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巴尔虎实在没忍住一口粥喷了出来，好在他及时转过头去了，要不然这一锅还真没法吃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笑见笑。”他慌慌张张地擦着嘴：“不对啊，内城区不是……”

“怎么，你以为内城区那群王八蛋，都有跑到粉舌的自由啊？”女人嘲弄地看着巴尔虎。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兄弟我干记者的，帮好些有钱人拍过对象去粉舌的证据。嗐，我明说得了，不是白帮。”

“所以。我就是帮那些不好光明正大跑去外城区的人做事的。你们不会以为内城区是什么模范社区吧？没有，外城区有的肮脏它应有尽有，只不过，遮的漂亮点罢了。”

“也是，连我都没听说过内城区有鸡w……呢啥，夜总会，夜总会。”

“哼。”尤珊珊嗤笑了一声：“巴记者明说就好了，我没忌讳的。”

“嗐，哪有的事儿。”巴尔虎尴尬地笑了笑：“珊珊你们单位叫啥来着，我下次去内城区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拍点值钱的照片。”

“书舍。”

“噗！”这次，是三个人喷了粥。

还真是遮得漂亮啊，一个欢愉之所，起个名叫“书舍”，咋的，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不？那不如干脆叫“图书馆”，更刺激。

“好了好了，别扯这有的没的了。”已经知道尤珊珊秘密的李存不是很想聊她的事了，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受过伤——

不仅仅是肉体通过义肢手术换成了机械体，而是心里。

“今晚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发现了！”石小蛮跟小孩儿似的举起了手抢答：“时间，对不对，是时间！”

“对。不愧是警察。”

“嘿嘿。”石小蛮得意地笑了笑：“二十分钟，仅仅二十分钟。按照标准出警流程，二十分钟TPU再快也快不到出现在外城区。”

外城区平时根本没有警力覆盖，内城区默许它处在泰山社控制之下的半自治状态，只不过内城区对泰山社保持着强大的管控，你的黑作坊可以造枪，至于你是造打一枪要扳一下杠杆的杠杆式霰弹枪，还是打一枪要掰一下击锤的单动转轮，无所谓，爱造啥造啥，但不允许造警用武器，更不允许造机枪。

内城区强大的TPU部队对泰山社随时保持着强大的碾压震慑力，才是外城区不敢乱来、只能老老实实半自治的原因。

所以，外城区根本没有一个警力，如果只是中城区警方出马这么快倒也可以理解，可现在驻扎在内城区的TPU部队居然20分钟就已经赶到了金刀街现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算算时间，就算是飞艇第一时间发现了暴动，第一时间联络警局，那TPU集结要不要时间，开拔要不要时间，部署后续的中城警力进驻要不要时间？

现在看来，他们仿佛早就知道要有暴动一般。

李存不敢确定，到底是赶巧了警方为了维持跨年秩序，加大了值守力度，还是早就知道了信儿。

“小蛮，今晚警方有什么内部通知么？”

“还真有。我入职之前就安排下来了，今晚跨年，中城和内城也有盛大活动，咱们在外城看到的烟花就是他们在内城地心蒸汽塔放的。今晚值班的人手确实比以往多很多。本来我也要值班，还是我跟师父说想出去玩，师父心疼我才跟我换了班呢。”

巧了。

石小蛮还真是凑巧轮空了，她的轮空跟阴谋应该扯不上关系，一来换班是她提的，二来定班发生在石耀阳案之前。

但李存依然觉得，这个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张方舟。

“我总觉得是不应该这么巧。对了，你那个爷爷提醒我们的，会不会是今晚警方会突袭外城区这事？”

石小蛮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证，以爷爷的为人，绝对不会跟警方沆瀣一气的！”

“你保证你保证，你连我是不是好人都保证不了，还保证别人呢……”李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是你，爷爷是爷爷！不一样！”

“你他……算了。”李存不再跟小丫头片子计较：“虎子，你明天到报社，想方设法打探一下消息，我估计警方已经给报社发通报了。”

“嗯，我也觉得，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了。”

“小蛮你明天……妈的还瞪我，说正事呢！你明天回警局，研判一下出警的情报，看看到底是不是巧合。”

“嗯。”石小蛮一撅一撅地答应下来：“那你呢？”

“我？我还得去外城区一趟。不到一线谁知道怎么样呢？”

现在街上明显已经开始戒严了，李存其实最想去找的人是张方舟，但他估计中城区的管控应该会比外城区更严，他的证件蒙混过关去外城还好说，真拿着跑去机械学院，怕是当场就得让人用筐给扣在那。

“对了，你们最近没事别往外城区跑，这几天我也别往虎子这跑了。晚上我跟张显良见的那面不是很愉快，这老逼登说是要满城追杀我，别让他知道咱们的关系。”

“那！”石小蛮心里猛揪了一下，她担心李存的安全，可又犯倔就是不明说：“那我们怎么联络？”

李存一眼看穿了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了，别找我，听到什么消息也别找我，甚至别打探我的消息。如果有事，我会来找你们的。”

“但……”

“但什么但，我说着你听着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都说了我有数。”李存有些气又有些温暖，自己多久没被别人关心过了？想着想着语气又软了下来：“好啦，早点睡，明天还有的是事儿要做呢。”

李存突然想到了尤珊珊的身体，假装不知情地安排着：“小蛮你跟我们睡。”

“你！耍什么流氓？！”

“嘿嘿，你倒是想占我便宜，我还不吃这个亏呢！”李存好像一跟石小蛮说话就忍不住逗她，逗完了才接着说：“你想哪儿去了，你睡客厅沙发，我跟虎子睡地板。”

“为啥？我跟珊珊挤一张床，你俩挤沙发不就行了。”

“去你的吧，就虎子那身板，我和他挤沙发？是他和沙发挤我吧？再说了，人家珊珊是客人，你让人家一个人睡不行吗？”

“呦，这么关心……”石小蛮刚要吃醋，可眼珠子骨碌一转，明明自己才是跟李存“睡”的那个人啊，醋劲儿立刻消失，一脸傻乐：“嘿嘿嘿，行吧，但咱把话说清楚，吃亏的人是我。”

“行行行，你吃亏你吃亏。”李存也没忍住一笑。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尤珊珊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