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听后拍着胸口一脸的后怕,“还好,还好。”
她也说不上来还好啥,就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片刻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惊疑的看向祈老头,“咱宝儿···???”
祈老头凝着脸点头,“这些日子,咱乖乖在和皇上斗法呢,看谁先退一步。”
他一开始也没明白,就光顾着担心了。担心因宝儿的随性与不轻易妥协,皇上会动怒的咋样咋样。
直到皇上的口谕到来,他猛然的想起曾经祈管家和他说过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半月来平静日子下原来早已暗涌不断。
祈老头凑近田老太悄声说:“咱乖乖回来这点,皇上指定早已经知道,可能比咱乖乖到永安城还要更早。
也许咱乖乖身边已经跟了不少人呢。
乖乖失踪了九年,四岁时就已经能把个无头僵一拳头打飞,能在平原关领万兽出战,九年的时间,谁晓得咱乖乖已经厉害到什么地步?
都不要说皇上和咱乖乖认识的时间短了,就老/二夫妇俩,你就没发现宝儿回来后和他们间都有点生疏了?”
田老太点头,这咋能没发现呢,老/二和老/二媳妇俩瞧着不像是不喜宝儿回来,脸上的笑一点不假,可他们却是怕宝儿,没错,当叔当婶的夫妇俩,竟然畏惧他们的亲侄女。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畏惧心里,自然的关系瞅着也就疏远了。
而他们的宝儿又不是那上赶着的性子。
这么一来,可不瞧着显眼的不亲厚了嘛。
祈老头继续说:“亲叔婶分别了九年都生疏了呢,何况是皇上?!
这关系一疏远,咱乖乖的本事越大,皇上只会觉得越不安心。”
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好像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差不离就这意思吧。
“可你也晓得乖乖的性子,她本就是讨厌麻烦的人,更不会想成为别人手里的刀,这一步,她肯定不会主动退。”
一个想让对方听话又畏惧对方的实力,一个半步不退。
这不,两人便无声无息的斗上了。
“那···??”现在是他们宝儿赢了?
祈老头‘嗯哪’了一声,有些隐隐的骄傲,“咱乖乖带了一群弟子回来,那些人瞅着就是个个有本事,还不是她的师侄就是侄孙。”
说到这,祈老头看向田老太的目光略微带上了丝同情,“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个能把快要死了还双腿残废的人给救回来的神医。
这世间啊,谁能保证自个不生病?
有这么个神医在,差不离就是多了几条命呢。
谁不想?
这人间的病痛有灼玉这个神医在,阴间的麻烦有咱乖乖,咱乖乖手里的筹码重着。”
其它人实力倒是都没展现出来,可都是一个宗门出来的,随便一个就是神医,那其它人的本事···
这已经不是一加一只等于二了。
后面的话,田老太表示她没听进去,她现在只顾到··“宝儿当时同意让灼玉救毛大郞,就是要将灼玉的神医之名传出去是不是?”
哎哟,祈老头都有些不忍看自家媳妇儿了,别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几分钟都没听到媳妇儿的声音,祈老头原以为媳妇儿气着了正难过呢,没曾想转过去一看,媳妇儿的表情瞅着还挺平静。
被祈老头那狐疑的眼神盯着,田老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咋?你以为我就真那么不知好歹?
宝儿又不是要对我不利。
再说了,当时宝儿就是跟我说这些,我也未必能理解。”
不仅不能理解,那时她心里都在为毛老夫人祖孙俩担心着,宝儿要真和她说这些,她可能还会误会呢。
就如老头子说的,以前再亲,可毕竟分开了九年,她已经很尽量的要去和宝儿重新亲妮起来,只是这九年的距离,依旧还是在他们间形成了条无形的隔阂。
想明白了这,田老太很是愧疚,和祈老头说:“我以为在我心里宝儿最重要,后来我自个琢磨明白了,那时我的心,其实更偏向···”
祈老头笑着拍了拍田老太的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那些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他都看出来了,乖乖那么聪明又岂会看不出来?
是他的乖乖度量大,纵着老太婆呢。
乖乖都没怪老太婆,他又何必多那个事?
他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田老太看着祈老头的笑默了会儿也笑了,什么都没说,只反手紧握住了祈老头的手。
马车内老两口温馨着,马车外负责赶车听了一路的灼玉终于脸上露出了笑意。
抬眸朝前方望去,虽然中间还有好几辆马车隔着,不过依旧能看到高大银仔背上的那道纤细背影。
其背脊笔直如松,柔顺的发在风中缓缓飘动,如仙如画,又让人瞧着就感觉安全。
这就是他们的少宗主。
十二策马紧跟在银仔左侧,右侧是小椰子和秋雨俩并行。
因为赶着路,张嘴风就灌进喉间,因此互相间都没闲谈,静静的只有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声的朝着京城而去。
依旧是没主解光环的一路无事,夜宿驿站都没能碰到个惹事的二世祖,顺顺利利的到达京城。
过城门同样,进城后也一路畅通。
让祈宝儿都有点惊讶了,是她长得不够漂亮,不能引来轰动吗?
已经过了许久,又似如回去了过去,等他们到郡主府门口时,一如当年祈宝儿第一次来这儿一样,已经一群的仆役等候在此。
远远的看到路口拐进来的大银狼,看过去没多大变化的祈管家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忙抬手用袖子抹去,上前几步噗咚一声跪下,头嗑地的行了个大礼。
“恭迎大郡主回家。”
仆役们跪了一片,“恭迎大郡主回家。”
“都起来吧。”
祈宝儿跃下马,没立马进府,而是转到后面的马车去接祈老头和田老太。
将俩人扶下马后,她这才一手扶一个的进府。
下人们自是不敢抬头去直视主子,就是跟在祈宝儿身边的祈管家,都是微躬着身微低着头,目视的是前方的地面。
这也正是祈宝儿容颜还没引来轰动的真正的原因。
皇权时代尊卑有别,不说是下人不敢直视主子了,就是寻常百姓面对着普通官员都已不敢直视。
灼文和灼友俩担心他们的师叔长得太过绝色路上会碰上啥麻烦,这俩便想了个奇招,安排了个弟子先行一步,沿途碰着人就来一句:
“大郡主回京,闲杂人等避让。”
好家伙,谁还敢抬头去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