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君笑道:“好你个小干柴,敢审问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说归说,他身体已经很诚实的站好了。
“我问你,你是偷偷跑回来的,还是编理由骗了先生回来了?”
李逢君嘻嘻一笑:“后一个。”
“那我想想。”王落花手抵在眉心,做出一副思考状,然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编爹,或是娘病了?”
李逢君两眼睁大,扬眉笑道:“小干柴,你跟我可真是心有灵犀呀,一猜就中。”
“你别没个正经,下次可不许这么着了。”
“切!”李逢君用一种怨念的眼神俯视着她,嘴里嘟囔道,“人家还不是太想你了。”
王落花没听清,问他;“你嘴里嘟囔什么呢?”
“关你屁事!你一点都不心疼老子。”
“谁说我不心疼你了,我不心疼你,能给你煮姜汤?”
“小干柴,说起姜汤,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他这才坐下来,大腿翘着二腿,微微朝着她俯过身来,问道,“假如你想吃梨子,我却偏偏要给你枣儿……”
“给我枣儿也不错呀。”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假如你现在想吃梨子,我却偏偏要给你,你不想吃的枣儿,你心里会觉得高兴不?”
王落花疑惑的看着他:“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回答我,你心里会高兴不?”
王落花摇摇头:“不高兴。”
他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我明明想要的是你抱我,用身体来温暖我,你却偏偏给我一碗姜汤,你说我能高兴不?”
“你,你又来胡说八道。”
王落花羞红了脸,伸手就过来拧他的嘴。
他往旁边一躲,她往前一栽,恰好栽进他的怀里,他身子往后一昂,差点跌一个倒栽葱,幸亏他及时稳住了。
她红着脸,连忙想要推开他,他却紧紧将她抱住:“好了,小干柴,看在我这么大晚的,顶着风冒着雨回来见你,你就让我抱一下嘛。”
“不行,你放开我。”
“一会,就一会儿。”
“不行……”
“那就一小会儿。”
“不……”
“一小小会儿。”
“……那好吧,就一小小会儿。”
屋外的风好似感受到屋内的温情,竟渐渐的小了,化作一股柔风,轻轻吹拂着一层秋雨后湿润的大地,送来了一丝清新的草木香气。
过了一小小会儿,又过了一小会儿,再过了一会儿……
李逢君暗自窃喜,凶巴巴的小干柴竟然愿意让他抱这么久,可见她是很喜欢被他抱的,只是女孩子家容易害羞,不好意思罢了。
八斤带来的那本书果然是本好书,书里有一句话诚不欺他,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那是不是他还能更近一步,亲亲小干柴。
就在他心驰神摇,跃跃欲试的时候,传来她轻微的鼾息声。
李逢君的脸顿时黑了。
这该死的小干柴真是太煞风景了,竟然在这种时侯睡着了。
难道她不应该红着脸庞,心如小鹿乱撞吗?
哪怕不好意思的用拳头捶他的胸口也行,再不济骂他两句不害臊也行。
她竟然。
睡——着——了。
换作是他,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
难道他这么没有吸引力,他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放到了床,替她盖好被子,他找了一面小铜镜来照。
我臊!
天下竟有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
怎么可能没有吸引力。
一定是小干柴眼瘸,又或者是她实在太累了。
他温柔的摸了摸她,俯下身想亲一亲她,忽然隔壁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杀人啦——”
杀人了?
李逢君满脸疑惑。
听声音像是焦氏,谁会杀她。
他正要走出去瞧瞧,又是一声嚎叫传来,王落花一下子惊醒了。
李逢君生怕她吓着,正要安慰安慰她,她却揉揉眼睛一脸镇定。
“快来人啦,杀人了,救命啊……”
声音再度传来,王落花却好像根本没听见,李逢君以为她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担忧的问她道:“小干柴,你没听见隔壁在叫杀人了?”
