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定定看向了江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对方当做是临时药人放血。
显然如今事情已经谈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那好,一个月你准备要多少血?”陶园问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觉得肉疼,心也疼。
她这一副小身板儿,真的是怕被他给整死了去。
江渊缓缓拿起了桌子上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碗冲陶园比划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陶园眼前一黑,恨不得杀了他。
“好!”陶园应了下来,“不过江公子现在就得帮我个忙。”
“说!”江渊手臂微曲抵在了垫子上,很舒缓的侧躺在那里,姿态惬意得很。
陶园吸了口气,忍住了给他脸上狠狠来一拳的冲动笑道:“我有个朋友落了难,现在她扮成是我的堂妹,想在桃源村落户,可管户籍的张汶要告我。”
“说我私藏奴婢,这事儿江公子你帮我摆平,不然你就得去牢里放我的血了。”
“况且我一旦被人陷害落狱,吃的也不好,休息也不好,怕是血液质量也不高,影响江公子治病。”
江渊神色微微一顿,缓缓点了点头:“可以!”
陶园倒是松了口气,此番返回头再想想,虽然自己每个月都得遭受点皮肉之苦,还要被放血,可总算也找了个靠山。
她现在只想赚钱壮大自己,别的什么都不想了,她也不敢想。
“来人,送陶姑娘出去!”江渊懒得和陶园再废话,“对了,陶姑娘回去后就乖乖呆在村子里。”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会让从文过去接你。”
“要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与其多遭受一些皮肉之苦,你还是主动一些为好。”
陶园暗自磨了磨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她转身朝着江渊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半躺在垫子上的江渊。
江渊眉头一挑:“陶姑娘还有什么事?”
“夸我!”陶园咬着牙。
江渊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缓缓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
陶园吸了口气:“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救了你的命,你不该夸夸我吗?”
江渊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的要求,他一向性子清冷,从来没有夸人的习惯,还是被人逼着夸。
江渊冷冷道:“滚出去!”
哗啦一声,陶园突然将一边桌子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捡起了碎片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做什么?”江渊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女人疯了吗?
“夸我!不然我死给你看!”陶园现在心头憋得一股子火儿。
本来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她现在却不得不承受下来,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世界里待着,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此时的陶园说她失心疯了也好,说她气傻了也罢,反正就要江渊夸她,她就要快点儿集赞,快一点儿离开这里。
江渊好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唯独没见过这种场面。
他冷冷笑了出来,俊美端华的脸气得微微有些发白,吸了口气道:“你……你……”
“你要我怎么夸你?”
陶园一字一顿道:“你就说我很可爱,我最棒了,给我点个赞!”
江渊眼角狠狠抽了抽,他摸向了腰间的佩剑,顿了顿还是没舍得抽出来杀了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解他身体里毒的人,杀了她,就相当于杀了他自己。
江渊从未经历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大晋朝权利的最顶端,可也算是处在大晋朝权力的中心地带。
这世上能逼迫他的人很少,唯一几个不知死活的,让他很不高兴,此时那些人的坟头草也很高了。
这个当儿却被个乡下女人给逼迫到了这个份儿。
江渊脸色铁青,隐隐藏着霜色,最后别扭的说了出来。
“你……很可爱……你……咳咳……最棒……”
“给你……给你点赞……行了吧?”
江渊的话音刚落,突然陶园藏在袖子里的手腕渐渐灼热了几分,脑海中传来了系统贱兮兮的声音。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点赞大户给您集了三十个赞,一句话十个赞!”
“因为咱们的规矩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赞是不能积分的,可点赞大户不一样,即便是违心的赞也会给您积分。”
“就是积分需要打折扣,故而只能得三十个赞!您现在一共有二百零三个赞!继续加油哦!”
陶园的一颗心狂跳了起来,原来江渊即便是被逼迫的赞了她,也能给积分?
此时的江渊死死盯着面前神色古怪的陶园,瞧着她倒像是真的痴傻了一样,直瞪瞪看着他,居然还挤出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江渊的感觉瞬间不舒服了起来。
陶园吸了口气,看向了江渊:“江公子,既然你一句话也是夸,两句话也是夸,那就多夸几句呗!”
哗啦一声!陶园被江渊提着领口,从暖阁的窗户口丢了出去。
陶园这一下子摔得不轻,好半天才从青石地面上爬了起来。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孙从文忙疾步走了过来,看着缓缓爬起来的陶园忙道:“陶姑娘,没事吧?”
孙从文也是诧异,自家少主玩儿的这是什么花样儿,将女人从窗户里丢出来了,玩儿得还挺别致的!
陶园暗自将江渊以及他的祖上连着问候了一遍,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跟着孙从文离开了江渊住着的这一处暖阁。
前厅的陶米已经吃了两盘子糕点,喝了一大壶花茶,和门口守着的小厮谈的分外欢声,那小厮的脸都被谈红了。
“走了!我们回村去!”
陶园扶着腰,冲陶米招了招手。
陶米忙和门口的小厮拜拜,跟在陶园的身后,瞧着陶园扶腰的动作低声笑了出来:“怎么样?是不是那个江公子很猛?爽不爽?”
陶园站住了脚步,别过身看向了身后一脸八卦的陶米,冷笑了一声:“爽得要——死!!”
陶米哪里看不出来陶园眼底的杀意,也不敢再开问了,现在陶园可是他的衣食父母,是他的老板。
孙从文命人驾着马车将陶园送回到了城内,陶园打听到了卖骡子和骡车的地方,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匹品级上佳的骡子,又在车马行里买了一辆八成新的骡车,花了三十两。
总共八十两银子搞定了这一套出行的装备,萧猎户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过村里人说萧猎户向来很是神秘,偶尔会离开村子不知道忙什么,一走就是半年的时光。
她现在想要盖大棚,以后进城来往的次数多着呢,也不能老坐别人的车,还是自己买车得好。
陶米一开始赶车的时候,还有些生疏不得劲儿,不想出了城走了二十里地,已经完全是得心应手了起来。
很快陶园和陶米两个人赶着车回了村,这下子不要紧,陶园成了村里头罕见的第四家有自己骡车的人家。
陶米也是喜欢嘚瑟,直接顺着村东头赶了进去,那些村头纳鞋底子的村妇,还有农忙后端着碗扒拉饭的农户,齐刷刷看向了陶园,眼底的羡慕自然是藏不住的。
骡车经过了张家门口的时候,被张家门口围着的一群人挡住了去路,陶园让陶米取道西面的岔道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家那边,隐隐看到孙氏又在张家门口闹。
张翠萍这才没过门呢,孙氏便已经在张家门口闹了不知道多少趟了,以后怕是张家人踩了狼粪,擦也擦不掉的。
不过!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