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煮酒论英雄(1 / 1)Gxzzzz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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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板”二字,赵安下意识地一怔,止住了下落的细刃。

他瞬间对面前的这个老头来了兴趣。

“你认识我?”赵安问。

“当然认识!老板,你这是在开哪门子玩笑啊?”芬恩谄笑道。

“我没听懂。”赵安复将细刃抵在芬恩喉头,他脸上的谄笑荡然无存,“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你先保证,我说出来之后你会绕我一命。”芬恩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赵安。

“我不保证。”赵安把冰冷的刀尖贴住了肌肤,“但我确定,如果你不说,现在就会死。”

接着芬恩用一种看精神病一样的幽怨眼神,看着赵安,缓缓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老板?那你至少应该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详细说说这个‘约定’。”

“一个月前你找上我,让我出钱,你出关系,咱们联手做掉希尔科啊!你忘了吗?你还答应我,让芬恩家族顶替他的位置……”

不等芬恩说完,赵安怒骂道:“放屁!”

“千真万确啊老板!”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芬恩声泪俱下,“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如果连我说的话都不信,你又何必要问我呢!”

他说的没错,赵安心想,他都快死了,确实没有撒谎的理由。

难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可赵安自始至终忠诚于希尔科,更从未见过芬恩,又何来约定一说?

越想越头疼。

他多希望是芬恩的脑子老糊涂了,这样一切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他也想跟芬恩彻夜长谈,假如芬恩记忆真的没问题,他要把事件原委一五一十地问个清楚。

但希尔科的命令永远是第一位。

门外的走廊响起了脚步,似乎是朝着这边来的。

“该给家主换药了。”赵安已经听到了门外女佣跟守卫的谈话。

留给赵安的时间不多了。他务必在佣人进门前撤离。

或是对赵安的网开一面仍然存有希望,老芬恩还在苦苦哀求:“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别怕,很快,不会痛的。”

赵安食指徐徐下压,冰凉的刀刃没入芬恩的喉管,祈求的低语逐渐变为呛血的咳嗽。

芬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心脏也很快停止了跳动。

按照希尔科的吩咐,赵安缓缓把尸体放倒,在尚有余温的胸口丢下了那封信。

赵安顺着水管落地之后,身后才传出玻璃破碎声和女人的尖叫。

佣人发现了尸体。

整条大街的照明同时亮起,帮派分子牵着猎犬仔细搜寻每一寸角落,试图找出杀害家主的刺客。

但赵安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更快,他融入了黑暗,没被任何人看到。

……

翌日,希尔科的办公室。

见到赵安时,希尔科竟少有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你知道吗赵安,昨晚是我休息得最舒服的一晚……感觉就像,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希尔科发自内心的笑也打消了赵安的一些顾虑。

假如真如老芬恩死前所说,是自己雇凶谋杀希尔科的话,凭他的关系网,不可能查不出来。

但目前看来,他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

“我只担心失去了一名炼金男爵的祖安,接下来的路会有些坎坷……就像积木城堡被从中央抽掉了一块,没有立刻补上的话,城堡就会坍塌。”赵安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线人已经按照信上的内容,把芬恩家的独苗从沉钩矿井里捞出来了……这软柿子可比不上他老爹的一根毛,已经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这里的独苗,想必就是那个玩打火机的铁下巴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

希尔科突然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我让你去代替芬恩当炼金男爵,你会去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摆弄手中的木雕,赵安看不到他的眼神。

赵安总觉得希尔科话里有话,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三国演义》里的煮酒论英雄么?

赵安莞儿一笑道:“我应该是不会去的。赛薇卡一个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这个回答逗乐了希尔科:“虽然你油嘴滑舌,赵安。但你也是我最信赖的部下。”

希尔科打了个手势,示意赵安凑到跟前来。

希尔科俯在赵安耳廓道:“假如我意外去世了,我想选你继承我的事业。”

听到这话的赵安心底一惊,虽然脑子转的飞快,但还是装出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结巴道:“为,为什么选我啊头儿,我,我觉得赛薇卡比我更合适。”

“哎,别慌。”希尔科拍了几下赵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看中你的无非三点。”

他伸出食指:“其一,武力盖世。纵观上下两城,本领在你之上的,屈指可数。”

