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真的是醉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
你要老娘的血,老娘还想要你的命呢!
陶园一下子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要逃出暖阁,却不想暖阁的门早已经被人从外面死死关住。
她推了推,费了很大的劲儿也没有打开,却看到江渊此番已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略有些冷淡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棂外渗透了进来,落在了江渊的身上。
第一次与江渊见面,他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只修长苍白的手。
此后也基本上不见其庐山真面目,和他真正面对,就是上一回在河边的那一次不美好的邂逅。
他就像是一只吸血鬼,抱着她的脖子差点儿将她的血吸干了。
此时看着他一步步走来,陶园只觉得浑身都浸在了冰水中,从头到脚都透着寒意。
按理说吸血鬼只有中世纪西方世界才有,怎么她穿越后也碰上了这种玩意儿,可他又不是真的吸血鬼。
毕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陶园退无可退靠在了墙壁上,眼睁睁看着他俯身,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却是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陌生的窒息感袭来。
陶园登时呼吸不畅,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江渊缓缓俯身凑到了陶园的面前,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冷香味道,裹挟着威压扑面而来。
“你是定州人?”
陶园只觉得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收紧,他的手指冷的厉害,像冰。
陶园很是个识时务之人,忙点了点头。
江渊的手松开了几分,可依然轻轻抚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掌修长有力,一点点摩挲着她纤细的脖子,还有上面的血管。
近距离以这样的角度看着他,陶园才发现这个人真的很高,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江渊声音里染着霜色缓缓道:“我已经查清楚定州那边的情况。”
“你父母不是定州人,是二十多年前搬到定州的外乡人,生下你不久之后,就双双离奇死亡。”
陶园心尖子微微一颤,原主那个时候才刚出生,并没有留下太多关于父母的记忆。
依稀间只有一个舅舅将她养大,而且舅妈也死得早,还记得有个大她很多的表哥。
她其实也觉得这事儿很奇怪,但也没有太多追究,况且她也无存查起,难道江渊查到了什么?
江渊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杏眸柳眉,分外的娇俏可人,此番那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眼底却没有寻常小女人的惊慌,竟是多了几分探究。
探究?呵!有意思,他江渊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宛若他之前在皇家猎场抓到的一只小狐狸,即便是身陷囹吾,那小脑袋瓜子也在积极想着逃走的法子。
江渊淡淡笑了笑,这一笑端得是风华绝代,让陶园一时间有些晃神。
“你舅舅和你表哥三年前死于一场大火,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陶园顿时急了,毕竟舅舅和表哥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现在江渊居然和她说死了。
可舅舅的死讯竟是瞒了她这么多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渊凝神看着陶园脸上的表情:“我问过定州那边的人,拷打,威逼利诱,口供都一致。”
“三年前你舅舅和你表哥住着的院子起了一场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了,定州距离桃源村也太远了,平日里你舅舅也不与人打交道很是孤僻。”
“没有人来隆阳县这么远给你报信,故而你不知道三年前那件惨案。”
“更有意思的是,我的人找到了当初替你舅舅和表哥入殓的人,他们都说烧得不剩什么了,连尸骨都没有,只得立了个衣冠冢。”
“他们的尸骸去哪儿了?”
“还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这样漂亮的女子,怎么会嫁入张家那样的人家?”
“更像是你舅舅送你来隆阳县桃源村来避祸的!”
陶园顿时心头一跳,最后却暗自苦笑了出来。
熟不知避开了定州的祸,却没有避开桃源村张家人给陶园的祸。
不然她也不必穿越过来,灵魂互换了。
江渊看着她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沦落到此种地步?本公子也管不着,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也是某个家族的关键人物,毕竟你的血还挺奇特的。”
陶园暗自问候了面前男人一句。
江渊道:“你和你的家人估计是为了躲避仇家才辗转到这里,咱们做一笔交易吧?”
陶园气笑了:“江公子,您做交易的姿态不对啊!”
江渊一愣,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松开了她的脖子,缓缓坐回到了桌子边,点着一边的座位:“陶姑娘,请!”
陶园晓得今儿跑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坐在江渊的对面。
江渊看着她道:“每个月将你身体里的血取出来一些给我,我便继续帮你守着你的秘密,你需要什么帮助我随时随地可以提供给你,还有你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儿。”
陶园冷哼了一声:“江公子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到卖血求生的地步。”
江渊薄凉的唇微翘,露出一抹嘲讽。
“那你有的选吗?”
陶园气就气在这里,她穿越来后再怎么会赚银子,也玩儿不过江渊这种财大气粗的。
她是真的很难受,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和他抗衡,只能先委曲求全,等她赚够了银子,她一定想办法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
陶园冷冷盯着江渊:“一个月你准备放我多少CC血?”
江渊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陶园忙换了一种说法道:“你总不能一个月放我很多血,不让我活吧?”
江渊淡淡笑道:“陶姑娘不要担心,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中了毒,一直靠药人的血维持。”
“不想中途出了点儿岔子……”江渊似乎不愿意提及,掠了过去,“中间断了用药,身体每况愈下。”
陶园想起来他那双时而变化的红眼睛来,药人的事儿她也听说过,就是在南疆有一种很罕见也很残忍的炼蛊药的法子,炼制特殊的药人,那些已经不能称为人而是一种药材。
江渊顿了顿话头道:“如果再继续断了药,我可能会死。”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一直用药人的血治病,治了十几年了,如今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要再用半年你的血,我的病基本上就能痊愈。”
“也就是说,你帮我扛过这半年,我准备在隆阳县附近休养一段日子,半年后我治愈,你自由,我再另外给你银子!你觉得意下如何?”
陶园冷笑道:“我能说不吗?”
江渊冷冷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