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没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将潘烨送到了后厨交给管事嬷嬷便离开了。
这边,李逢君将妇人夸成了一朵花,纵使妇人再倨傲,脸色太重,此刻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夸李逢君道:“你这丫头,真是生了一张巧嘴。”
李逢君笑道:“奴婢的嘴再巧,再巧不过紫绫姑姑……不对!”他习惯性的摸了一下鼻子,又看了看妇人,笑道,“奴婢应该叫您姐姐,这世哪来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姑呢。”
妇人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的眼睛都弯了:“你这般伶俐,又生得这般美貌,老爷一定喜欢。”
李逢君故作欢喜道:“那以后就劳紫绫姐姐多多关照奴婢。”
“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
虽是嗔怪,脸却含着笑。
李逢君忽然看见那边有数楹修舍,隐掩在百杆翠竹之中,他好奇的问道:“姐姐,那是什么地方?”
紫绫脸色微微一变:“那是府里的禁地,你千万不要踏足。”
“是。”
很快,李逢君就跟着妇人来一间宽敞而又豪华的客厅,客厅里摆放的家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连圆桌摆着的茶具都是黄金打造的,面还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茶具只觉得渗得慌。
恐怕他得了小干柴跟他讲的什么密集恐惧症,虽瞧去金光灿灿的,却看得渗人,毫无美感。
再一看,那边多宝架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细颈圆腹花瓶,他没有注意到花瓶里插的是什么花,两只眼睛完全被花瓶吸引了。
这花瓶竟然是颇黎的,不要说这么大的颇黎花瓶,就算是个小小的颇黎杯也价值非凡,比同样大小的金杯还要贵。
不然李白为什么给儿子取名叫李颇黎呢。
再看过去,那边屋角还摆放着一株通体血红的大珊瑚,足有三四尺高,嵌在金丝楠木架。
这珊瑚也是比黄金还珍贵的宝物,这么大,他娘的不要价值连城了。
穷奢极侈!
真他娘的太穷奢极侈了!
不过就是个员外罢了,哪来的这么多钱,恐怕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吧。
妇人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道:“你且在这里先等着,我先去回禀老爷。”
“多谢姐姐。”
稍倾,妇人回来了,冲着她招了招手,他赶紧走过去,妇人道,“你进去吧,小心伺侯着。”
“是。”
李逢君掀起莹润发光的珍珠帘子,帘子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走进去一看,就看见那边贵妃榻滚着一个大圆球,肥硕的肚子腆的老高,乍一看,还以为马就要快临盆了。
不仅肚子圆,脸也圆的像是发面发过了头的大馒头,脸坑坑洼洼的,还长了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子,鼻子下面一张阔嘴,下颌稀稀拉拉几根髯须,脖子是没有的,肩膀直接扛着头,显得非常滑稽。
见大圆球闭着两眼,嘴里悠闲自得的哼着他没听过的小调,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捏着嗓子尖声道:“奴婢见过老爷。”
刘员外没有睁眼,只开口道:“来,跟老爷我捶捶腿松快松快。”
李逢君捏了捏拳头,忍着想要立刻揍死他的冲动,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跪下开始给他捶腿。
“嗯,这力道不错,不像那些丫头,一个个病美人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员外很满意,不由的夸赞了他一句。
李逢君只道:“多谢老爷夸奖,奴婢初来乍到,若有哪里做的不好,还求老爷宽恕。”
“你这丫头,话挺多。”
刘员外还是没有睁开眼。
李逢君听不出他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他不敢说话了。
替他又捶了一会腿,刘员外道:“倒杯茶来。”
李逢君正巴不得,连忙说了声“是”,就跑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
端到刘员外面前时,他还闭着眼睛。
他轻轻咳了一声:“老爷,请喝茶。”
刘员外不理他,只闭着眼睛,左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右手大拇指血玉扳指,搞的李逢君想立刻跺了他的猪爪子,抢了扳指。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凝神屏气,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端着茶盏站在那里。
过了好半晌,刘员外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一睁,他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再看李逢君时,眼里放出了光,连忙从贵妃榻坐了起来,不停的拿眼睛觑着李逢君。
