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
“怎么又是朝廷鹰犬,看来这件事还不好办了。”
褚禄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倒是继续调侃着房梁的无情笑道:“在大明治下的天下,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应该本本分分,夹着尾巴做人,而我大明帝国的国本,只有这数万万的黎民百姓,又何来世家大族,你要为他们出头,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立场。”
“这不是我能考虑的事。”
“六扇门只管大明不平之冤,就算是他们有罪,也不该由你来定义,抄家灭族,也只能陛下下旨,若是你敢,六扇门定然亲至山西,将你捉拿回京!”
褚禄山身后虽然是萧白衣,但整个六扇门的身后更是大明陛下,就算是护国神侯朱无视当面,无情同样敢训斥褚禄山。
“朝廷鹰犬。”
“先斩后奏。”
“皇权特许。”
“还真是好大的威风。”
“本侯就站在这里,看你如何将我擒回京都。”
与此同时,萧白衣身披雪白裘袍,身后跟着箫子羽,一路骑着骏马走进了李府,随后看着房顶的无情,依旧冷淡的说道:“山西是本侯的封地,而本侯更是大明皇族,天生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这是老祖宗特许,你哪儿来的胆子,敢插手我山西之事。”
“卑职见过世子。”
“卑职腿脚不便,就不向世子请安了。”
此时的无情看着眼前的萧白衣,也不复刚刚的淡然和冷漠,想了又想,才咬了咬牙,缓缓的抬起胳膊,对着萧白衣抱拳道:“世子坐镇山西,却如此这般行径,就当真不会寒了大明帝国的人心么?”
“放肆!”
萧白衣眼神依旧冷漠,没有说任何的话,反观在暗处的韩貂寺,更是直接怒喝一声,随后瞬间出现在无情的面前,浑身雄厚的气压,直接将无情的轮椅压爆,随后更是一只手抓着无情的脖颈,冷冷的说道:“公子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宗师,在这里大放厥词,别说是你,就算是捕神和诸葛驭我亲临,老夫也能弹指间,镇杀!”
“羽儿。”
“记住父侯的话,即便是拥有超脱世俗的武力,但在空前绝后的权力面前,同样是不堪一击,就算你喜欢练武,也同样要学会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这才是天下最锋利的刀。”
萧白衣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反倒是轻轻拉过箫子羽的手笑道:“明白了么?”
“嗯。”
箫子羽点了点头,眼中也升起一丝向往,他现在的武力就要比萧白衣要强很多,可是站在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萧白衣面前,他依旧会本能的感到惧怕,这就是权利的力量,看似无形无实,但总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被世人称作第四大名捕,破解了无数的冤案奇谋,让无数人得到昭雪,现在你是初犯,本公子不和你计较,我会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你入京,你可以差六扇门来山西,但若是来了山西,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六扇门就没必要存在了。”
萧白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看下无情笑道:“我记得海棠提起过你,你同样师从无痕公子,一身天赋也比海棠强,但你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在京都,还是在山西,都没有人敢找本公子的麻烦么,那是因为我不仅是护国神侯朱无视之子,你的师傅无痕公子,是我娘亲的亲弟弟,换句话来说吧,天下排名第四的顶尖高手,是我的舅父,懂了么?”
“咳咳。”
无情被韩貂寺松开了脖子,顿时咳嗽了两声,看着缓缓离开的萧白衣,还有李府下升起的火光,还有惨死在刀兵之下的妇女老幼,瞬间看向身边,依旧淡漠的韩貂寺喊道:“就算李府有罪,也当祸不及家人,为何要行如此株连之事,这些孩子们,错在了哪里!”
“小姐可曾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韩貂寺眼中依旧一片冷漠,看向火光中嘶喊的小孩,然后淡淡的说道:“小姐应该去山西周边看看,特别是往北以,就知道公子为何如此震怒,所谓乱世,不过如此,况且这还是大明所治理的天下,饿死的百姓何止数万,而这一切的祸根,就是盘聚在天下的蛀虫身,深入骨髓的吸着百姓的血,恬不知耻的享受着荣华富贵。”
“公子终究能力有限,但这场大火过后,终究能还山西一个安宁,雪落春来,花开花败,若因一念之仁,天下何来安宁,百姓何来安稳。”
“大明的国本就在这里,洪武皇帝治世之元年,洪武灭世家,在大明的国土下,任何的世家大族,都不能建立在百姓之,士农工商,也是由此而定义的。”
韩貂寺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单手背负,更是直接飞向了远方,不再理会沉思的无情,过了良久以后,无情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看向了朝北的方向,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见过,才能明白究竟是真是假,那边去看看,去看看这大明所治理的天下,祸乱的根源在哪里?
“公子。”
“你的心境破了。”
萧白衣刚刚回到府,坐在禅房中的李当心,就已经出现在了萧白衣的面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若不曾经历此事,公子再有数日之功,便能踏入儒圣之境,但此事过后,心魔障碍已存,想要踏足儒圣,又不知要多久?”
“当心。”
“佛家最高的礼服,可从来都不是白衣,那你为何又要以白衣示人?”
萧白衣并没有回答李当心的问题,反倒是收起杂乱无章的棋子,示意李当心走一局的笑道。
“金煌礼服。赤红袈裟,不过是百姓燃血,空得其形,未得真意,我李当心修的是佛,从来都不是身。”
李当心并未诵念佛号,反倒是轻轻捏起白子,下载了棋盘正中心的笑道:“佛有慈眉善目,也有金刚怒目,我这一身白衣,穿着干净,穿着喜欢,便足以。”
“足以。”
“所以我无悔。”
“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会执起黑子,因为若论慈悲,我不及你,论读书,我也不及长卿,论骁勇善战,我不及禄球儿,就算是论阴狠狡诈,我亦不如韩貂寺。”
萧白衣轻轻执起黑子,脸并无一丝悔意的笑道:“但是为了天下苍生,白衣染血衣,又如何?”
“终生无法证道儒圣,又如何?”
“只要苍生得安稳,萧白衣纵死无悔!”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明的气节,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身为洪武皇帝的子孙,当以万世开太平为基,为数万万黎民请命,还天地乾坤朗朗!”
“若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我入不入儒圣之境?”
“又有何悔?”
“白衣不悔!”
“永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