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快去把这个人的资料全部给我调来,包括一日三餐,日常起居,上厕所什么的也别落下!”
安排完,道清天尊的电话响了。
“你也看到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到了他身后的后土真身像。
那小子,可不像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嗯,我让童子去查了。
这个人你也给我密切关注着……
好,我明天亲自去找那个符师,看下还有没有这类的天尊降临符留存于世。”
挂掉电话。
道清天尊摸出个老花镜,却发现已经黑屏。
倒回去一看,原来是无人机被风吹到了树林里。
“早日归墟,重新做人!”
此时浑身闪耀金光的张天毅已经念完往生咒,八卦天罡也走了六遭。
倏然一阵天籁在冥冥之中响起。
这声音悠扬回绕,摄人心魄……
同时八卦图上的金光也在顷刻往四面八方延展,化作两扇包容百米方圆的黑金大门。
大门左右两边各都雕着一个凸出的兽首。
左侧是牛头,右侧是马面。
门上铺着的金光流淌,就像被风吹动的金沙。
紧接着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漆黑诡谲的漩涡。
“不!我不走!我要报仇!”
滚滚黑烟翻腾嘶吼,但还没挣扎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抓住,不由分说,强硬地按进了漩涡里面。
那是啥!
张天毅后退一步,目光惊惧。
突如其来的大手,把他给吓了一跳。
顷刻,前方小村里飘来一堆状若人形的黑烟,它们带着闹市般的琐碎语调,纷纷往门内的漩涡里汇聚。
看着快要关闭的大门,张天毅回头仰望。
此时天空灰暗、繁星渐起、明月初升。
近处有火焰噼啪之声,远处有咕咕鸟的回荡声……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宁静。
然而张天毅却有点惶恐不安。
那只手,到底是什么?
直到脚下的金光消退,如潮水般回到黄布八卦图内,他还在皱眉四处观察着。
恐惧源于未知。
这是张天毅第一次遇到比尸体还让他害怕的东西。
:“怎么是黑屏?”
:“风吹的,摇摇摆摆的掉下去了……”
:“刚才你们听到没有,有个很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女高音在空荡荡的殿堂低声浅吟……”
:“我也听到了,但是描绘不出来,楼上的说的有八九分贴近。”
:“话说玉儿在哪?用手机播也行啊!急死个人了!”
叮铃铃……
一个激灵,张天毅回过神来。
他循着铃音看去,看到了远处蹲在马路旁的祁玉儿。
“喂?你好,嗯,我是玉儿。”
听着电话,她把鬓角被吹乱的头发撩到耳背上,还时不时地望向张天毅。
然后说道,“不太好吧,道长还在忙,而且我还得去找无人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真的吗?那你过来吧,我去问问道长。”
没多久,祁玉儿走过去问到:“道长,好了吗?”
“还差最后一步。”
说完,张天毅看了眼着火的尸体,默默控制真气往剑上汇聚,接着对准火焰中的尸体那活儿奋力丢了过去。
噌!
那活儿瞬间两断,黑血直飚,火焰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如此,便是一场完整的法事。
刚刚舒了口气,却不料前方村子里传来一声娇斥:
“哪来的臭牛鼻子,竟敢坏我好事!”
话音未落,一个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钗的美艳女子带着一串虚影狂奔而来。
不到两个呼吸,她停在新郎尸体旁。
昏黄的火光狰狞跳动,映照着她冷艳的面容。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温度降了许多,连尸体上的火焰都被压下去半尺来高。
新娘盯着被烧掉的尸体和断掉的那活儿,咬牙切齿,呼吸迟沉,似乎在隐忍着一腔怒火。
忽地,她看到尸体胯下的马路上插着一小截剑柄。
弯腰碰触,嗤啦一声,连连后退。
“那个老牛鼻子不是死了吗?”
新娘盯着张天毅,笑道,“原来是他徒弟,有意思……”
说着说着,新娘把目光停在了祁玉儿身上,顿时巧口微张,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端量。
那神色看起来比刚才看到桃木剑时还要惊讶。
注意到这些,张天毅连忙挡在祁玉儿的身前。
目中闪过金光。
只见,新娘的体表有个古装女子的虚影。
奇怪的是,她看起来身上并没有任何黑烟,和正常人无异。
以至于张天毅对她没有产生太多敌意,只当是一个刚刚出现的普通归人,但下意识里却没放松警惕。
因为,她提起了老道士已死……
这是除了自己和法医,就只有凶手才知道的事。
左手举起,亮出扳指,张天毅问道:“你是接受超度,还是就地镇压?”
扳指有自来水管大小,一寸长短。
上面用肉眼看不出任何文字和雕饰。
而且表面已经包浆,和盘过的文玩一样,看起来油光发亮。
似乎对那道箓万分忌惮,新娘脸上谨慎,倏然一跃而起,消失在了西面树林里。
“你爷爷呢?”
张天毅骂道,“刚才让他帮我护住火,人跑的比特么兔子都快,我要是刚刚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找他算账!”
:“你们听,有人!还有火柴跟香烟!”
:“玉儿,能看到吗?你的无人机掉你爷爷附近了!”
直播画面中,逐渐出现三个黑影。
虽然影像歪倒,但一闪而过的火光,能看出不远处的三个人,正是祁玉儿的爷爷和其它两名村民。
“姥姥的,吓死了,我活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邪门的事儿……”
“你别自己抽,给我也来一根,祁老头,你抽不抽?”
“我没心情。”
“烟回魂,酒回命,烟酒不沾没人性,你确定不来?”
在三人抽烟的空档,一双红色小花鞋踏过无人机,把直播间的观众给吓得各个寒毛炸起,差点把电脑砸了。
:“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突然一双绣花鞋!把老子都给吓尿了!”
:“卧槽,是玉儿吗?”
:“不是玉儿,看背影是个新娘,大红衣,绣花鞋,小树林,这身影,这身段,啧啧,想想都刺激……”
:“不是,上面的兄弟你在想什么?”
“玄毅道长?”
直播间里,祁老头惊疑了一声,但观众根本就没看到张天毅的身影。
“事情办完了,礼金再给加点,不过分吧?”一名女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直播间。
接着,祁老头道:“唉,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拿,对了道长,待会能帮我个小忙吗?”
两名村民一直没有说话,其中一个突然丢下烟头,疯了一样的往外树林外跑去。
另一个先是愣了一会,然后也跑了。
:“等等,你们还记得白天下午的时候,老头说村里的青年怎么死的吗?”
:“结婚大喜的……干哦,该不会就是这个新娘吧!”
:“老头是不是被迷惑了?这个新娘绝对有问题!”
:“道长呢,道长难道已经遇害了?我的玉儿也下落不明了,一直不出现……”
:“什么你的玉儿,她是我们大家的!”
那两名躲在树林里的村民,一股脑的跑到马路上东张西望。
当二人看到张天毅时,竟哭喊着跑了过去。
“道长!救命啊!”
之前递烟过的村民走过去慌张道:“玄毅道长,祁老头在里面跟你说话呢,你快去救救他……”
“嗯?”张天毅皱眉,没听明白。
另一名村民跑来,道:“宋寡妇,是宋寡妇,祁老头把她认成你了,正在树林里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