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支援连,是要对身为羽林卫的524团进行火力的支持,在淞沪会战爆发前的半年,就集体接受了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等轻型火炮的短期训练,对这种炮并不陌生。
而雷雄这个堪称是变态的家伙,在集训之中不仅说是成绩拿到了全师的头名,甚至比教官的准度都高,别人炮兵团的那位团长都说,雷雄这丫根本就不应该去当什么连长,而是得去当炮手。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天赋吧。
不过,就算是准度如神,肯定也得去试射,雷雄亦是如此,他得根据第一轮试射的弹道来进行校准。
于是乎,缓慢推进的倭军最先去感知到的并不是所谓的血雨纷飞,而是近处的砖墙被不停扫射而炸开了一个个大洞,之后便听到了苏罗通机关炮传来的闷响声。
“八嘎!有敌袭!快点隐蔽!”在队伍的最后面、连望远镜和尉官刀都没有带的清水诚一郎当时就战栗了起来,喊出这句话之前,就以的速度扑倒,并且滚向了街道两旁的残破房屋之内。
与他那些总喜欢戴着纯白色手套、身穿高筒皮靴以及带指挥刀派头十足的同伴来比,清水诚一郎谨慎至极。
长达两个月的战斗下来,那些爱装哔的脑瘫至少有三成进了骨灰匣。
炎黄那边的冷枪手可是最喜欢去对付那些戴着白手套的家伙,其次再是那些枪缠着倭国旗子的人。
装哔会被操,这种至理居然就在这个地方,被这样一个倭国人给悟到了。
要清楚那闷响声,可是炎黄人的机关炮的声音,这机关炮甚至可以把俄国的坦克装甲都给打穿!
他娘的!难不成那栋建筑物之中真的有炎黄的一个团?
清水诚一郎躲避的速度非常之快,他的判断也算是准确。
但此时的清水诚一郎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炎黄人会那么疯狂,直接拿杀手锏一般的机关炮去对付步兵,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一点躲到屋子里面,尽管周围只有一栋破栋房子。
因为清水诚一郎实在是不想变成碎肉,之前第三中队中队长就是这么被机关炮轰碎的。
没错,就是被轰碎。
那如同雪茄一般粗细的炮弹好像只击中他的肚腹,不过之后,他身体的肚腹就连同半边肩膀彻底消失,然后,尚且撑着的残躯又被一枚炮弹给击中,这一次就不清楚背集中哪里了,想来应该是喉咙那边,所以说头也被轰碎了,半身被空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下半身站在原地。
只有他完好无损的高筒皮靴证明了他是一个大尉。
清水诚一郎可是见过那两只腿连同个屁股被焚烧的样子,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菊花都在发冷,那就是玉碎吗?
反正清水诚一郎绝对不想去承受所谓的玉碎之荣。
连脑袋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有魂魄回归故乡?
因此,一听到那属于苏罗通机关炮所特有的响声,清水诚一郎就不顾风度,狼狈躲避,如果现在有个地洞的话,恐怕他会直接钻进去。
至于所谓的大倭国勇士的荣耀……
呵呵,先放在一边吧!如果连这都不懂,恐怕待会儿就要被打成碎肉了。
不过,这炎黄军队实在是太离谱了!哪儿有一见面就直接给祭出杀手锏的!直接翻滚进了残破房屋之类的清水诚一郎,内心悲愤。
如果用黄剑的表达方式来说的话,恐怕就是所谓的没有武德了吧。
“他娘的!居然给偏了!”雷雄此时颇为懊恼,拳头砸在了大腿,看到远方的那些使黄色身影四散而逃,眼中却是闪过寒光:“呵呵,躲有什么卵用吗?”
苏罗通机关炮在一里范围之内,能够把17毫米厚的钢板给打穿,本就是用于防空的机关炮在战事危颓的时候,常常用来去打倭军的坦克。
淞沪地区的民居又不是像四行仓库一样坚固,现在更是被炮火炸成了废墟,在机关炮的恐怖穿透力之下,防御力比纸糊的好不了多少。
雷雄又脚下发力,机关炮又传出三声闷响。
在仓库的一些缝隙之内,百余双眼睛和仨望远镜都用极为灼热的眼神看向倭军的战场,看到他们四处逃窜,看到烟雾不停升起。
才只是一门机关炮,就直接把倭军的两个中队、三百来号人给打趴下了。
河对岸,制服整齐的异国军人正在警戒着,听到了闷响声,立刻就跳入了准备好了的防御工事之中,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对面。
而原本那些在楼角临时搭建而出的窝棚里蜷缩着的难民,则都竖起耳朵。
当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河对岸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距离自己不过几十米之远的仓库有着深蓝军服的身影在活动着。
那是炎黄军队的士兵们。
是我们的人,又和倭寇交战了!
昨天晚兴奋无比的那些炎黄民众们,又亢奋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男人,以为倭寇侵略,没有了家,妻子脸的笑容也消失了,孩子们原本红扑扑肉乎乎的脸蛋也覆盖菜色、逐渐消瘦,父母老弱年迈,眼看着就活不过这个冬天,可作为家庭顶梁柱的他们,却只能领一些稀粥和腐乳回来。
什么都做不了。
一大家子人,只能如同野狗一般苟活。
他们心中对侵略者的愤恨可想而知。
这些男人们直接站起身来,轻轻甩开了妻子的手,有的甚至把自己将醒未醒的儿子带着……
“儿子,我们走,我们去看战士们打倭寇!”
“爹,我好饿啊!”懵懂的孩子们其实不懂什么,只是本能地说饿。
“等看完了,爹会给你去买饼的!”长衫中年人把儿子抱了起来,又摸了一下自己口袋中的那唯一一块大洋,又望着河对岸那深蓝军服的身影,决然道。
就算是为他们庆祝一下吧,希望这一次,这些战士们,也能赢。
这或许是所有涌到河岸边的炎黄民众们心中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