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半空还没落在屋顶的远坂时臣又一次看见了来找自己麻烦的年轻人。
他健硕的身形撞穿了光影,身形轮廓还带着光影残留的丝线拉扯,接着就正面迎来红色的激光,那些能够切割钢板的高温光线却无法在他的皮肤留下哪怕一丝白痕。
最后是魔弹轰炸,这些能够轻易将人体撕裂的魔弹落在他身、身边绽放出激烈的爆炸,制造出无数密集的坑洞,却连让脚步停顿-半秒都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地顶着轰炸冲了过来。
他就像是最早那台划时代的坦克,那无可匹敌之势,让面对他的人只能感受到无力与绝望,连挣扎都不被允许。
背后被冷汗浸湿,远坂时臣再度举起权杖,更多的DEBUFF被施加在朝着他冲来的周泽身,但唯一的效果只是让他的速度稍稍慢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而就这么点时间,他已经冲到楼下。
远坂时臣立马激活先前就在准备的堡垒魔术,那个年轻人也举起了法杖。
他会使用什么魔术?——这个问题让神经紧绷的远坂时臣渗出了更多的冷汗。
对于魔术师而言,没有提前充足准备的战斗每一次施法都是在刀尖跳舞,他们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个错误的判断而失去生命。
而且不是普通的魔术师,他遇见的是一个能用肉体顶着一般魔术发起冲锋的怪物,为此不得不准备需要吟唱更久,效果更好但没有容错空间的多节魔术。
心脏在急速跳动,高速运转的魔术回路传来了灼烧的剧痛。
远坂时臣紧紧地盯着被高举的法杖,权杖已经准备好几个专门用来反制的魔术,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对方施法瞬间的破绽。
然后,他就看见那法杖重重挥下。
“轰——!”
远坂家的房子,坍塌了!
远坂时臣落进了砖瓦的废墟里,无法再秉持优雅了,骚红西装变得脏兮兮,发丝凌乱,目光呆滞望着扛着法杖踩着瓦砾走来的青年。
卧槽,这年轻人,卧槽!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远坂时臣脑袋全是问号。
他感觉自己遇到的不是魔术师,而是一个顶尖英灵。
法杖被杵在碎片堆里,溅起一枚碎片砸在远坂时臣脸,让他从惊愕中惊醒。
周泽蹲下身,用法杖戳了戳远坂时臣的脸,像个打劫的混混一样说道:
“把你的蛇皮交出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远坂时臣努力后仰,闪躲着法杖的尖刺,听到这年轻人说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圣杯战争来的。
可恶,你们不知道圣杯战争还没开始,现在动手是违规的么!?
提前召唤英灵也是违规的!信不信我取消你们参赛资格啊!
把周泽当成英灵的远坂时臣在心里碎碎念,骤然间有了巨大的怨念。
他完全忘了自己作弊更过分,连裁判都是他的人。
不过,不管心里再怎么怨念,此时远坂时臣都只有一个选择了。
他一脸屈辱地交出了贴身携带的蛇皮——因为收到了某位参赛者圣遗物被盗窃的情报,他最近开始贴身携带,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一锤子将蛇皮化石砸成粉末,再用脚把这些粉末碾开,周泽不再管还在废墟里躺着的远坂时臣,扛起法杖带着还在弹琴的小虎鲸离开了远坂家。
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他的目的只有毁掉蛇皮,让时臣召唤不了金闪闪。
至于直接淘汰换一个普通人参加,或者通过一些强制手段让他为自己打工都没必要。
周泽对圣杯没有渴求到不择手段的地步,而远坂时臣只要不召唤金闪闪那他和普通人御主没什么区别——对于周泽与斯卡蒂来说没什么区别。
实际这场圣杯战争他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思参加的,因为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所以就参与进来。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远坂时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就这么走了?
真只是要那个蛇皮啊……远坂时臣心里嘟囔着从废墟中站起来,一直到他们走远了才在废墟里翻找,花了好一会才摸到地下室的门,打开后钻了进去。
他要通过一台类似传真机的器具联系圣堂教会的神父,也就是这次圣杯战争的裁判——言峰璃正。
作为裁判,言峰璃正能够在有英灵被召唤后得知召唤的是什么职介的能力,远坂时臣就是为了确定这方面的信息。
联络的过程没有出意外,言峰璃正正好在教堂,立马给了他回复。
但,看着这位老朋友说的,‘没有任何英灵被召唤’这几个字,远坂时臣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魔术被无视,那种程度的对魔力,怎么看都像是Saber职介的从者。
是璃正出错了么?还是说是那些早就隐居不问世事的怪物?
神秘会在更高等的神秘面前失去作用,这是月世界的铁则,就像先前他的魔术无法对那个人造成任何阻碍。
这个世界有不少活过了几个时代的怪物,他们本身就可以用神秘的具现化来形容,但那些家伙大多只存在于口头的流传当中,很少出现在人们面前——即使出现在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比如和远坂家有些联系的宝石翁,就是千年前的人物。
远坂时臣长吁了一口气。
连召唤最古之王的蛇皮都被毁了,还要面对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怪物,真的要继续参加圣杯战争么?
远坂时臣看不见任何胜算,但放任每六十年一次的机会从自己手中流逝,却也不被他允许。
如果连参加都还没有就认输了,有何颜面去见那些为了抵达根源付出一生的列祖列宗?
这位有着西洋血统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阴晴不定。
最终,
攒紧的拳头放开,
伸手向那类似黑振子实验器具的装置。
他需要更多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