
王道友若是对某家有何不满之处,不妨先问过我手中的长枪!”
陈丰的态度很坚决,血就这些,再想要,大家就得手底下见真章了。
人老精,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
别看方才王老道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家来当这个“恶人”,但真到了要和陈丰叫号的时候,其却是没了声音。
王老道不是傻子,且不论陈丰现在的实力如何,单就是其身为清流门一员这一点,他就不敢轻易对陈丰动手。
若是陈丰和他斗在一起,那其余清流门的弟子,是会帮他这个外人,还是帮陈丰这个“自己人”呢?
即便王老道对自家的手段有信心,但还不至于狂妄到能够以一己之力,挑了整个清流门的试炼队伍。
“焦道友,该你了!”
陈丰见王老道已经不吭声了,他也没有继续对其步步紧逼。
两人没交过手,彼此间的实力,手段都不熟悉。
真斗起来,谁输谁赢,谁死谁活皆是变数。
故而他和王老道现在的状态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哼!”
焦安听见陈丰催促后,也不犹豫,冷哼一声,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罐,将其扔入了木桥之上,其动作之快,一气呵成,使得在场群修,大部分都没有反应过来。
“焦道友你这是……”
焦安的举动,率先引来了王老道的不满,同样是用器皿装盛,王老道的蛟龙血,却是有意先行取出,再送入木桥祭祀。
似焦安这般连瓶带罐送入木桥,这里面装着什么?谁知道?有多少?又有谁清楚?
在场群修,就连陈丰都是当面放血,为的就是不给他人留下诟病之处。
焦安那般行径,别说王老道了,就是慈心见了,都险些绷不住了。
不过焦安对此,也是早有预料,人家压根不理会王老道的质问,其在扔出那个瓷罐后,身体也随着贴地纵行。
几乎是众人耳边听到瓷罐破碎之声的同时,焦安的身形也已然出现在了木桥之上。
“诸位,我焦安先行一步了!哈哈哈……”
“贼子!”
焦安如此行径,已然触碰了在场群修大多数人的底线。
钱胖子第一个出言喝骂,其自然不是无能狂怒,他想要故技重施,以赋予“心力”的声音,阻拦住焦安的行动。
此地可不是矮山洞穴,只要他能让焦安停顿一两秒,其估计连完整的尸首都不会剩下。
只可惜,钱亮终日打雁,今朝却是让雁啄了眼。
那瓷罐破碎后,从中喷出一股青烟,瞬间弥漫了整个河岸。
钱亮的心力是奏效了,但是这青烟不知是何物,能够暂时封锁住吸入者的经脉。
经脉被封用不了法力,定住焦安一两秒,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