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回了宫，却在袖子里捎带了几张纸。

试用了一下，效果确实很好，比以前的竹简，丝帛好了太多。

他有意替霍去病把纸卖给更多的人，也想让大汉的百姓都有纸可用，更重要的是纸张推广开来，是对以往书写材料的一次重大改革，马虎不得。

但是，刘彻又了解霍去病的脾气。

贸然帮霍去病，只能适得其反，所以只能暗着来。

这几日，大街关于纸的消息越传越多彩。

有很多人把之前在霍去病院里看到的东西认为，那就是纸。

传的越疯狂，对霍去病越有利。

越来越多的商人跑到霍去病的小院去查看，梦想着获取第一手资料，争取第一份背书。

霍去病干脆不让石头再拦着。

还专门在门口设了个有顶的棚子，用来招待这些人。

又制作了几种不同颜色的纸张，做成标本供这些人参观，还安排了专人讲解。

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来这里参观。很多商人表示要买纸，但是讲解人告诉他们，只观！不卖！

石头看着这么多人要买纸，公子却一直不卖，跑进去问霍去病。

“公子，你当初不就是为了卖纸，还专门去求了县令吗？怎么有机会了，却不卖了？”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石头满脸疑惑，霍去病却悠闲的用纸叠着飞机。

“你知道纸可以有多大用处吗？”

“写字呗，次公子你不是告知告知陛下了吗？”

“非也！继续等着看！”

石头虽然聪明，但是他家公子更聪明，既然公子说等着那就等着。

除了长安城内的商人，现在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纷纷赶来。

甚至北边的鄯善、莎车、疏勒、大月氏等国家的商人也慕名而来。

当初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院子，如今成了炙手可热的财富密码，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霍去病这边的盛况，是刘彻始料未及的，他能想到的就是给人，给钱，尽可能帮助他。

还没等到刘彻想到好办法帮助霍去病。

霍去病那边却频频传出了好消息。

鄯善的商人和霍去病签订了一份背书。

背书的内容是保密的，双方皆闭口不言，所以外界只知两方签订了背书，却不知具体内容。

院外的小棚子已经容纳不了很多人了，商人们又涌入了小院内。

搅得院内的下人们都不能好好干活了。

甚至还有商人偷偷在隐蔽处记录下人们的造纸过程，都被石头一一抓出来扔出了门口。

所谓好奇害死猫。

来偷窥的人是越来越多。

干脆，霍去病让下人们暂时停工，休息一天。

他和石头两个人埋伏在院内隐蔽角落。

今天，他们要来个瓮中捉鳖。

一直等到快傍晚了，才从门外传来悉悉索索搬东西的声音。

石头马警觉起来，立马就要起来冲出去逮人。

霍去病一把把他拉回来。

“不急，瓮中捉鳖，鳖还没进翁。”

等了一会，只见西面墙头冒出一张人脸，面部四四方方，白白净净，像是个年轻人，这面相看着不像能干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来的人。

那人一边艰难地爬着还一边喘着粗气。

霍去病在心里发笑。

“这家伙是专门让别人发现他是来偷看的吧。”

“公子，这人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敢爬我们的墙头？！”

石头也看出来了，爬墙头的这人不是专业的，能不能成功入翁都还是个问题。

等着吧。

约莫着有一柱香的时间，才见那人翻过墙头，撑着进来的梯子，落到地面。

进来后，那人不急着去看制作原料，也不去看成品纸张，傻傻站在原地，在那里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石头指指那人，做出了个傻子的表情。

“管他是不是个傻子，去先逮住他打一顿再说！”

霍去病给石头比划了一下，随后“嘚”得一声，吓得那人惊慌失措，抬脚就准备来时的梯子。

他哪里有霍去病主仆二人速度快，脚还未够到梯子，就被石头一把推倒在地。

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主仆二人，那人立马泄了气，干脆躺在地，不起来了。

看那人并无反抗的意思，霍去病截住了石头打向那人面部的拳头。

“算了，先问一问再说！”

石头把那人粗暴拉起，跪在院子中间。

霍去病坐在石凳，居高临下看着那人。

“说吧，你是谁？为何偷偷摸摸来我院中？”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霍去病，又把头底下了。

“公子问你话呢？快说！”

石头挥起他的拳头，威胁那人。

那人见要挨揍，把双臂挡在面前，还是一声未吭。

“好吧，既然不说，那我也没办法了！”

“此处是我的院子，有偷盗之人被我逮住，自然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出了这个门。”

“现在，我给你几条路：

一、你招了，我放你走，就当事情从未发生。

二、你不招，我送你见官，让县令大人来审，接受我大汉法律的制裁。

三、你不招，就地制裁，怎么制裁，我说了算。”

“我能选二吗。”

来人还是低着头，弱弱的说。

“不好意思，在我的院里，你没得选！”

霍去病的眼神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变得阴冷。

那人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模样的人，气势威严。

听了霍去病冷冷的回答，心凉了一截。

“石头，交给你！”

霍去病说完走进了内屋。

“是你不说的，别怨我！”

石头拎起那人，向院子的东面走去。

院子的东面有一小亭子，那里堆满了纸张残次品。

石头将那人按在地。

“告诉你，我们这里的纸有很多用途，其中一样就是可以当做刑具！”

那人抬头看着他，表示不相信。

“你还别不信，我先给你讲讲。”

石头拿起一张废纸。

“你看一张纸这么薄，你放在脸肯定可以透气，但是你看看这样……”

石头拿了更多的废纸叠起来。

“这么多放在脸，是不是还是可以透气？如果再这样呢？”

石头拿起了旁边的瓢，喝了一口瓢里的水，然后喷在纸。

那人好奇的看了一眼纸张，没什么大的变化。

“这水太少了，再来！”

石头一口一口向纸喷水，直到纸张湿透。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石头就把那叠湿透的纸按在了那人脸。

那人吓得立马跳了起来，又被石头拽着衣服拉了回来。

那人明白了，这纸确实可以当刑具，他们主仆是要闷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