“这些日子你住在学馆没回来过,隔壁几乎天天叫,不分白天黑夜。”
前一阵子,也不知焦氏发了什么疯,天天在家骂人,骂的大伯抄起菜刀要砍她,接下来的日子,她动不动就嚎叫。
李逢君轻嗤一声:“我还真当大伯终于雄风了一回呢。”
话音刚落,就传来许氏气愤的叫骂声:“你们家死人啦,大晚的不睡觉,整夜整夜的嚎,你们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
李老三连忙哄她:“好了,好了,桂花你别生气了,别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李老三摇头一叹,心里十分可怜他大哥,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没办法。
王落花被吵醒,没了睡意,她也没起床,只让李逢君帮她拿了一本医书,坐在床看。
她叫李逢君回屋睡觉,结果李逢君回屋拿了一本书又过来了,正想说陪她一起看,却看见她坐在那里,双手抱膝,正在愣神,然后他听到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李逢君满脸疑惑,走过去,轻声问她:“小干柴,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思?”
“哦,没什么。”王落花回过神来,“我只是想起曹掌柜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她女儿被人抓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烨子说的。”他义愤填膺的咬了咬牙,愤怒的捏起拳头,“那老猪狗真他娘的不是个人,比禽兽都不如……呸!拿禽兽和他比,都侮辱了禽兽。”
“你别先急着骂,烨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呀,以前烨子家就住在曹掌柜家隔壁,三年前,烨子老爹发达了,就搬到镇南边大宅里去住了。”
“这个我哪里能知道,唉——”她长叹了一声,“曹掌柜真是可怜,禾儿更加可怜,也不知道小禾儿现在怎样了?”
她突然定定的望着他,“天宝哥哥,这世为什么会有刘员外这样的恶人呢,偏偏他作恶,没有人能惩治他?”
“这世什么人没有,哼!虽然老子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老子也见不得这样的事,等老子……”
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王落花立刻警惕道:“天宝哥哥,你千万不要瞎胡闹,那刘员外可不是一般人。”
“你当老子是傻子呀,会去做那种拿鸡蛋往石头碰的事?”
会,他很会。
不惹事,他就不是李逢君。
不仅喜欢惹事,还喜欢管闲事。
正好农忙,马就要放农忙假了。
……
这天,秋色正好。
澄净的天空又高又蓝,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一阵阵秋风袭来,卷起片片金黄色落叶。
珠帘一动,走出来一个面容娇媚的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的年约,笑起来露出两个大酒窝。
“你们两个快来瞧瞧,我的手艺怎么样?”
说话间,就有个身着白色孝服的人,用手遮着脸庞,扭捏着屁股,似羞似恼的走了出来。
外面两个人瞧见了哈哈大笑,伸手指着他:“天宝,你害什么臊呢?想要俏,一身孝,来!快让大爷我瞧瞧,这小娘子美不美?”
“滚你娘的!你才是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
美人一出声,气势十足,哪里还有半点美人娇羞之态。
潘烨和赵八斤顿时呆在那里,直愣愣瞅着眼前的绝色美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句话,谁说花魁不能是男人。
若他兄弟去争夺花魁,谁与争锋。
美,实在太美了。
哪怕一袭白衣也难掩其光华。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美的不像真人,像是从画走下来的仙女。
“我的娘喂!”赵八斤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天宝,这还是你么?”
“废话!当然是老子!”
美人十分粗俗。
“我的个天爷啊!看看,看看,我们天宝换了女装有多美。”潘烨惊叹之后,走前,左看右看,看下看,啧啧两声道,“太好看了,看来天宝你投错胎了,你应该是个女人。”
“我臊你的娘!你敢说老子是女人,看老子不启了你的牙!”
李逢君扬起拳头就要揍潘烨,燔烨脖子一缩,吓得连忙跑了,躲到女子身后,央告他道:“小弟我嘴瓢,一时说错了,天宝你息怒哈。”
李逢君面色稍霁,赵八斤却不识相的笑道:“哈哈,天宝,幸亏你媳妇不在,否则,她肯定怀疑自己是不是嫁个了姐姐,夫妻变姐妹,哈哈……”
潘烨摸着下巴又瞧了瞧李逢君,若有所思的笑道:“不过说真的,经阿芙姐姐这么一化妆一打扮,就算我是天宝媳妇,也未必能认出眼前这个绝色小美人是自己的相公。”
“你别忙着打趣老子,该轮到你了。”
潘烨扁扁嘴,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推了推赵八斤道:“八斤,要不我们调换一下,我扮死人,你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