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芙源殿后,穆兼章招来身旁的人说话。
“掌印——”
“去宫外查查哪些做暗卫的生意,查到了,上报给我。”
“是,奴才明白。”
“派人去宫外的人可回了?”
“回了,掌印放心,首辅大人醒了。”
“嗯,派人看好这里,郡主再出意外,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奴才领命。”
……
宫外
未时一刻
同心药堂
白芍见与其说不通,急的小脸通红道:“我真的是奉了建平郡主的命令出宫,尔等竟然不信?!”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姑娘,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们主家说了,我们店内凡是不曾展露的贵药不对外售出,还请见谅。”
“怎能不对外售出呢?你们不是开药堂的吗?可是你觉得我开价少了?”
“姑娘误会了,不管姑娘出价多少,苏合香我们都是不卖的。”
“你怎么……”白芍急的干跺脚,哀求道:“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病人快要病死了,只需这苏合香,就算一点、你售出一点点也是可以的。掌柜的,您是药堂的啊,治病救人不是你们行业的规矩吗?”
掌柜从柜台走了出来,赶人道:“姑娘快离开吧,莫要在这儿扰了我们药堂的生意。”
白芍红着眼,抓着他的手就跪了下来,哭道:“我真的是救命的啊!求求你开个价吧!病人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姑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主家说了……”
“你们主家是谁?我见见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掌柜的为难道:“我们主家不在,你、你别在这儿了。”
白芍站起身来,擦去眼泪,强硬道:“你必须给我苏合香,否则不仅是我们家郡主,就连陛下都会对你们药堂不客气的!”
“你搬出陛下来也不管用啊,我们是小本生意,又不是皇商。”
“不是皇商就可以这么霸道了吗?你们垄断了市面上所有的苏合香却不对外售出是何道理?我看我应该去府尹那边走一遭,好好数落数落你们这同心药堂的罪行!!”
“在吵什么?”忽然有人踏门而入,穿着一身棕蓝色的宽袖长衫,也是一副掌柜行头的模样,不满的看了过来。
这边的掌柜瞬间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笑道:“士哥怎么有空过来?茶馆不忙吗?”
掌柜的袁越士瞪眼看他,呵斥着说道:“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瞧见你这样办事的场面?!”
药堂的掌柜陈勋立马反驳道:“士哥你误会了,不关小的事啊,是她,是这位姑娘,一直嚷着要买苏合香,我们药堂哪有售出不卖的贵药的先例啊?!”
袁越士重嗤了一声,抬脚越过他,走了过去,道:“姑娘怕是来错地方了,我们同心堂不卖的药,就算陛下来了也是不卖的。”
听言,白芍心里越发绝望,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强势道:“你们不卖这药,却垄了这药意欲何为?!我说了,不管你们要价多少,我都给!”
“不是价不价的问题,今日除非我们主家来了,否则任凭谁说烂嘴都是不卖的。”
更何况他们主子刚给他传了信,现在已然不在梧州城,是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所以,这药,坚决不卖。
笑话,都是救命的东西,救了别人的命,他们主家日后如何?!
白芍泪意直接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了,心里防线崩塌,低泣道:“哪有你们这般做生意的,竟连我们陛下与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好,好啊,你们不卖这药,我就去报官!我要让府尹查封了你们这儿!”
“等等——”袁越士一愣,瞥着她的目光有些狐疑,“你、你刚刚说什么?谁?”
“怎么,怕了?”白芍心里又升起希望来,怕了就好,怕了这药就有着落了。
他大笑,“怕了?我们同心药堂怕过谁?我们濡兴茶馆又怕过谁?姑娘莫要说笑。”
“那你……”
“你刚刚说,郡主?”
白芍一怔,“你、你认识我们郡主?”
袁越士凑上前道:“你先告诉我,你说的是哪位郡主?可是皇宫城内那位……”
“建平郡主?”
“建平郡主!”
