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铁了心要锁众人,罗安知道这事儿解不开了,他悄悄挪后几步,准备逃离此处。
虽然下面就是一望无际、毫无遮拦的滩涂,而且这里有许多持枪的红衣捕快守着,想要逃走很难,但他必须要逃。
宝芝林现在面临的敌人太多了,沙河帮当众袭杀黄飞鸿,积逊先生当众放冷枪,这两家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大家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果宝芝林众人被抓进大牢,沙河帮和积逊先生绝不会袖手旁观,而且一定会趁此机会,终结宝芝林众人的性命。
提督还和沙河帮的人达成了秘密协议,这三方要是联手,宝芝林众人必死无疑。
因此罗安必须先下手为强,尽快将沙河帮还有积逊先生给铲除掉,否则的话,别说完成系统的任务了,就连他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眼看着衙门的红衣捕快找来了绳子,就要将众人绑起来,罗安也已摸到了最后边,随时准备逃跑。
就在这时,黄飞鸿道:“提督大人,戏棚伤了这么多人,让我帮他们止了血,立刻跟你回衙门。”
提督冷笑道:“事关重大,万一你假意救人,实际是想逃跑怎么办?”
“放屁,我师父绝不是这种人!”林世荣怒道。
“我管你是哪种人,你们现在就得跟我回衙门!”提督拂袖道。
罗安此时也改变了主意,黄飞鸿的提议,让他有更多转圜的余地,比在毫无遮拦的滩涂上逃跑的计划好得多。
罗安急忙道:“提督大人,宝芝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的担心太多余了。”
十三姨握紧双手,跟着帮腔道:“大人,戏棚里受伤的人不算少,这些人多半都是枪伤,要是不及时止血,只怕性命难保,飞鸿并不是想要逃跑,他是医者仁心,只是想帮助大家,尽量减少伤亡。”
众人的劝说让提督有些迟疑,今天这事儿闹得确实太大了,大到他一想到善后的事,脑袋就疼。
罗安见提督有些意动,继续蛊惑道:“提督大人,黄师傅是什么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怕他畏罪潜逃吧?”
罗安又道:“大人,我有些时候都替你臊得慌,你抓我们当做替罪羊,我们还想帮你救治伤员,帮你善后,天底下哪去找这么好的替罪羊啊?就这你还不知足?”
提督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我让你们救人,我派兵守着宝芝林门口,如果你们要逃,我就立刻把你们斩首示众!”
……
提督派了一队红衣捕快监视宝芝林众人的行动,众人将戏棚受伤的伤员全数带回宝芝林。
罗安跟着忙前忙后,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将所有伤员都止住了血,上了药膏。
期间他们还发现,有一个伤员竟然是从米国金山逃回来的苦力,而且贩卖苦力的公司,正是积逊先生的米国太平洋公司。
苦力所经历的苦难,比罗安从历史书上了解的那段历史还要惨重,能从米国逃回来,更是遭受了双倍的苦难。
这下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就连一向仁厚的黄飞鸿在得知罗安的计划之后,也不禁迟疑起来。
入夜,佛山下起了滂沱大雨。
罗安趁着大雨,在黄飞鸿的默许下,带着林世荣与凌云楷两人爬上房顶,准备偷偷溜出去侦察一下沙河帮还有积逊先生两方势力的情况。
但他们正准备从房顶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看守他们的官差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难道沙河帮的人杀上门了?”
罗安心里一紧,急忙沿着屋顶,来到大门处。
下一刻,大门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被林世荣和凌云楷认了出来。
“梁宽?”“梁宽?”
罗安皱起眉头,今天上午他见到的梁宽脸上抹着油彩,现在才见到梁宽的真面目。
“梁宽带着谁进来的?”
罗安本想跳下去询问清楚,梁宽带来的人自己开口了。
“俺是山东铁布衫严振东,专程来宝芝林,找黄飞鸿黄师傅切磋切磋,请问,哪位是黄飞鸿?”
“严振东?!”罗安惊呆了,系统任务上的第三个目标,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严振东抬头看了一眼罗安,冷哼一声,再次询问道:“哪位是黄飞鸿?”
林世荣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来踢馆的。”
凌云楷骂骂咧咧道:“这个严振东,也太会挑时候了,还有那个梁宽也是,不就是没拜成师父嘛,用得着撺掇别人来踢馆吗?”
“不行,我得下去。”罗安当即就要跳下房顶。
林世荣和凌云楷两人急忙拉住他。
林世荣道:“你下去干嘛?只是来个踢馆的而已,我师父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打出去。”
凌云楷点头道:“罗兄弟,咱们的任务是去刺探沙河帮还有积逊先生的情况,区区一个踢馆的小人物,我师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摆平。”
罗安急道:“你们别吹牛了,黄师傅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弟,却又那么稀松平常?”
林世荣微微有些恼怒,道:“谁说我稀松平常?我不过就输给你一次嘛,你别小看我,在佛山也没几个人能打过我。”
凌云楷替自己辩解道:“我主要是跟师父学医术,武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的。”
罗安猛地摇了摇头,道:“平日里你们吹嘘自己,吹嘘你们师父,我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我必须得戳破你们吹的牛了,如今强敌环伺,如果你们还不清醒,一定会吃大亏的!”
接着,罗安纵身一跃,跳到严振东面前,对严振东道:“严师傅,我来和你对战。”
此时黄飞鸿从大堂里出来,来到檐廊下,但并未出声。
严振东看了一眼黄飞鸿,又看了一眼罗安,冷笑道:“怎么,黄师傅,你还想来车轮战?”
罗安喝道:“严师傅,你既然上门踢馆,自然就要做好过五关斩六将的准备,什么叫车轮战,你既然不敢应战,那就速速离去!”
严振东咬着牙,捂着肚子,半天没说话。
一直缩头缩脑的梁宽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喝道:“你们太欺负人,我师父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刚刚只喝了半碗面汤,哪里经得起你们车轮战!”
罗安愣了一下,他发现严振东衣衫破烂,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看来梁宽说的是事实。
但他随即摇头笑道:“严师傅,宝芝林就我最能打,你只要打过我,那便算你胜了,这总算没有欺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