再说话时,已换作一副眉花眼笑的样子:“真个是俊俏的丫头。”
“谢谢老爷夸奖,老爷请喝茶。”
“嗯。”
刘员外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接过李逢君递来的茶盏时,随便摸了李逢君的手一把,又笑道,“这小手也滑溜溜的。”
李逢君只觉得从头顶肉麻到脚后跟,只能拼命忍着将他揍成大饼的冲动,假装害羞的低着头站在那里。
刘员外喝完茶还给李逢君时,又顺手在他手背摸了一把。
“畅快!”刘员外摸摸肚子,“再去给老爷我倒一杯来。”
“是。”
李逢君转身时,刘员外伸手在他屁股拍了一把,李逢君的脸顿时黑了。
他咬牙切齿的又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刘员外像牛饮水似的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贵杞榻,眯着一对绿豆似的眼睛笑道:“快坐下陪老爷聊聊。”
李逢君为难道:“老爷,这不好吧,奴婢只是个丫头。”
刘员外笑道:“服侍的老爷高兴,老爷我升你做姨娘。”
“做姨娘?”李逢君兴奋道,“那真是太好了,奴婢最喜欢银子了,听说做姨娘月银多,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刘员外不想这丫头如此直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够直白,老爷我喜欢。”
他又拍了拍贵妃榻,哄他道,“你坐下,我告诉你月银有多少。”
李逢君咬牙坐下,刘员外捞过他的手摸了摸,笑道:“只要你听话,想要多少月钱都可以。”
“真的吗?”李逢君被他摸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脸却作出天真的样子,眨巴着眼睛,“难道我想要一座金山,老爷你也能给?”
“能能能,你老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珠宝。”
“哼!”李逢君满脸娇憨的冷哼一声,“我娘说,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齿,没一颗是真的,老爷,你莫不是哄我吧?”
刘员外益发觉得李逢君有趣,笑着眼睛都快没了:“你这小丫头说话可真有意思,你放心,老爷我是什么人啦,怎会哄你。”
李逢君见他如此高兴,趁势道:“我娘还说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老爷是独宠奴婢一人呢,还是宠很多很多人?”
“小傻瓜,我当然独宠你一人。”
李逢君恶心的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却还是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伸手在刘员外胸口捶了一把,这一捶用了点力气,直捶的刘员外身的肉直晃。
刘员外“哎哟”了一声,伸手指着他道:“你这丫头,力气怎这般大?”
“奴婢打小在农村长大,家里又穷的叮当响,什么农活不干,自然力气大,老爷,没捶疼你吧?”
“没有,没有。”刘员外又拍拍他的手,然后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道,“快替老爷我宽衣。”
李逢君望了一眼窗外;“大白天,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美人,快……”
话没有说完,李逢君一下子就解开了他的腰带,刘员外先是愣了一下,继尔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竟是个骚狐狸,这么迫不及待。”
李逢君笑道:“老爷要升我做姨娘,我自然要好好报答老爷啰。”
刘员外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丫头,从前那些丫头,不管年纪稍大些的,还是年纪小的,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似的,哪有这个俏丫头识趣。
他心里笑开了花,任由李逢君三下五除二将他浑身下的衣服扒的只剩下一条亵裤。
“小美人,快……”
“噗……”
刘员外话没讲完,忽然放了一个响屁,他顿觉尴尬,一张肥的铺天盖地的老脸臊的通红。
还没等他寻个借口缓解尴尬,“噗噗噗……”
他的响屁竟然停不下来了。
他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生怕一会儿再闹起肚子,捂着肥屁股像个圆球似的滚跑了。
李逢君捂着嘴偷笑,笑的连腰都直不起。
他就不信搞不死他。
这药是小干柴新研制出来,专门用于治疗胃肠胀气的药,服之可通气放屁,但必须按医嘱服用,不能过量,否则会让人放屁不断,闹出笑话。
他顺手倒了半瓶,本来还想弄点毒药,一来容易惹人怀疑,二来,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干柴将那些毒药藏在哪里了。
他又不敢明说,找了半天只弄到半瓶药,他只能另在外面又弄了一些蒙汗药。
刘员外不知在恭房坐了多久,好不容易不放屁了,他撑着两条发麻的大粗腿,艰难的站了起来。
“美人,快来扶着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