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廷烨在御书阁里读书的时候,王山长却被一名教谕匆匆叫走了。
之后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黑着脸回来。
过后顾廷烨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刘鸿涛被一伙地痞给堵了。
岁试放榜前,刘鸿涛与夏文斌合伙与几个道上厮混的地痞,开了盘口,赌咒发誓地确保万无一失,那吴俊杰与迟能必能入上舍,又立下字据,要与他们分账,这才哄的一伙人开了赌局。
哪曾想这吴俊杰与迟能,如此不中用,害得他们赔了大笔的银子,这下可不就来找刘鸿涛与夏文斌的麻烦了么。
夏文斌为上舍生,那是在提学司也是挂了名的,他们不好找麻烦。
但刘鸿涛就没那么大的背景了,趁着午休的功夫,几人把刘鸿涛堵了下来,是一顿好打。
也是刘鸿涛有点小聪明,借口回书院借钱还账的措辞,这才逃回了书院,却是不敢再出去了。
王山长刚才出去,就是因为见刘鸿涛半日功夫都不出去,几名地痞流氓发觉被刘鸿涛给骗了,便在书院门口破口大骂,眼看着就要生出事端来。
这之后就是王山长出面,将这些无赖打发了去,并以刘鸿涛不修德行,违反院规为理由赶出了山门。
对此顾廷烨只是笑笑,只当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帮自己赚恶业。
又是一番埋首苦读后,顾廷烨伸了伸筋骨,带着石头和稚阙出了御书阁,回自己的豪宅去了。
刚出书院没多远,就遇到了鼻青脸肿的刘鸿涛。
“此人就是顾廷烨,是他与山长勾结,在岁试弄虚作假,顶了吴俊杰与迟能的名额,才害的我们赔了银子。”
“刘三爷,这姓顾的有钱的很,刚来书院就捐了几万两银子,万不可放过了他!”
刘鸿涛捂着脸,指着顾廷烨。
带头的刘三爷,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廷烨,一使眼色,其余几人上前就把顾廷烨三人围了起来。
“没想到还是只大肥羊。”
“这位小兄弟,你害得我们做了亏本的买卖,是不是该给兄弟几个赔罪一二,拿出个万儿八千的请我们吃酒。”
“哦?我若是不给呢?”
“那就别怪兄弟几个动粗了,上!把这小子绑了,让他家里人拿银子来赎。”
七个地痞得令,马上扑将上来。
石头与稚阙倒是丝毫不慌,想要把顾廷烨护在身后,但顾廷烨哪里需要他们保护。
背负单手,上前一巴掌一个把四个地痞打的跪地求饶。
这瞬息之间的变化,看的刘三爷眼皮子直跳,转身就给了刘鸿涛一脚,把刘鸿涛踹翻在地,啪啪两巴掌打在刘鸿涛本就红肿的脸上。
“三爷?啊~”
“都是你这腌臜泼才,竟空口白牙污人清白,这位公子如此潇洒倜傥,英姿勃发,瞧着就是正人君子,怎会如你所说那般下作!”
说着又补了两脚,把刘鸿涛踹的哀嚎不已,才又对着顾廷烨说道。
“这位公子,都是这刘鸿涛挑唆,这才冒犯了公子,我刘三认栽,改日我让我县衙里的妹夫做东,给您赔个不是,可好?”
这话说的,什么赔个不是,不过是见顾廷烨这么能打,担心自己也挨了打,这才特意强调他身后有人。
改日宴请,过了今天,顾廷烨上哪找人都不知道,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稚阙闻言呛了一句:“我们公子又岂是你这等下贱胚子,说请就请的?”
“不敢不敢,公子是贵人,我定当好好收拾这个无耻小人。”
说着刘三爷心中虽然气愤,但却不露声色,口称不敢。
“喝酒就不必了,只是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顾廷烨倒不是怕了刘三身后之人,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刘三爷认怂认的忒快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至于刘鸿涛,恶人自有恶人磨,哪里需要他费心劳神。
“是是是,公子大人有大量,咱们后会无期。”
刘三爷倒也光棍,只想着回头去县衙找了那当县丞的妹夫,召集人手再来收拾顾廷烨。
至于现在,说两句好话,就能免得一顿打,他刘三爷可不傻。
“你们几个死了没有?没死就给爷起来!”
说罢,叫上几个手下互相搀扶着拖走了刘鸿涛。
待走远之后,刘三爷等人又是将刘鸿涛一顿打,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后,才急匆匆地赶去了自己妹夫家里。
说是妹夫,其实刘三的妹妹只不过是给县衙的魏县丞做了妾,只是这刘三爷的妹妹姿色上乘,且刘三经常孝敬一些珍宝文玩,才使得刘三能在这魏县丞面前说上几句话。
且刘三靠着魏县丞小舅子这个名号,很是做了一些无本买卖,在庐山县里少有不敢招惹的人,才得了个刘三爷的名号。
这刘三一进魏县丞家里,便哭丧起了脸。
“魏大人,您要给我做主啊!我差点被人给打了。”
魏县丞一看就知道八成是刘三遇到了麻烦,这才找上了自己。
看在刘三往日里送的那些金银珠宝的份上,魏县丞没少给刘三撑腰壮胆,多数人也知道刘三与自己的关系,不与他一般见识。
现在竟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须知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不是打他魏县丞的脸吗?
才吃了点酒的魏县丞有点生气。
“是怎么回事?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打你?”
“是一个外地来的学生,在白鹿洞书院读书....害得我赔了不少银子,要不是我几个兄弟拼命阻拦,就是我也要惨遭其毒手了。”
刘三爷说的声泪俱下,掐头去尾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其中自是省去了他做庄赌钱的过程,把过错全都推到了顾廷烨头上。
而魏县丞听到顾廷烨来自外地,且在白鹿洞书院读书,便留了个心眼。
“可知那小贼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知道知道,那小贼姓顾,叫顾廷烨,是汴京人士,家中似是颇有资产。”
刘三特意在颇有资产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魏县丞自然听出了刘三的言外之意,但总觉得顾廷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便将最近的通关来往的文书都找了出来,命人仔细寻找,方才找到了顾廷烨的名字。
毕竟顾廷烨一行几十人,来到这小小的庐山县里买了大宅住下,县里自是得查清楚顾廷烨一行人的来路,县衙里早已留存了文书。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东京宁远侯爵府嫡二子,顾廷烨!
这特么哪是一只肥羊,这简直就是一位祖宗。
思索间,魏县丞的脸色就是一阵变换,最终厉声喝道:“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三见情况不对,只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不敢有丝毫隐瞒。
“你竟然报了我的名号?”魏县丞有些坐蜡了,这刘三竟然在顾廷烨面前说了与自己的关系。
你说什么不好?非要把我也牵扯出来!
魏县丞恨不得现在就把刘三大卸八块。
当即就唤来左右,把刘三给绑了起来,直奔顾廷烨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