“其二,”希尔科伸出中指,“绝对的执行力。仇恨绝对不留到第二天清算——这是身居高位的人,想维持地位所需的最重要的品质。”

“其三嘛,”希尔科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你的野心不可估量……”

“别别别,”赵安打着哈哈摆手道,“我就是在头儿手下打杂的,哪来野心这一说……”

希尔科现在的模样让赵安想起了书中的曹操。

希尔科和大多数的枭雄领袖们一样,都是喜欢不时敲打下属,投石问路的人。

“可别低看自己。”希尔科意味深长道,“你这样的金子,到哪都能发光……”

他那只完好的眼球朝着赵安抛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说到这里,赵安八成明白了:希尔科真把雇凶的幕后黑手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他想解决问题,但又念于旧情,尤其是刚刚在兵工厂里替他挡了暗袭,想留自己一命。于是旁敲侧击一番,想让赵安主动离开。

希尔科自己心里也异常矛盾:如果让赵安继续留在身边,养虎为患怎么办?但赵安这个强大的战力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就太可惜了。

既然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如试探下赵安自己的想法。

这桩雇凶的事确实不是赵安干的,他也没有参与,甚至完全不知情。

但在证据面前,即便是伪证,任何言语的辩解都显苍白。

赵安不得不逆来顺受。

“请容许我发表一些个人的想法,头儿。”

希尔科翘起了二郎腿:“但说无妨。”

“最初我只是个打拳的,吃饭都成困难。”

“没错。”

“是你发现了我,提拔了我,重用了我。”

“嗯哼。”

“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就已经属于你了。虽说我可能会犯浑,会有杂念——这是人之常情,但我从来不会让杂念占据我的大脑。我想说,若头儿不嫌弃,我将追随至死。”

听完赵安的想法,希尔科点着一根雪茄,让升腾的烟圈遮住了面部的细节。

其实赵安的回答十分精明,既没有承认雇凶这回事(本来就不是自己干的何来承认一说),又向希尔科表达了忠心。

半晌无言。

希尔科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略有些无奈地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言外之意,赵安可以暂且留下,但要看日后的表现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赵安心里已经知足了。

但知足之余,心底又增愤怒与迷惑。

究竟是谁,有如此本领,可以冒充自己,还能跟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扯上关系。

他为什么要冒充自己的身份?难道是为了挑起内讧,从内部瓦解希尔科的集团吗?

赵安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尽管想归想,赵安很快发现自己的力不从心。

自希尔科和赵安谈心那天之后,表面上两人仍和以前一样亲昵。

但只有赵安心里清楚,两人间产生了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自那天起,希尔科出行的时候更多选择赛薇卡的保护,至于赵安,则经常被命令去负责金克丝的训练。

也是从那天起,没人再在赵安耳边提起雇佣海盗的事情,赵安也没能通过任何途径得知更多有关那起海盗袭击的线索。

赵安全当那是做了一场梦,并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忘记了这段稀奇古怪的经历。

希尔科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从零到一很难,从一到二却易如反掌。”

希尔科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了微光的生产和改良中,他不在家的日子,金克丝的日常起居都要由赵安照看。

不止是讲课和出去玩那么局限,依照希尔科的命令,就连金克丝的餐桌礼仪和妆容,都要赵安一点点传授给她。

甚至就连金克丝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安也得在她卧室外面打个地铺。

因为金克丝时常哭喊着从噩梦中惊醒,只有一个温暖的拥抱才能止住她的啼哭。

虽然金克丝没有跟赵安讲过噩梦的内容,赵安想想都能猜到——蔚。

要知道,赵安一直是不喜欢小孩儿的。

但金克丝每次伏在赵安肩头,把鼻涕和眼泪都蹭到赵安衣服上的时候,他心底最软的那一块居然被触动了——

她才十岁,就经历了两次骨肉分离之苦。她只不过是个缺乏安全感并且极力证明自己的孩子,她有最美好的初衷。

赵安竟有了一种“我要保护她”的冲动。

随着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金克丝也逐渐对赵安敞开了心房。

时光飞逝,两人间的信任与羁绊越来越深,赵安也很快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是他加入希尔科的集团后,第一次筹备金克丝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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