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宝剑又出，再斩白蛇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有人欢喜，有人愁。

霍去病欢喜，之前谣言解除了，效果超乎他的想象。

张汤愁，他已经对着这堆纸不眠不休两天了。

刘彻更愁。

为了安抚南方几个诸侯，刘彻这几个月焦头烂额，所以也没怎么关心霍去病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孩子很有主意，而且心地不错，最重要的是霍去病是自己儿子，做好做坏他都给兜着，刘彻在心底完全信任霍去病。

这天，天气晴朗，皇后卫子夫见刘彻整日窝在未央宫谋政事，眼圈是黑了一圈又一圈，这激发了她作为合格妻子的责任感。

所以，趁着天气不错，她邀请刘彻一起去御花园逛一逛，散散心，疏解一下愁绪。

自封后大典后，刘彻甚少去卫子夫那里，说到底还是心里对东方婧有歉意，在刘彻心里，后位只能是东方婧的。

不过，卫子夫已为后，那就得善待她。

这次，既然皇后主动开口，总不好回绝，刘彻答应了。

花园里，卫子夫挽着刘彻的手臂，二人就像寻常夫妻一样，赏花观瀑。

这时，春陀来报，侍御史张汤求见。

刘彻感到很奇怪，一般没什么重大事项，张汤不会主动求见。

摒去左右，卫子夫陪刘彻接见了张汤。

张汤先呈一卷案卷。

“陛下，近日，丰县传出一奇闻，当地县令把所涉事件的物证、人证皆已报臣，因事件过于离奇，臣不敢独自决断，故来报陛下，谨听圣训。”

刘彻抚开案卷，看到白蛇、宝剑、纸、爆炸这些词语，首要想的就是霍去病。

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他这个小机灵鬼才能把这些词语放到一起去。

不过，事关重大，刘彻也暂时拿不出决断。

“张汤，你先回去，此事可继续查探，莫要声张。”

张汤领命离去。

刘彻觉得，确实有必要找一下霍去病了。

第六天，长安街，人人见面的问候不再是：“你吃了吗？”，而是变成了：“你听说了吗？”

霍去病在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可以帮助他的纸张获得更多人的认同。

还未等到时机，却先等来了刘彻。

石头正缠着霍去病，让他教授用纸造剑的技术呢。

门外“咚咚”想起了敲门声。

石头以为又是哪个好管闲事的门查探来了呢。

一开门，正准备破口大骂，一抬脸，却发现是刘彻。

“陛，陛，陛下。”

“呦，几日不见，石头儿长威风了？！”

石头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呦，几日不见，陛下更精神了，不去想着怎么搞定你那几个叔叔，反到我这里来训人了？！”霍去病头也没抬，继续监督下人们捣浆。

“呦，几日不见，霍去病也长脾气了？！，你这里不太好找呀！”

“今天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霍去病撂下手中的捣臼，起身倒了一杯他最爱喝的茶。

刘彻欣慰的看了一眼霍去病，眼泪差点流出来，这小子心里还是有他的。

刘彻前正准备接茶，哪料霍去病一个翻身舒舒服服躺在了滕椅里，懒洋洋举起了那杯刚倒的茶，喝了一大口。

得！又没刘彻的份儿。

刘彻的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又憋了回去。

刘彻搓了搓手，找了个石凳默默坐下。

石头见多了这种情况，立马前，换了新杯给刘彻斟了一杯茶，呈给刘彻。

“听说你在做生意？”

“还没有。”

“那你这里在干什么？好像搞得不错，热火朝天的。”

霍去病不想告诉刘彻，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所以嗦着茶，没有回答。

“回陛下，公子在造纸呢。”

石头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笑嘻嘻讲道。

“石头，不要乱说。”霍去病嗔道。

“啊？不能讲给陛下听吗？”石头惊诧的看着霍去病，显得手足无措。

也怪霍去病，提前没跟石头讲过，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刘彻。

“造纸？就是那个纸？”

刘彻想到了早张汤呈给他的案卷。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纸这个东西，现在却出现了个关于纸的传说，霍去病又在这个院里造纸，刘彻似乎明白了。

“造纸？纸是什么，用来做什么呢？”

刘彻不想戳穿霍去病，他觉得霍去病造纸一定有他的用途。

春陀在一边懵了，早不是张大人刚跟陛下讲过纸的事情吗？怎么又忘了？

“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我要印书吗？”既然已经讲出来了，霍去病决定不再隐瞒。

“记得，不过，要滕写书，需要大批的人和竹简，你这里看着不像在滕书呀。”刘彻向四周望了望，回头看向霍去病。

“滕书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竹简，但是印书不一样，只需要纸和一些简单的工具就行。”

霍去病起身去屋内取来几张微黄色的纸张。

刘彻看着霍去病手里的纸张，和张汤呈给他的，在颜色和质地都不太一样，不过都是轻轻薄薄的。

霍去病把纸递给刘彻。

“你看，这就是纸。”

“你还没告诉我，这纸怎么用。”

刘彻摩挲着纸的表面，就像摸在碧玉的表面，冰冰凉凉，丝丝滑滑。

举起放在太阳下，阳光能透过纸张，显露出树影的斑驳。

“以前我们用竹简或者丝帛、绢等材质来书写，一方面重量太重，携带不方便，一方面价格太高，普通百姓用不起。”

“政令传达有时候靠口传，不准确，军令传达，有时候靠竹简，易丢失。这张纸把我们现在所用的书写材料所有弊端都避免了。”

“轻薄，不晕墨，易携带，不易腐烂。”

石头拿来墨和砚。

霍去病从刘彻手中拿过一张纸，沾了沾墨，在纸写下了一个“汉”字。

“纸，才是我大汉书写的未来！”

刘彻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霍去病一直在造纸，就是为了改进书写材料。

“像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还没买卖呢？看你囤的一屋子的纸。”

刘彻嘲笑似的指着屋内的大批纸张。

“时机未到，着什么急！”

霍去病看着刘彻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痛快。

“那你继续造你的纸，我呢，回我的未央宫，继续考虑怎么搞定我那几个叔叔，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刘彻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给我几张纸如何，我回去试一试。”

“不给，自己造去！”

霍去病正憋着火儿呢，正好一来一回，让你刘彻嘲笑我。

刘彻“哈哈”一笑。

“不给，我就抢，春陀，！”

春陀还在消化霍去病的讲解。

听到刘彻一声喊，提着衣角直奔屋内去抢纸。

石头站着不敢反应，怕霍去病骂他。

霍去病躺在藤椅，翻身而起，堵住门口。

“刘彻，你还是皇帝吗？”

“有你在，早晚会不是的”。

春陀怏怏得的回到刘彻身边，跟着刘彻一起出了门。

霍去病咂摸着刘彻的话。

“确实，早晚会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