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军士看着黄澄澄的金饼,目瞪口呆,早已没了其他思考。
而为首的军汉经过短暂发愣后,也慢慢冷静下来。
看向床上虚弱的诸葛均,又瞥了眼那一整箱金饼,他眼中闪出一丝贪婪。
看到那队率死死盯着那箱金饼,诸葛均敏锐的把握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咳,咳!”诸葛均装模作样轻咳几声,将众人目光拉回,随即语气平淡的与军汉唠起了家常:“将军在城中辛劳一整晚,不知可有功夫用饭?”
“用个屁!”
想起他们白天上战场打仗,晚上还要给大佬们擦屁股,队率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兄弟们忙了一整天,连口水......”
说道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兴奋。
“那个,你们快去那边搜查,给我打起精神来......那个掌柜,还不快滚!”
原本热闹的客房内,又变得空荡荡起来。
队率左右一看,随即缓缓凑到诸葛均身边,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狂热。
“在下看到将军为了国事如此操劳,连水都顾不上喝,心中实在不忍......”
说到这里,诸葛均眼神划向那箱金饼:“将军若是不嫌弃,便拿几块金饼给大伙儿换口茶喝。”
“此话当真!”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现在亲耳听到,他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狂热。
看到诸葛均点头,队率立即转过头,走到了那口箱子旁边。
“依公子看,几块金饼能让兄弟们吃个饱饭?”
队率随手拿起一块金饼,在手中掂量一番。
他倒是没想着面前这年轻人心中有鬼,只当此人一介文士,又生性软弱,才忍不住诱惑,想要占些便宜。
毕竟曹丞相赏赐之物就在眼前,就是说破天,这年轻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和那个劳什子贼人扯上关系。
况且这买卖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是不是。
当兵么,不就是混口饭吃!一块金饼足以抵得上他好几年的军饷,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换谁能忍得住!
话说诸葛均这边一看队率动心,心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便赶紧伸出五根手指:“五块?”
队率见诸葛均如此大方,心中贪婪之意更甚。
他环顾左右,不禁面露难色:“公子有所不知,我虽为小小队率,手下也要统领十余人,更何况上有老,下有小,这几块金饼,怕是不好交待啊!”
跟你客气客气,你他娘还蹬鼻子上脸了!
小爷这辈子还没被别人敲过竹杠呢,若不是今天情况特殊......
“二十块,在下有些累了。”
诸葛均强忍住心中怒火,终究没有与他撕破脸。
“多谢公子!”
军汉早已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拿起金饼便往怀里送。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军汉收了这份大礼,哪还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搜查。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队率满脸堆笑,对着诸葛均拱拱拳,便转身离去。
“将军慢走!”
眼看就要送走这座瘟神,诸葛均终于长出一口气。
谁知,军汉还没走出房门,一把钢刀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数名黑甲军士簇拥着一名魁梧将军,慢慢走进了房间。
“许,许将军!”
军汉见到来人,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哐当!”
几块金饼从军汉怀中掉出,砸到了那位许将军脚下。
“曹丞相的东西也敢拿,张队率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许将军随手捡起一块金饼,在手中掂量起来。
军汉早已吓破了胆,不停在地上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小人猪油蒙了心,许将军饶命啊!”
那名许将军也不废话,一脚便将军汉踢开,径直来到了诸葛均的床边。
“许将军!”
诸葛均抬头看去,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贴身侍卫,虎痴许褚!
许褚那双死鱼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诸葛均,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诸葛均暗骂一声不好,刚送走小瘟神,谁曾想又来了个活阎王。
这尊大佛可就没那么容易打发了,想要通过几块金饼糊弄过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目前这种状况,也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将军别来无恙啊!”
见许褚面无表情,诸葛均只好主动开口问候。
许褚把玩着手中的金饼,随口说道:“这二十块金饼,足以在城中买一座像样的庄园了,朱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诸葛均干笑两声:“在下昨日劳累过度,受不得些许惊吓,这才出此下策......”
短短几句话,便将黑锅甩给了军汉。
许褚看了眼一地碎渣的房门,脸色一冷,朝着左右挥挥手:“把他交给校事府。”
一听到“校事府”三个字,张队率如同见到了丧门神一般,瞬间如同一团烂泥瘫在地上,任凭左右将他们架走,再也没有一丝反抗。
处理完张队率的事情,许褚并未收手,而是小心翼翼将那二十块金饼放回木箱中。
“朱公子切莫辜负丞相一片心意啊。”
诸葛均擦了擦脑门微微渗出的汗液,赔上一副笑脸,“在下明白,明白。许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
“唉!”
许褚忽然伸手制止住诸葛均:“朱公子见外了,许某好容易来一趟,还想和公子叙叙旧呢。”
说罢,他也不等诸葛均回复,直接开始在房屋内四周打量,开始检查起来。
不过这次检查要比张队率仔细的多,屋中所有角落,衣柜,床下,甚至连那两口木箱,都仔仔细细排查了一遍。
不出所料,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奇怪,既然没有事情,为什么他还要向那张队率行贿?而且一出手便豪掷二十金,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可这客房中空空荡荡,再无其他藏身之地,莫非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因为太过劳累?
回头再看向诸葛均,只见他面色发暗,额头上时不时冒出虚汗,显然是身体上出了问题。
莫非......他有伤?
许褚面色一沉,缓缓走到了诸葛均身旁,若无其事的问道:“本将也略懂医术,看到朱公子面向如此虚弱,不如在此把上一脉?”
“无妨,无......”
这边诸葛均还没来的及说话,许褚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掌死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