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四章 蜇海神女梦篇(1 / 1)南枝有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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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澹洲面容扭曲,面具龟裂,他猛然转身,情绪淹没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之中。

他知道,他们没有未来了。

惊蜇下床,赤脚踩在地上。

房顶掀开的瓦片之后的一双眼睛,左边眉头轻轻一挑,眼中晕开笑意。

三七:“主人,你这是笑什么。”

沉无妄手背支着下巴:“笑,有人机关算尽,一场空罢了。”

三七:“……主人,你还是准备偷人啊!”

三七崩溃,他都说了数不清多少回了。

结果,白费口舌。

这人就是听不进去啊。

沉无妄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转头看着三七:“不会说人话,可以用鸟语。”

偷人?

那本就是他的人。

沉无妄嫌弃的转头,盯着房中。

“宋澹洲,如果我的血可以帮助你,帮助到你的族人,我愿意的。”惊蜇盯着宋澹洲的后背。

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是需要很多吗?

会有危险吗!

可是她也是愿意的啊!

宋澹洲依旧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院中松柏。

他不回答,惊蜇也不在开口。

寂静。

无言的悲伤和孤寒在室内蔓延。

压抑的让三颗心都沉重了起来。

房顶上积攒的雪滑落,浩浩荡荡一大片,落在地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终于,宋澹洲动了。

他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惊蜇小跑着上前,看着禁闭的房顶停住了脚步。

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洪山推开门,惊蜇往后退了退,惊蜇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洪山,你的主子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可以帮你们的。”

洪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砂罐。

惊蜇让开,看着洪山将东西放下,又追问了一遍。

洪山回头,浅笑道:“谢谢姑娘,姑娘别担心了,主人只是这些年太苦了,主人一直都将姑娘视若珍宝,又如何舍得受伤呢!他只是在自责,不能好好保护姑娘罢了。”

“是吗!解了血咒,他就会开心吗?不在自苦吗?”惊蜇失神的看着门口,心里沉重,可是她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啊。

他不开心,她也不觉得快乐。

洪山没有回答,岔开话题,指着砂罐说:“姑娘喝点儿热汤吧!这是主子特意吩咐为姑娘熬的,天气太冷,热热身子,至于旁的事儿,姑娘就不必担心了。”

惊蛰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状只好点头。

洪山恭敬颔首,转身离开。

惊蜇看着禁闭的大门,失落的坐在桌子旁。

她好像又回到了在蜇海的时候。

一个人的孤寂。

无边的苦寒。

热汤蕴着浓雾,袅袅升起。

惊蜇揭开锅盖,一股浓香和热雾扑面而来,也扑进了她的眼睛。

热流划过脸庞,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浓雾散去,一张陌生的容颜正笑着盯着她。

惊蜇一惊。

“你…是你!”

在河边遇见的男人。

沉无妄抬手将砂罐的盖子盖上:“他都骗了你了,为什么还要留下。”

他!

是在说宋澹洲。

惊蜇垂眸:“因为我喜欢他,他骗不骗我,我都喜欢的。”

“愚蠢至极。”沉无妄此刻格外庆幸,宴宁不是这样的蠢人。

惊蜇瞪了沉无妄一眼:“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

莫不是宋澹洲的敌人!

不行,他不能让他伤害宋澹洲。

沉无妄见她忽然警惕的看着他,防备二字都写在了脑门上:“你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的血就可以解的了血咒了吗?你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足以和血咒相比呢!就因为你是龙吗?”

“这样的谎言,你也信吗!”

“你是说…他们要的不是我的血…那是……”惊蜇倏的张开眼睛,她想到了,龙最珍贵的是龙心:“龙心,他们要的是龙心。”

她懂了,明白了。

理解了宋澹洲为什么会生气了。

只是她什么都可以给,唯独龙心,她真的给不了啊。

没了心她会死,蜇海也会遭遇大难的。

她是蜇海的守护神,不能这么自私的。

原来,他们需要的是龙心啊。

“还不算蠢的无可救药,你应该明白,你什么都可以给,连你的命都可以送出去,但是你的心不能,你死了,蜇海的万千生灵都会为你殉葬的。”沉无妄起身,对着惊蜇伸出手,温声道:“和我走,谁也不能让你承受剜心之苦。”

惊蜇定定的看着沉无妄的手掌,贝齿深深的眼珠下唇,垂泪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谁,我明白我该做什么。”

沉无妄看着那从眼眶滚落的泪珠,微微仰头,心中的不悦如同黄河水。

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可是那一串一串的泪珠连绵不绝,怎么也擦不断,从他的手背滚落,烫到了沉无妄的心底,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就这么喜欢吗?”

明明,眼前人是他的人。

如今,却为了旁人流泪。

惊蜇摇头,眼睛雾蒙蒙的。

她真没有用。

“别哭了,别哭了。”沉无妄忍不住将人搂入怀中。

他的微微侧目,余光扫向窗外,呼吸贴在惊蜇的耳旁道:

“和我走吧!只有我不会伤害你。”

惊蜇抬头,看着沉无妄的下巴,努力的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她觉得格外这个人的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惊蜇吸着鼻子道:“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见过的,只是你忘了我们的那些过往了。”沉无妄低头,捏着惊蜇的小脸,视线颤抖着勾勒她的眉眼,不一样的容颜,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宴宁。

“你好像很难过,为什么。”

“因为我弄丢过你,还好,又找到了。”

“嘭!!!”

窗户被推开。

宋澹洲阴寒的收回手,冷冷的看着沉无妄:“什么过往!不如和我讲一讲。”

惊蜇的过往他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在他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

响声让惊蜇清醒,她看着抱着她沉无妄,连忙将人推开,对着窗边的人解释道:“宋澹洲,我不认识他。”

沉无妄后退几步,懒洋洋的转头盯着宋澹洲:“我要带人走,你拦不住的。”

这个破梦。

如果不是怕强行破镜会伤到宴宁,他早就撕了这该死的地方了。

宋澹洲冷笑一声:“这里是我的地盘,惊蜇是我的人,你带不走。”

“我不管你有什么过往,她是我的。”

“你走吗!”沉无妄不管宋澹洲如何,只在乎宴宁的态度,她若是想走,倾尽所有,他也会带她走。

惊蜇捏着衣服,沉默了许久,看着宋澹洲:“宋澹洲,我和他没什么,但是我不能留下了。”

宋澹洲抬手重重的拍在窗沿上,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

他不配让她留下。

她想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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