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张齐被窗外斜洒进来的光线晃了下脸,逐渐转醒。
半晌,他睁开了眼。
不过,时间还早。瞪着两只眼也不着急爬起来,张齐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陈阿娇来。
一想到陈阿娇闯入自己家里,已经过去一个周末的时间,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太不真实了。
直到手机振动铃声响起,张齐才叹了一口气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
洗漱穿衣,吃饭出门。
行云流水般熟练。
只不过,比平日里多了几个和陈阿娇有关的步骤。
“阿娇,我上班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张齐关门离开前叮嘱陈阿娇的最后一句话。
“嗯,好。”
“啪”的关上家门,张齐猛吸一口气。
晨间外边冷冽的空气,让他心中的不真实感消退不少。
不管怎么说,虽然是捡了只奇奇怪怪的物种,让他怀疑人生,但他的人生还得继续进行,日子也还得继续过下去嘛。
就当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有趣的小插曲了。
要不然,张齐心想,自己枯燥的人生如果没有遇见陈阿娇,其实还挺没意思的。
对于陈阿娇这位大名鼎鼎的汉武帝皇后,张齐也算对她知根知底了,不像他以前看过的其他网文小说男主,还有见到妖精和贵物的……
咳咳。
过于劲爆,非礼勿视!
……
张齐一向善于自我调节和自我沉醉,以及自我说服自己。
他不想让自己去想象上班的痛苦,于是就在通勤的路上就使劲儿yy阿娇。
果不其然心情有了一丝愉悦~
但班是注定得上的……
活也是注定得干的……
他停好车,跨进政财局大门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又回来了!
淦!
还是一如既往的……
不想上班啊!
和认识的同事们点头打过照面,张齐就老老实实地来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坐好,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老僧入定。
确实是工作台,连办公桌都称不上。至于独立的办公室,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张齐苦笑。
按说……他之前拍屁股决定报考青市的选调就是个错误。或者说选的部门和分的科室不对。
怎么就来了政财局呢?
怎么就来了国库科了呢?
这可是个所谓的实权局里面的实权科。
也是让张齐这种社会的蠹虫闻之色变的忙碌科室……
之前和亲戚朋友、老师同学提起工作,政财局搞个税征管的,听着都两眼冒光。
摸着良心说,确实不错。
有名,有权,若是大胆甚至还有民脂民膏……
不过,张齐心底撇嘴。
若是有人跟他提起晋升路径,跟他掰扯前途和钱途,他就要问有一句粗口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他真的心累。
从学生时代就很疲惫。
一直学习,笔耕不辍。
虽然努力学习给了张齐不错的回报,让他考上了海大,但他上了大学之后只觉得更加疲累了。
尤其是看着身边内卷的同学们,他只有身心俱疲的感觉。
卷个什么劲儿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青春期迟迟没有来的叛逆……虽迟但到。
可别在张齐面前提什么三年一升,五年再升,八年继续升这些好看不好吃的大饼,若是有人火热跟他讲,他必定回复对方以冷笑。
他不是红三代、官二代,甚至连小康家庭都算不上,张齐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迹温饱线、急需被扶贫的小贫农。
没有资源可以供他挥霍。
既然如此,还提什么奋斗一辈子,我生要入主某南海,死要厚葬某宝山……诸如此类的豪言壮志。
太不现实了!
有这梦想,还不如幻想一下哪天能来个穿越重生什么的……
所以苟着就是了。
苟一辈子,管他们卷王成王败寇,自己舒舒服服混一辈子,还是挺舒服的~
张齐坐在电脑前,放空自己的思绪,毫无目的地上下滑动鼠标,发出鼠标滚轮滚动时独有的电子机械音。
周一早上,罕见的忙碌。
他所在的办公室是四人共用,这时候正好有其他科室的科员进进出出,递材料的递材料,交头接耳去交接事务的交接事务,泡茶的泡茶。
剩下的张齐则是在放空自己。
一会儿十点开了会,再回来分了工,这一个周的工作基调就定了。
然后……他就又要垮起个小猫批脸开始为人民服务了。
虽然没有什么上进心,但张齐既然已经选择了坐在这里,看着墙上贴着的为人民服务的大字,张齐觉得自己开摆的不应该太厉害。
……
“开完会了吗?”
“刚才开会有说什么和咱们科室相关的吗?”
“许哥速速道来。”
张齐也抬了下眼:“咋样?”
许彦平把怀里黑色厚实的笔记薄随意往电脑桌前一扔,两手一摆,站在桌子前跟同事们说道:“这周还是那些,没啥要紧事。”
……
刚才十点,和张齐一个办公室的许彦平去开了例会,每周一布置大概工作的,主要就是定定工作基调,让众人这周不至于偏离方向。
若说实质工作安排,这个没有……
所以就不必那么多人去,每个科室去个一两个人就差不多了。
主要是听听领导讲话,表示对领导安排的肯定和服从。
其他具体的工作内容,还得他们回到科室自己人分工。
“呵,又是重复枯燥乏味工作的一天~”刚才问许彦平的一个人往椅子背一靠,懒懒地说道。
“那咱们还按老规矩?”
张齐这次头也不抬:“不错,按上周的来?”
张齐旁边那个:“行行行,没问题。”
对面那个:“臣附议,搞快点,我今天有事得早点下班。”
他们显然对这个流程熟悉得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分工,这样去工作了。
其实这也正常。
他们四个人一间办公室,都是国库科下面的小虾米。
平时负责的工作是和税务征管相关的,一般不会把某项大工程分到个人头上,而是将任务传达给他们办公室。
时间久了,他们分工也基本上就这样子给固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