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8.穿金戴玉宣娇娇(1 / 1)长春白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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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液体淌过裂伤,沈之玠瞬间痛的头皮发麻,再动已是毫无知觉。

来人气势汹汹,举着火把就往她面前凑,待看到她真面容时愣了愣,随即眼底掠过抹令人恶心不已的贪色。

沈之玠险些被散出来的热气烫到脸,眉梢顿时拧成深痕,当着一众人起身往后走,隔着好几张桌子确认远离他们这群粗鄙的大老爷们才坐下。

离她最近的捕头:“......”

娘们就是矫情!

捕头背过身,腰侧斜跨的长刀便展露在视线下,折射着暗黄却凌厉的光,他一手扣紧刀柄,一手高高举起火把扬声道:“衙门办案!接到线报说有杀人凶手潜藏在此处,让所有人都出来一一搜查!”

小二怀抱水盆战战兢兢地站在桌旁,怕的舌头发苦:“冤枉啊大人!我们这客栈哪来的凶手!”

“有没有不是凭你一张嘴说了算,”捕头厉声呵斥,“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再不来人我就直接搜了。”

刹那间,客栈里外灯火骤亮。小二苦哈哈弯着腰小跑到后院去寻掌柜。

沈之玠抬头瞧向靠近自个儿的人,片刻后,挑唇冷漠道:“衙门办案,通行令呢?”

“我就是通行令。小娘们深夜未息还受了伤,别是报案要抓的凶手就是你吧!”

大堂仅剩她跟衙役们,几个人互相打眼色朝她围过来,将她严严实实的困在中间。

陆陆续续有人下楼,进入大堂剑拔弩张的混乱里。

这下所有人就眼睁睁看见被围入死局的姑娘猛地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踩上板凳,居高临下地睨着不怀好意地捕头,冷言讽刺:“不若自溺瞧瞧自己,什么缺斤少两的东西。”

她脾气自幼大着,一张嘴能怼满朝文武,是当了摄政长公主为端明事高雅才敛了气,憋得慌。

现今此地非朝堂非皇宫,她又何必压抑本性。

赶来查看情形的掌柜“哎哟”一声,在外头朝她挥舞双手,“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快些下来!”

小二寻他时将沈之玠救人的事一并讲给掌柜听,虽说受伤的人依旧生死未卜,但他态度好些总归没坏处。毕竟这姑奶奶要是把人救活了,他再献殷勤就晚了。

沈之玠却没让,她神色淡漠似寒川,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跟前捕头,大有他不走开她就不下的道理。

掌柜额角又开始突突痛起。

反倒是稍迟几步抵达大堂的易心敏锐察觉出异样,他当即厉声喊了句“让开”。再接着抬脚踏向距离捕头最近的长板凳一头,硬生生将板凳翘起,歪歪扭扭差点砸到捕头的脚。

“哎哎哎哎!”捕头连连惊恐跳开,但没注意到身后的衙役,往后倒退着猝不及防撞到一起,霎时摔了连串人仰马翻。

周遭却安静,除掉叽叽喳喳的他们,没人出声。

易心绕过地上艰难扭曲的衙役,略有拘谨的向沈之玠伸出手。

他手平着摊开,掌心纹路深刻,可见是有经常习武弄刀,沈之玠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搭着他的手任由他带下板凳。

蹦蹦跳跳这事,大庭广众里她干不出来。

沈之玠站稳,背起受伤的手在身后,冷声道:“无论是平民百姓加亦或酒肆查楼,没有通行令,就没有资格探查。哪怕事出紧急,也要遵循规矩。”

“管你什么规矩!凶手跑了你就是帮凶。”

捕头终于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佩刀难免歪斜,梳整齐的发髻也乱七八糟,指着沈之玠骂咧:“给我把她绑起来带走!”

小二惊:“不可啊!”

可惜无人应和。

捕头气得恶狠狠盯紧沈之玠,仿佛她就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易心倒是想拦,但没有主子命令,他搀扶沈之玠一把已算出格,再出手相助怕会遭责。

小二螳臂当车的挡了挡,依旧没拦住匪徒似的衙役。

只见他们目光咄咄看向孤立无援的沈之玠,直瞧得他手脚冰凉。

宫灯的光晕层层漾开,大堂里逐渐明亮起来。

正是着天光乍现的瞬息间,沈之玠似有所觉的仰起头。

长身玉立的男子立于台阶之上,未束黑长墨丝在清风中飘扬旋落搭在肩畔,他微微低着头,下颌轮廓好似琉璃净瓶的曲线,干净流畅。

他大概是被吵醒的。

羊脂玉还剔透冷白的面上绽着将醒的浅薄粉色,从柔软耳垂晕开,层层渐渐染成冬日红梅。

而身穿的月牙白冰竹纹衣衫松松垮垮,系着金锦青纹带,举着宫灯,宽袖自然滑落,有薄薄金粉缀在袖口,更衬金枝玉贵。

沈之玠长在花团锦簇里,天下美人,浓妆淡抹妖冶文弱,她见过不计其数。

像他这般不沾凡俗气息,清致俊雅似桂宫谪仙的,则世间罕有。

抛离面貌不提,他腕骨所带的镶金麒麟玉镯和木蓉花浮雕银镯也足够引人注目。

旁人戴着俗气的东西,由他戴却溢满仙气。

沈之玠想,宣宴何时来的定周?来定周作甚?是以商文会会长的名义前来,还是大靖丞相?

她先前就觉着易心眼熟,此时见到突然出现的宣宴便记起他的身份——大靖丞相的贴身侍卫。被先皇特例准许带进宫面圣时,她碰巧见过。

而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那位出尘似仙的使臣。

三年前她封位长公主,九州六国皆来赠贺,其中有一人引起她注意,经问才得知,他竟贵为大靖丞相。

名门出身却离经叛道离家开商会,十六岁又被家族绑回送上赶考,匆忙考试也能高中状元,从翰林院做起,官位步步高升,二十及冠就拜相握了重权。

身世离奇出彩,坊间有将他精彩半生编成故事讲给世人听的说书人,沈之玠偶尔听几句,便印在脑子里。

但她会记着他,却因另事。

沈之玠暗叹错时遇旧人,微敛起黛月素眉。

宣宴注意到她的目光,缓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他姣好狭长的瞳眸同三年前初见那般清澈明亮,全然没有商人和权位者应有的深沉晦暗,清冷漠然。

沈之玠顿悟过来。

他没有见过她,自然不认得她是谁。

她犹自沉思对策,宣宴亦转向易心,懒懒道:“何事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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