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走后没多久,她的贴身大丫鬟可欣就提着一个篮子来了水色。
见了夏禾,规规矩矩地行礼,笑意盈盈地道。“我们三夫人说族长家远,这一来一回的,怕是晌午以后了。恐小姐饿着,让奴婢先给小姐送午膳过来。”
“嗯。”夏禾点头。
兰馨很有眼力见的接过篮子,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三婶派人去寻权哥儿回来了吗?”夏禾问。
“小姐放心,我们夫人离开水色后,就派了得力的人去寻权少爷了。只说是三夫人身子有些不是,让权哥儿回来一趟。”
夏禾满意地点头。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即能不惊动二房的情况下把权哥儿从灵堂喊回来;许氏又能因病不用去灵堂听二夫人秦氏差遣。
“你去告诉三婶!她和三叔既然有要事,那灵堂那边,就得请二叔多费费心了。等权哥儿的事和族长商议下来,入了族谱,再看需不需要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可欣听了连忙点头。“奴婢一定把小姐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予我们夫人听。夫人也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办这事最是适合不过。”
“谁说不是呢!”夏禾也笑。“若是一会儿权哥儿回来在三婶那儿说完了话,你也请他过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些体己话也想当面和他说说。”
“是。”
可欣走后,兰馨很快摆了饭,夏禾非得拉着她同桌一起用膳。
待两人吃过午膳,夏禾漱口净手后问。“我之前让你去打点的事没问题吧?”
“小姐放心!这次我们可是下了血本的,不仅把院里所有银钱都拿了出来,还拿了不少贴身的首饰。至于院子里那些离心的,我也已经找了各种理由把人打发得远远的了。”兰馨答。
夏禾表示很满意。“我去午睡一会儿,你带着翠柳和孙婆婆可给我盯紧了。”
“小姐放心。孙婆婆那可是个人精,翠柳也是个机警的。”
这个时候小姐还睡得着,得多心大啊!
“这事我只对你三人说,肯定是把你们当自己人,也知道你们是衷心的。”
翠柳和孙婆婆对她的衷心毋庸置疑,上辈子在她最难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的也只有她二人。
至于兰馨,上辈子也不算背叛了她,只是为了心中所爱,在夏禾被抬去夏侯候府的时候,兰馨离弃了她,去求了三夫人许氏,让她留下嫁给了权哥儿身边那个叫东子的小厮。
此次事关权哥儿,他好了也就意味着东子好,兰馨必然是会提起万分精神,尽心尽力的。
回了自己房里,夏禾一个闪身,进了自己怀有的那一方天地。
进去以后,夏禾晃眼看了一下四周,见还和之前一样,就直接去了小木屋,在里面翻翻找找,最后抱着一本武学入门的书籍看了起来。
等到她被强行离开那一方天地以后,夏禾站在房里看了看空着的手,有些无奈。
她手里之前明明还拿着武学秘籍的!
看来,里面的东西她是不能带出来的?
可是,不能带出来!那可以带进去吗?
夏禾想:她下次得试试,看外面的东西能不能带进去。
夏禾到床铺上坐下,开始打坐,试着运气,按着之前看的那秘籍里写的功法开始修习。
这一打坐就是约一个时辰。
直到兰馨来敲门说是权哥儿来了,夏禾才起身出了房往耳房去。
夏禾进房的时候权哥儿正抬头往她这边看来。
昨夜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周身却笼罩了一层阴郁,孤寂地坐着那里看着她,就好像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昨夜你并没有和我说想让我过继来大房。”话里,掩不住的怨怪。
夏禾点头,很坦白地说。“我是今日起床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这世道,她一个没出阁的少女和二房斗,只有自己吃亏的,最后只怕是还会堕了名声。
“为何?”夏庭权想起自己亲娘许氏刚才和他说的那些话,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心里很难受。
他想问,是不是他平日里太混了,所以他们才不要他了。若是这样,他改还不行吗?他们只需要告诉他,想要他是什么样子的,他以后一定努力听话照做,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因为我不想大房的家产落到别人头上。”她也不瞒他。
“可那也不一定要是我啊!”
他娘说他们没有不要他,原本他娘和他爹都商量好了,准备把大哥过继到大房的,是她选择了自己。
“可,这府里只有你对我好。”夏禾说。
夏庭权只差没咬着自己的舌头。“就因为我昨晚给你送了一只鸡?!”
就这样她就觉得他对她好了?!
他要是早知道一只鸡会引起这样狗血的事,打死他,他也不可能翻墙给她送鸡。
夏禾笑而不语。
“你还笑!”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夏禾以极快的速度收了脸上的笑,一本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也想对你好啊!”
夏庭权被她直勾勾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咳!你要对我好……那也有很多种方法啊。不一定非得要过继。
“那不行。”夏禾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我还想和你做亲姐弟呢!”
“堂姐弟那也是姐弟。”老实说,夏庭权觉得自己从来没被三房的任何人这么需要过,心里还有点受用,有点小得瑟。
“堂姐弟哪能和亲姐弟比!”夏禾不赞同。“再说,堂弟弟还怎么继承我们大房的一切?这府里你自己数数,就是排队,那也排不上你。”
大房这块肥肉,二房岂会放过,能留点汤给三房喝就算不错了。
更何况还有她爹拿命换来的封赏,凭什么也要便宜了二房?
上辈子夏世恒在她爹头七后被封为,后更是短短四年不到就爬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今生,她绝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吃着大房的肉,喝着大房的血,还糟践大房的女儿。
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那配有那滔天的富贵。
“没有我就不要。”夏庭权雅嫩秀气的脸上端着正气。
“你不要,那三房怎么办?你要你爹娘一辈子都看二房的脸色过活?”
夏禾其实更想说:你不要,可你爹娘要啊!
可这样残酷的话,她怕伤了眼前这还对人、对生活心怀美好向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