他的猜测与她的回答一同落声,二人倒是齐齐惊楞住了。
一旁围观的药堂的掌柜陈勋也呆滞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不明所以。
“真的是建平郡主?”
“你真的认识我们家郡主?”
二人又同时出声来,惹得袁越士哈哈大笑,却让白芍不解极了。
当然,一脸懵的还是要属陈勋,小声询问道:“要、要不我们进去说?”
这搁药堂柜台这儿,委实有点耽误做生意了。
袁越士也知道这个理,笑着请白芍进里面道:“巧了这不是,我不认识你们郡主,但是我们主家的公子认识,走走走,里面说,里面说。”
他们公子还特意来信说,要照顾好建平郡主,让彭戈不要给郡主添乱呢。
没想到他今日出来看察其他生意时,碰巧遇上了建平郡主的人,这可真是巧的不行了。
白芍跟着其走进同心药堂里间时,还一脸云里雾里的样子,着实费解的不行。
袁越士让人去泡茶,让她坐了下来,道:“姑娘不知道,我们药堂垄断这些名药不是为了售卖敛财,而是为了我们公子日后的考虑。”
白芍坐下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问道:“你们公子是谁?如何识得我们家郡主的?”
他笑道:“我们家公子便是跟在郡主后面的侍卫盛稷啊!”
“你说什么?!”白芍大惊,刚坐下的身子直接弹了起来。
“姑娘为何这样惊讶?”袁越士端过下人送来的热茶,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这药堂与濡兴茶馆一样,同是一家,都是我们公子名下的私产。当时府衙抄家时,并未注意到这几处,因而留了下来。”
“是、是盛侍卫的?”白芍颤抖,很想大声咆哮道,他们郡主这是救了个什么人物?
私产都快要比拟皇商了,府衙竟然不知道?!
到底是府衙太过废物了,还是他们盛侍卫掩人耳目的太过出色?!
袁越士点头,算是回答了她,后又捧茶喝了一口,道:“姑娘坐下吧,莫要站着了。竟然姑娘是建平郡主的人,那就是我们公子的人,那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啊?”她缓慢的坐了下来,心里却算着他的这个话。
什么叫是郡主的人,就是他们公子的人了?
他们郡主和他们公子有什么关系吗?怎么她这个郡主的身边人不知道呢?
“我已经让陈勋去给姑娘取苏合香了,姑娘稍坐,马上就来。”
“谢、谢谢掌柜的。”白芍连忙感激出声。
袁越士摇摇头,笑着道:“小的袁越士,是濡兴茶馆的掌柜,还请姑娘回去多多在郡主面前替我等美言几句。”
“这、这是何意?”她抬起头来,有些不明白。
他笑意深长,喝着茶,却不再解释什么。
白芍更懵,心里也开始不平静,如坐针灸。
直到陈勋取来苏合香,递上药盒道:“这位姑娘,刚刚是我的不是,让姑娘受委屈了,小的在这儿向姑娘赔个不是。”
“不不不——”白芍连忙站起来,接过药盒低头道:“是、是我的错,谢谢陈掌柜和袁掌柜的赠药,我回去一定会告诉郡主的。”
陈勋直起身子来笑着,“麻烦姑娘了。”
“不不不,是我麻烦了,那、那我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
“好,好。”白芍点头,一边向外退去,一边低声:“留、留步。”
袁越士与陈勋二人同站在一旁,目送着她离开,道:“日后郡主若是用药,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成,小的一定亲自送到。”
“多谢,多谢二位掌柜,我记下了,会告诉郡主的。”白芍急忙抱着药盒离开,生怕身后的两个人会反悔追出来,虽然自己也不懂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原地,袁越士收起笑,抬脚踢向一旁的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干活?!”
“是是是,这就去呢,士哥您待好喝好啊,小的先出去了。”陈勋连忙捂着屁股跑了。
他这才低笑出声道:“我要不要给公子回个信呢?”
今日可帮着郡主了,能不能记大功一件?
啧啧,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