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郑家太爷被冤出事那年,郑家不知做了什么,或是又以何与皇上交易,总之是原本一直在朝廷手里的造纸术,皇上赏了郑家太爷去学习,并且允许郑家人自个造纸与售卖。
从这时起,造纸术便成了郑家的传家宝,且,只传嫡系一脉。
等等。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造纸术,可是握在了郑家的庶子手中。
这么一想,祈管家突然觉得全身舒畅。
哎呀,是他给想佐了啊。
郑相应该早就想恁死那个庶子了。
郑相怎么想祈宝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有点点讨厌皇上。
“我不想上朝。”嘤嘤嘤的倒进秋雨怀里。
也不知这丫头这几年都吃啥长大的,可真有料啊。
唉,自从确认修为没法再上涨之后,祈宝儿日常作息是越来越正常人化。
早上一般没到十时她不会起来,中午还要来个一到两个时的午休,晚上无意外十时前一准入睡。【您确定这是正常人的作息?】
你说这一大早五时就把她叫起来的一通折磨,还给套上硬梆梆的朝服;一天两天还勉强能忍忍,想想今后一直都要这样,祈宝儿她就想洗。
自家郡主真是越来越娇了,不过他们郡主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本事又大,本就合该被娇养着。
而且,被郡主这么靠着撒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秋雨只感觉她的一颗心都快要化了,声音柔得她自个都怀疑那不是她自个发出的。
“郡主忍忍,就坚持今天就好。”
侍郎并非每天都要上朝,只规定百官都要上朝的初一十五这两日大朝侍郎自也非去不可;平日里,是处于可去可不去的范围。
之所以说可去可不去是因为:
——按着规矩,京中的三品以上官员每日都得去上朝,只是这个规矩,又并非明文规定,只是因麒麟国立国以来都是如此,这才形成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
但你如果不想去,只要皇上同意了,或是只要睁一眼闭一眼的不介意,也可以。
当然,以前没有人这么干过就是。
毕竟能每天上朝可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能靠近皇上的机会,有哪个傻缺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也就是祈宝儿这个主子不靠谱,贴身丫环随了主子的才会劝出这样的话来。
祈宝儿依旧脑袋怼在人家的波涛汹涌上嘤嘤嘤,“秋雨,你主子我困。”
秋雨忙一手扶着她一手去取几桌上温着的茶,这还是灼棋公子昨晚送来的,说是特意为郡主配的醒神茶。
昨儿她还奇怪灼棋公子怎么会给郡主送这种茶来,听着醒神这名儿,应该是和醒酒茶就些类似,都是让人精神起来这一类的东西。
难不成灼棋公子是担心郡主进兵部后会忙得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
然后一早上他们这些下人还在为郡主准备出行坐驾时,灼玉小姐又匆匆的跑来,特意的提醒她别忘了泡壶醒神茶备着,还一定要用白玉茶壶来装,说是能保证住茶的香味不散,否则郡主不喝。
这一个又一个的,把秋雨都整得紧张了起来,就怕自个会不会因为已经不小解郡主而被郡主嫌弃。
好在郡主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就刚刚这粘着她的样儿,应该暂时不会赶她走。
她以后会再细心的观察,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到郡主的一切生活习惯。
祈宝儿就着秋雨的手喝下醒神茶,正准备又重新怼入波涛汹涌中,马车外传来了道儒雅的男子声音。
“前方可是祈侍郎坐驾?”
说是前方,其实两支队伍只差了几步距离,如果加上各自前后的护卫,两支队伍差不多已经是并行。
车外又传来十二小声的禀报,“大人,是郑相大人。”
咦~?
郑相?
缘分啊,昨晚她和管家还唠到他呢。
对方是一品丞相,自然不必退居在她这从二品的侍郎后面;不过显然的郑相是有了交待,马车追上来后并没有超过他们先走,而是和他们并驾同行。
这架式,祈宝儿可不好当做没看到了。
难舍的瞄了眼波涛汹涌,正襟坐到左侧软椅上【郑相的马车在右侧】,示意秋雨掀开车窗。
麒麟国京中官员在京城内所坐的马车,也不晓得是不是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这样互相都不用下马车的聊天,车窗设计比寻常的马车车窗要大至少两倍,占据了近三分一的车厢壁。
好在车窗只在车厢壁的上半部分,除了窗帘外,还有扇形推拉式的窗户,车窗开的大小可以自己控制,就是开到最大,像他们这样两架马车并行着看对方,也只能看到对面马车内的人的肩膀以上。
秋雨将窗帘和窗户都打开,果然,右侧马车内的郑相已经坐在马车内右侧的位置,正好与她面对面。
看到对面的人,祈宝儿双眼微微亮了下。
不是因为其长相,虽然他长得不差,应该说长得挺俊;但这不是祈宝儿眼亮的原因,而是这丫身上所带的功德金光。
娘咧,都快闪瞎她的眼了。
“参见郑相大人。”
都坐着马车,不拘那些小节,何况祈宝儿本就是皇上亲口说过连见帝都不必行跪礼的人,所以祈宝儿没有起来行礼,而是依旧坐着的供手行了个低品级见高品级的供手礼。
郑相似乎也没在意虚礼的笑道:“你我同朝为官,不必如此多礼。”
等祈宝儿收手坐好,他又问:“不知祈侍郎下朝后是否有空?本官也不知是否有这个福气?可否请祈侍郎一钦?”
三个问句,可问题是,她官位比他小,能说不不?
好吧,她是能。
不过祈宝儿倒有些好奇这丫在她第一天上朝时就请她是有什么目的?!
身上金光都能刺目的人,按说是不会行什么恶事。
难倒,是想拉拢她?
不对,她今天第一天上朝,还是空降进兵部抢了侍郎的位置,多少人目光盯着呢,要真想拉拢,这时靠近她反而不美。
郑相才三十七岁,如此年轻就为相的人不会是蠢人,自然不会犯这样低一级的错误。
那是???
难不成是有事求她?
心里嘀咕着,面上已经笑着点头,“郑相相邀,下官的荣幸。”
郑相笑了笑点头,对面的车窗拉上,窗帘放了下来。
秋雨有眼色的也去关上一半的车窗后放下窗帘,然后跪坐到祈宝儿身边为她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