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临晨时分,霍去病回了客栈。
石头躺在床,鼾声震天。
吵得霍去病睡不着。
霍去病心想,这石头才多大,就这么大鼾声,再长大点鼾声不得把屋顶给掀翻喽。
不得已,霍去病又去楼下,找客栈老板另外开了一间房。
躺在新开的房间里,清净多了,屋里还有淡淡的玉兰香,困意都减了大半。
昨天晚,霍去病和小吃摊主深聊了一晚。
说聊其实不贴切,更多是摊主说,霍去病听。
霍去病好久没那么安静地听一个人讲话了。
日常里,石头和霍文镜吵吵闹闹,过于聒噪。
在这江陵城内,在这夜色深沉的街道,他们一老一少,安静的说着话,画面显得既诡异又温馨。
从开始的沉重到后面的轻快,摊主的讲述顺手拈来,水到渠成,生动有趣,听得霍去病一丝困意都没有。
如果石头在,多好,让他多学习学习,不能整天像一只蝉一样,在耳边“吱呀吱呀”吵得人耳朵疼。
临走时,霍去病在碗底偷偷藏了几块银子,不多,二十两。
对霍去病来说,确实不多,按照他目前的造纸产量,他一天少的可以赚五千两,多了几万两。
霍去病不在乎钱,但他得让他的钱花得其所。
这一觉睡得真香。
睡梦中,霍去病身处一片虚无中。
远处模模糊糊有一片花海,走近,花海中央立着一个小房子。
房子门头写着三个字:清雅居。
霍去病想,这谁的房子,起的名字也太俗气了,北方农村的四合院大门头不都写着“清雅居”三个大字吗?
正想的出神,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门内伸出了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
随后,门内出来了一个女人。
身着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微含着笑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
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小巧的鼻子,一双手纤长白皙,袖口处还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
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这个女人,霍去病没见过。
霍去病刚想走前去,忽然一下被拉到了另一个场景中。
面前是一个巨大屏幕,面写着一行字:
找到东方婧,完成任务,奖励翻倍。
原来,又是他娘的消失了很久的系统。
刚才那个女人是东方婧?
霍去病心里想着,忽然又被拉到另一个场景。
刷的睁开眼睛,看到石头正摸着他的脸颊,一脸焦急。
“醒了,醒了,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石头一下瘫在地,喘着粗气。
“石头,我怎么了?”
“怎么了?公子,我以为你死了!”说着石头就想哭。
霍去病一巴掌拍在了石头头。
“敢哭,我就揍你!”
“好好,不哭,不过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喊了你快半柱香的时间,你都没醒,而且你的脸色变得刷白刷白的,我以为你死了!”
“没事,我就是做了个梦!”
“我也做梦,没你这样的!”
“不是一般的梦,但是绝对不会有事!放心!”
“好,那你下次睡觉,我陪你一起!”
“别说的那么猥琐,一起的意思是我睡床,你睡地!”
“公子,要不你以为一起的是什么意思?”
石头疑惑的从地坐起来,问向霍去病。
“没什么!对了,舅舅他们出发了吗?”
“还没,半柱香前我去看了,他们还在装行李。”
霍去病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
他命石头速去房间收拾包裹,并从客栈老板那里买了些干粮带,即刻就出了兰亭客栈的门。
有间客栈外。
卫青指挥着士兵和马夫一起把行李装车。
此行,他们已经废了些时间,再往前就快到申南国的地界了。
快马加鞭,傍晚时分,大概可以赶到。
这几日,卫青一直心绪不宁,大概是第一回带着这么重要的任务出门,有些反应过度了。
马车装好了,卫青一行继续出发。
出了江陵城,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一个小河潺潺、树林茂密、景色优美的好地方。
这里很适合马匹吃草休息,人也可以修整一下。
卫青令人点起篝火,烤制食物,又把随身带的一卷东西,掏了出来,仔细看着。
这是出长安时,刘彻塞给他的,是之前派的那两批人马飞鸽回来的书信。
从书信,什么异常都看不出。
卫青本来紧蹙的眉头变得更加紧蹙了。
河流的游拐弯处。
霍去病和石头跟在后面,确保卫青发现不了他们。
从江陵城内,霍去病就一直跟着他们。
不过,一直没发现原来紧随着的那帮人。
石头也想生活烤食物,被霍去病制止了。
“你想被人发现吗?”
听了霍去病的话,石头眼睑垂了垂,一口一口啃着硬邦邦的烧饼。
修整了有半个时辰,大家又一同启程。
再往前,就到了青云寨的地盘。
卫青他们对青云寨没有好印象,觉得这就是一帮杀人劫货、收保护费的土匪。
其实,不然。
这青云寨附近,大大小小的土匪山寨不少,数起来得有十几二十个,最大的就是青云寨。
慑于青云寨的势力,一般小的土匪寨子只能小打小闹,青云寨放话,敢干大事的就打门收编了他们。
这也是附近几个县城能够安稳经营,夜不闭户的重要原因。
按照青云寨的宣传口号,他们只杀富劫福,不扰民,但是寨子人太多了,总有那么几个破坏规矩的,之前的客栈老板就是受害者之一。
青云山下有一条小道,路很狭窄,前两天下了雨,泥泞不堪,马车不好走,卫青他们只能下马帮着推行。
霍去病和石头趁着他们慢慢推的间隙,到山下小溪去打水。
溪里的鱼很多,一群一群的,石头拿着衣服在那里扑,扑的浑身是水,玩的不亦乐乎。
正玩的高兴,从溪边的灌木丛里窜出来一个人。
霍去病一看,又是陈角。
陈角看到霍去病他们,开心的不行。
“公子,你看,我追你了!带我一起吧!”
霍去病看了看石头,石头满身满脸的水,也不怕冷,从溪里走出来。
“你怎么老跟着我们?我们公子不想带着你!走吧!”
陈角不乐意了。
“公子不是说了吗?能跟得就带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霍去病想了想,也对。
这么远的路,陈角都跟了过来,确实不易,而且这么冷的天,他还穿着这么一身薄薄的兽皮衣服。
“好,我带你!”
“公子,带他干嘛呀?”
石头把手里的两条鱼扔进溪里。
“你看他,可怜吗?带他,可以替你背行李,帮你干杂活,你不开心,那我让他走!”
“不,不,不,公子既然为我考虑这么周到,我也不能让公子为难,是不,陈角!走,出发!”
石头喊着陈角,给他换衣服。
“石头,把你的衣服给陈角换一身,把他的兽皮换下来!”
石头应声,从包袱拿出一套他的旧衣服给陈角。
陈角不想换,他觉得他的衣服很威风,但是霍去病威胁他,不换,可以!走!这才让陈角换了衣服,洗了脸。
装扮好一看,嘿,还真是一个精神小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