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看出了盛长柏的为难,便接过了话茬:“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何必牵扯上几位姑娘?难道你里面穿的是襦裙?”
被顾廷烨说成像个女人,绿衫公子哥脸上阴沉的笑容一滞。
“好,既然你非要给我斟茶,那我便受了。”
“小二,拿箭来!”
顾廷烨却是拦住了樊楼的小厮。
“怎么,你怕了?”
绿衫公子哥儿嘲讽。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要先说清楚的好。”
“今日长枫插队在先,是我们不对,可长柏已然道歉,你却依旧咄咄逼人,实非君子所为,你我赌斗,筹多者胜,败者须斟茶赔礼,可不是我在仗势欺人!”
顾廷烨一番话便把三个兰撇了干净,日后传扬出去也是他顾廷烨在与人斗气,不关盛家姑娘的事,盛长柏松了口气,却又提起了心。
“好,如你所言,不过我要再加一条,输了的人去樊楼门口大喊三声,吾乃天阉,惟好龙阳!”
这就是要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个太监,只喜欢男人了,够毒,够社死!
顾廷烨又怎么会怕了他?
“好,我就怕你到时候跑了。”
听到这里有热闹可看,其余几处投壶的人都不投了,纷纷围了过来。
投壶哪有看人赌斗来的有意思,况且这赌注一听就很刺激不是?
“我已投了一箭,该你了。”
顾廷烨取过一支拓杆白羽箭,也不走至铜壶前,站在七八步外抬手就射。
哚!
羽箭灌入壶耳,箭头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有初贯耳,得二十筹。”小厮唱道。
见此一箭,围观者皆是惊叹,有夸顾廷烨百步穿杨之能的。
更有说绿衫公子哥儿不如顾廷烨的。
绿衫公子哥儿瞳孔一缩,却是不甘示弱。
“远有什么用?又不能加筹,还不是和我一样二十筹。”
“射的远,不如射的准!看我的!”
“我赌今天你再也投不进一箭!”顾廷烨反唇相讥,发动因果律武器。
绿衫公子不明白顾廷烨此话的来源。
收拾了心情,再离壶远了两步。
八步那么远我做不到,四五步还是没问题的!
我谢宝庆一生不弱于人!
只是此次青衫的谢宝庆用时稍长了一些,良久方才投出一箭。
白羽冽冽,直冲壶耳而去,即将灌入壶耳之时,却像是遭到了迎头痛击,被打落一旁。
“未中。”小厮唱道。
“看来你这准头不行啊?”顾廷烨挑了挑眉。
谢宝庆心中虽然奇怪,但一听顾廷烨的话,冷哼一声。
“哼,我不过是让你一箭。”
“嘶,原来你喜欢男人,只因觊觎我的美色!故意立下这样的赌约,还好我及时看穿真相”
顾廷烨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
被顾廷烨这么一说,围观者都惊恐的看着谢宝庆,对谢宝庆指指点点,煞有介事一般。
龙阳之好自古有之,只是一般都不会放到台面上来说,哪有顾廷烨这样张嘴闭嘴就拿这个说事的。
“你!你!......有辱斯文!”谢宝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顾廷烨也不理他,自顾自取了一支羽箭,一如第一箭一般,站在八步之外随意一扔。
“连中贯耳,十筹!”
谢宝庆心中一阵突突,这情况不对啊?
一箭是巧合,两箭就不能说运气好了。
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取箭,只是这次却是一齐取了两支羽箭。
老老实实的在离壶两步处站定,同时将两支箭举起。
“莫非这谢公子要投双耳?”
“八成是了,现在他落后了十筹,若想追平,必然要投双耳才是。”
有识货的顽家认出了谢宝庆要做什么。
这双耳既是同时将两支箭投入铜壶的两边耳朵,一次可得二十筹。
谢宝庆两手齐掷,两支羽箭同时飞出,眼看着就要落入壶中。
从落势来看,此箭必中。
谢宝庆不由暗自庆幸,平日里自己可没少练习,只是这双耳实在太难,他投上十次仅能中个一二回,没想到今日却如此轻易,有如神助。
就在谢宝庆刚要嘲讽顾廷烨时,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顾廷烨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凝气成箭,后发先至,将两支羽箭击落。
原来谢宝庆投第二箭时,也是顾廷烨做的手脚!
两支拓木歪斜落地,谢宝庆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未中!”小厮唱道。
“可惜了啊,这箭眼看着就要入双耳了,怎么就歪了呢?”
“早不投晚不投,偏偏一投便有恶风相逆,我看此子怕是个无福之人。”
......
听着围观的客人们议论纷纷,觉得谢宝庆时运不济的话,顾廷烨摸摸下巴。
有我在,你今天要是能投进一箭就算我输!
“双耳可不是你这么投的,本公子今天就教教你。”
顾廷烨同样取了两支箭,背对着铜壶,两手同时一抛。
哚哚,两声过后,箭尾没入壶耳。
“仙人背剑!得三十筹!”小厮声嘶力竭。
得见此景的人皆是惊叹不已。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技艺!”
“竟真有‘仙人背剑’!我还以为是游人杜撰。”
背身投中双耳,便名曰“仙人背剑”,因其动作潇洒,好似背负双剑的仙人,非常人所能投出,故此得名。
实为炫技之法,装逼之首选也!
谢宝庆听着众人的夸赞,却是如坠冰窖。
给这小崽子斟茶倒不怕,可自己却是不能丢了脸面,要是真在樊楼前喊上那么一嗓子,隔日自己就会成为整个汴京城的笑柄。
这个小崽子已得六十筹,而自己只有二十筹,自己下一箭最少要得四十筹。
这是输定了的啊!
这......如何是好?
念及至此,谢宝庆沉声说道,还用上了敬语。
“小衙内,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与你有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的?何必借一步,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等你给我斟茶呢。”顾廷烨缓缓说道
“好,小衙内,今日我俩不过是来寻寻乐子,且投壶不相上下,只是我今日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战如何?”谢宝庆一字一顿,心中像是吃了米田共一般难受,但这话又不得不说,总比真的成为笑柄要好得多。
“怎么?你是想认输?可以啊,为我斟茶吧,记得一会儿去门前喊上三句。”顾廷烨有些玩味。
见顾廷烨不肯让步,谢家的小厮看出了谢宝庆的为难,上前道。
“放肆!我家公子岂是尔等可以置喙的?说改日再战,你是聋了吗?我家大人乃是新到任的御史台谏院侍御史,尔等竟敢放肆!小心我家公子一纸状书递上,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不光顾廷烨笑了,就连石头和稚阙都笑了。
合着眼看要输了,就想讨饶,讨饶不成又要拼爹,拼背景了。
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