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在,你会不好。”薄文渊注视着她,目光虽然温柔,但是却有一些失落。
聂雨纯的胆小自卑症又犯了,“对不起,我……我……”
忽然,一道清朗的女人声音传来,“大少奶奶,我可以帮你清理掉酒渍,你跟我过来一下。”
许解意脸上挂着微笑,刚刚她看到这一幕,忽然觉得,薄文渊和薄东宇是兄弟,都是一个爹生的,可是差别怎么这么大?
许解意有一个怪癖,她很欣赏对老婆好的男人,就算他是个大魔头,但是只要对自己的女人好,就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
如果对自己的女人不好,那么在外面就算是一个圣人,许解意也会嗤之以鼻!
聂雨纯就像得到救星似得,激动坏了,“真的吗?”
许解意点头,“当然了,请跟我来。”
聂雨纯转过头,对薄文渊说:“大少爷,我马上就回来。”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薄文渊摸了摸她的脑袋。
聂雨纯笑的跟少女似得,完全不像一个四岁孩子的妈。
许解意被薄文渊苏了一下。
某些记忆忽然涌现,这些记忆,是属于林斑斓的记忆,让她的鼻子酸了一下。
……
许解意将聂雨纯带到了更衣室,让她暂时换下了礼服。
她拿着聂雨纯的礼服,去清理了一下,没几分钟就回来了,聂雨纯礼服上的酒渍已经完全消失了。
“大少奶奶,礼服干净了,可以换上了。”
聂雨纯十分开心:“谢谢你。”
她将礼服拿了过来,换上了。
看到聂雨纯开心的模样,许解意心中有些疑虑,问道:“你好像很怕大少爷。”
一提到薄文渊,聂雨纯怔了怔,她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很好,对孩子也很好。”
“孩子?”许解意问道:“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四岁,是女儿,叫薄芷安。”
“哇,你们的女儿都四岁了,那你们结婚多久了?”许解意有点小惊讶,因为聂雨纯看起来很年轻。
聂雨纯很随和,并没有把许解意当仆人,她回答道:“六年了。”
“……”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跟他结婚六年了,他也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很怕他。”聂雨纯已经穿好了衣服,可是目光却变得落寞了。
“为什么怕他?”许解意好奇的问。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我是仆人的女儿。”聂雨纯低下了头,充满了自卑感,完全没有麻雀变凤凰的骄傲和自豪。
哇,真刺激!
这大少奶奶跟她脑补的完全不一样。
许解意忽然觉得,薄家男人故事多啊。
“你是不是很鄙视我?出生低微,居然能够当薄家的大少奶奶。我不是豪门千金,我只是一个拿不出手的小人物,无论去哪里,我都担心给大少爷丢脸。”聂雨纯的自卑症状又犯了。
许解意笑道:“我为什么要鄙视你?出生低微不是错,仆人的女儿凭什么就不能当凤凰?无论怎么样,能够当上薄家大少奶奶,也是你的本事。”
许解意的话,虽然安慰到了她,可她依然自卑:“我没本事,一点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他……”
“你希望他开心吗?”许解意忽然问。
聂雨纯点点头:“我当然希望他开心了。”
“那就别叫他大少爷,叫他老公。”
“什么?”聂雨纯大惊失色,“不,我不行的,我不敢。”
她一直都觉得,她不配叫他老公。
“别那么妄自菲薄,人分三六九等之类的言论都是浮云,因为在生重病的时候,昂贵的医药费清单上面就会体现生命有多平等。”许解意站得笔直,嘴角挂着微妙的笑意,她看起来很自信,而且很高傲,但是这样的高傲,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因为她不是通过鄙视别人来体现自己的高傲。
“你完全不像一个女仆,你就像一个……”聂雨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总之,她很佩服她。
“我们下去吧,大少爷在等你。”许解意让开了一条道。
聂雨纯点点头,跟着许解意离开了。
走廊上,聂雨纯很多次想跟许解意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也没有开口。
远远的,薄文渊正在等待聂雨纯。
聂雨纯忽然紧张了起来。
许解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叫他老公,这是你的第一步。”
“我……我怕我不行。”聂雨纯咬着唇瓣,紧张不已。
“难不成你想让你女儿也跟你一样?”许解意的声音有几分警告。
聂雨纯大惊,目光有些呆滞。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像自己这样。
聂雨纯刚想跟许解意说什么,希望许解意再鼓励她一下,可是转过头一看,许解意已经不见了。
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样,聂雨纯一下子蔫儿了。
薄文渊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搞定了?”他牵住了她的手。
聂雨纯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嗯。”
薄文渊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去宴会厅,刚走了几步,忽然,聂雨纯停了下来。
“怎么了?”薄文渊问。
“大……”聂雨纯咬了咬唇,心一横,豁出去似得说道:“老公。”
“……”
时间,仿佛静止。
薄文渊望着她,目光有些错愕,“你……你叫我什么?”
“我……”聂雨纯靠近他,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他一声:“老公。”
“阿纯,怎么突然这么叫我?”他温柔的问。
六年了,他们结婚六年,她这是第一次叫他老公。
他心里,忽然有点欣喜,就像在做梦一样,梦到了他一直所希望的事情。
聂雨纯忽然有些紧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不是,我很喜欢。”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他立刻解释,“我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我。”
“其实,是副管家告诉我的,她说让我走出这一步,所以……”聂雨纯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是许解意?”他有些惊讶。
“嗯嗯。”聂雨纯用力的点点头。
薄文渊忽然笑了,这笑容有几分奇妙,没想到,让他们夫妻关系在六年时间停滞不前的情况下再次走进一步的,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