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睡了一觉,通体舒畅。
洗漱过后,兰馨给她拿来了一个馒头,夏禾看了一眼,问道。“你今早的伙食?”
“嗯。”兰馨点了一下头,进内室给她收整床铺。
“给我了你吃什么?”夏禾跟在她身后。
“奴婢不饿。”
话才说完,就好像和兰馨唱反调一样,兰馨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两声“咕噜”声。
“哈!哈哈。”夏禾忍不住笑。
兰馨尴尬的满面通红。
夏禾将手里的一个馒头掰成两瓣,一半给了兰馨,一半留给自己。
她咬了一大口馒头,问兰馨。“想不想吃肉。”
兰馨也咬了一口馒头,下意识的回答。“想。”
兰馨觉得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得厉害,但不可否认她更喜欢有了改变的小姐。
“附耳过来。”她对兰馨招招手。
兰馨一边听她说,一边惊吓得双目圆瞪。没一会儿又不住点头,满脸喜色。
说了一会儿,夏禾问。“懂了吗。”
“懂了!”兰馨觉得小姐真是太聪明了,这样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懂了就快去。”
“是。”
兰馨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夏世昌夫妇。
兰馨留他二人在水色的耳房等着,自己退下去请夏禾。
夏禾来时,人才打着帘子进了耳房,就见夏世昌夫妇满面笑容的看着她。
“禾姐儿,你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她三婶许氏见她一进门就赶紧迎上去拉住她的手细细打量。
“三叔、三婶。”夏禾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
夏世昌咧着嘴笑。“禾姐儿,三叔是个粗人,干不来那转弯抹角的一套,我就直说了。”
夏禾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三叔有话直说无妨。”
夏世昌堆着满脸笑看着她。“我听兰馨那丫头说,是你让她去找我们的!”
“是呢!”夏禾一边说,一边接过兰馨递过来的茶。
“她说你找我们来是为了商量看我们愿不愿意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大哥名下的事?”说到最后,夏世昌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好的事会落在他们三方头上。
夏禾摇了摇头。
她还来不及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夏世昌就急了。“你没有这意思?”
许氏赶紧拉住他的手。“你先听禾姐儿把话说完。”
夏禾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这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婶一眼,继续看着夏世昌。“这过继肯定是要过继的。”
“那就好,那就好。”夏世昌紧绷的脸突然乐开了花。
夏禾笑笑。“不过三叔,过继给我爹的孩子必须是夏家嫡系才行。不然夏家的族老们怕是不会答应的。”
夏世昌连忙点头。“那是当然,你当三叔连这点都想不到。只要你愿意,我就将军哥儿过继到你爹名下。”
在夏世昌看来,他三个儿子中最成器的就是嫡长子夏庭军。他能舍得让自己最疼爱的嫡长子过继到他大哥名下,那就是诚意。
夏禾嘴角含笑。“我自是知道这军哥是三叔最疼爱的儿子。只是,我爹都已经不在了,能得三叔手足情深将一嫡子过继给他,他在九泉下也深感安慰了,哪还能要了你最疼的嫡长子啊!依我看,不如就权哥儿吧!”
“权哥儿!”
那就是个混世魔王。
夏世昌夫妇都没想到夏禾看中的居然是嫡次子夏庭权。
他夫妇二人来的时候还商量着,这事只有军哥儿最合适。都认为夏禾提议过继,愿意把大房的家产给另一个人继承,图的就是想找个依靠,猜测她看中的肯定是自家最优秀的嫡长子。
夏禾笑意不减。“军哥是三叔三婶花了大把银钱和精力培养出来的,我要是开口说要他,那不是割三叔你的肉嘛。”
“那倒也是。”夏世昌想到最爱的儿子过继给大房确实舍不得。
“既然二叔觉得也是,那就这么定了,就权哥儿吧。”夏禾笑眯眯地看着他。“军哥还得将来给你光耀门楣、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呢!”
夏世昌一听光耀门楣、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十二个字,整个人都飘飘然、美滋滋起来。
他觉得夏禾真是太明白事理,太为他这三叔着想了。
这侄女平日里没看出来,今日一接触,还真不错。
“行吧。”权哥儿就权哥儿吧!
“就是!”夏禾也满意。“反正不管是权哥儿还是军哥儿,那都是三叔你的孩子。”
对啊!都是他的孩子。
过继谁不都一样。
反正得了这天大便宜的终归是他们三房。
“既然二叔同意了,那就得麻烦二叔跑一趟,请族老们来把这事给办了,尽快给权哥儿改了族谱。”
“这么急!”夏世昌还想着这事等过了他大哥头七再办不迟。
夏禾咬了咬唇,一脸愁苦。“侄女儿忙着把过继这事办了,一是想着我爹现在这等大事上也有个亲儿子送他一程;二则嘛……”
夏禾站起来走到夏世昌夫妇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在我爹入土之日,皇帝会下两道圣旨给将军府。”
“圣旨!”
夏世昌惊呼,许氏赶紧捂住他的嘴。
夏禾满意地看了许氏一眼。“至于这圣旨的内容是什么我就不便与三叔三婶说了。只是三叔三婶必须懂得,这天大的盛宠和滔天的富贵要想落到权哥儿头上,那此事必然就拖不得了。”
“我懂!”夏世昌赶紧站起来。“我这就去。”
夏禾点头,叮嘱。“三叔,若想此事顺利,切记不可声张。”
夏世昌顿悟。“放心,这事三叔一定办得妥妥的。”
“那三叔早去早回。”
夏世昌走了,可是许氏却没有走。
夏禾看着她。“三婶,有事?”
许氏对着夏禾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那我先去把过继应该准备的事准备起来?”
“有劳三婶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
许氏得了夏禾的话,赶紧下去,避着二房的人操持起来。
兰馨见许氏走了,上前疑惑不解地问。“小姐,三夫人平日里不是一直都是唯二夫人命是从的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婶当家,三婶娘家不得力,我三叔又是个靠不住的,三婶对二婶唯命是从也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
兰馨点了点头。
“我三叔啊……”夏禾意味深长地往外面看,视线却被帘子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若是个正直公正的长辈,上辈子怎么会对她一个孤女见死不救,充耳不闻呢!
兰馨咬了咬唇,叹息一声。“全府都知道三爷最疼的就是军少爷呢!”
再疼,也抵不过那诱人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