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到专业问题上,并没有让杜馨忘记王宏今晚弹唱的那半首歌。甚至连杨柳,都兴致勃勃的请王宏完成这首歌。
“王宏,完成吧,就单纯以开头歌词而言,以及整个旋律,我相信,一旦问世,必将会被传唱,会成为经典!”
结果,就是当爹的王富庆,也配合着接过来一盏灯。
也是服了。老爸也真是支持,却不是支持王宏如何学习,而是在大多数人眼里的不务正业。
只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懂得五线谱、六线谱、简谱之类的。王宏就是知道,懂一些,也不能再暴露了,况且,自己也确实不算很熟练。
就说曾经的那一世,王宏也是先用工尺谱,再换成现代的谱子,因为工尺谱是从小被老爸灌进脑子里的。
自己已经够骚包了,真的不能再显摆了。
所以,王宏只能以自己已经掌握的,并被家人熟知的学识来开展。
当一个个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呈现在纸上,杜馨又叽哩哇啦的叫唤了。
“你这是什么呀?鬼画符,你就是写出来,谁认得?”
“一边去,这是工尺谱,咱们传承至今未曾断绝的民族瑰宝,是属于咱民族的曲谱方式。”
别说是杜馨,就是杨柳也是一脸的不信。
谁知道,王宏把自己谱了半首风吹麦浪的工尺谱递给大姐王琴,王琴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谱子,就当着众人不信的神情,直接开始拉起来了。
王雯也拿着板胡,挨着大姐坐下,两人同时看着王宏写的鬼画符曲谱,根本不用从头来,很随意的就跟进了。
同时,王宏再一次弹起吉他,以各种和弦融进去······
“我终于知道了,有一个多才多艺的老爸,是多么的幸运!王叔,我认你当爹还来得及吗?”
杜馨看着姐弟三人就这么和谐的演奏,高声朝屋子里喊。
这就是别人家的老爸!
有的人不适合心思太杂,王琴和王雯初中毕业后,没能考上高中,虽然有家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同时也是因为她俩没能力足够驾驭太多的技能。
这都是童子功,姐弟三人都从小就被老爸灌输了,王宏就轻松的驾驭了各种技能,还做到了不影响学习。
当然,这一世另说。
半首曲谱半部歌词,这时候是文青至上的时代,一群人便围拢在一起,开始对应着曲子作词······对不起了李同学,有机会遇到你,我会向你道歉的。
王宏看着本来一般女生凑起来的半拉子歌词,很是憋屈,替李同学难过。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
相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
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叮嘱的话语
曾打湿我眼眶·····这是王宏照抄并篡改的,可后面的,王宏真不忍心看,头疼!
王宏不得不再次无耻出手。
我们曾在夜空中歌唱
把未来畅想
却没能等到这阳光下
秋天的景象
就让曾经的誓言飞舞吧
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远去的背影
曾搅乱我梦乡······
不知不觉,王宏不知道是代入了关秀芬的故事,还是想起了刘斌的不堪,就这么连抄带改的,凑成了这首歌词。
说是面目全非,倒也不算,可原本美好的向往,被王宏改成了凄美。却得到了一众女生的一致赞叹。
无语了,就这样吧,否则,今晚难眠。
高三在八月初就开学了,王宏即便在陪着杜馨疯狂的这几天,也没有耽搁过学习,自从逮了一窝圪另以后,杜馨知趣的回去了,王宏也开始了炼狱高三。
人说读书是一种境界,只要进去某种状态,便可以轻松的驾驭读书这种事,比如王宏,外人所认知的就是如此。
“有希望吗?”
期中考试阅卷结束,所有的高三教研室老师,都聚在向瑞立的办公桌前,看着向瑞立将每一门成绩汇总起来·····
尽管已经是深夜,所有的老师都在等着王宏成绩的结果。
整个高中的课程基本结束了,这一次期中考试,学校是将去年的高考试卷作为期中考试的试卷了。
“609!”
“哈哈哈!好!只要王宏能保持这样的水准,青北绝对有希望!”
“咱们县终于可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青北生了!”
看到向瑞立最后汇总的分数,高三教研室沸腾了。不管是不是王宏的任课老师,在这一刻都由衷的高兴。
而王宏,刚刚躺下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你睡你的去!我去看看。”
出了房门,王宏见老爸已经穿着整齐了,拉着了院子里的灯。
“姐夫···姐夫······”
是关平的声音,似乎很着急。
这一阵折腾,家里人都醒了,王宏也就没有转头回房间。
“富贵跟收费站的打起来了,被扣在收费站了!两辆车的货也一并被扣在收费站了!”
关平都来不及进门,抓着王富庆的手,颤抖着。
“收费站?”
“嗯,从年初,保州到咱们县的二级路上新修了收费站,进出的车都需要缴费。咱们的车是厢货,一直按半吨车缴费,今天突然就按两吨的标准收,是东风车的标准!”
“我跟人解释了几句,被打了,富贵大哥就从后车冲过来······人家人多······”
关平确实也是没办法了,否则也不会大半夜的跑王宏家里找王富庆这穷酸老师帮助。
算起来,他们都算是给王宏家里打工的,两辆厢货王宏家出资都占六成,也只能来这里找帮助。
毕竟,在王家湾和关家坳,王宏家算是最有本事的家庭。
王宏穿戴整齐后,全家人都在客厅了。
“秀芬姨,手头有多少现金?”
“三千多。没事,即便这批货被扣了,大不了再去进一次,只是······”
“你把钱都给我拿上,我去收费站!”
“你去?你去能干啥?你富贵叔转业回来已经很少跟人打架了,怎么都三十多岁了,还是这样的暴脾气?多缴就多缴呗,何至于闹到这地步?”
“前几天跟交通局的刘股长还在一起了,我先打个电话······”
王富庆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朝电话走过去。
老爸刚刚拿起电话,王宏直接摁住了:“爸,这事最好还是不要跟机关的人说,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处理,只会闹的越大!”
“你叔打了人,先跟人招呼一声,才是不闹大的前提!”
“爸,大半夜的吵醒人家,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了。再说了,收费站的也不会大半夜的打搅领导。要是想招呼一声,等明天早上打电话也不迟,甚至您找个熟人中间联络一下,登门拜访还是请客吃饭,都要比大晚上打电话效果好。”
“先让我试试今晚能不能解决,耽搁不了!”
看着王宏坚决,王富庆也不再坚持了,大半夜大电话也不太合适。
王宏接过关秀芬手里的帆布包:“姨夫,咱们走!”
关平看着王富庆·······他总觉得这事不能这样办。在听到王富庆要给交通局的领导打电话时,有了希望,结果是全家人都任由王宏这个半大小子胡闹。
这不是王家湾,也不是关家坳,是公家单位,跟找自己老岳丈是两回事,怎么能让王宏这样胡闹?
可是似乎全家人都没有阻拦王宏的意思。
小嘉陵已经发动了:“姨夫,快点!”
一路上,关平连给王宏详细讲过程时都心不在焉的,太草率了,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听富贵的,直接找人把收费站围了,不信他们不放!
这个点,混事的人都肯定在歌舞厅里厮混,别说南关的大昭和马小飞,就是整个四街混事的,只要是富贵大哥的事,没有不仗义的。
凭富贵大哥在县城的名望,只要去歌舞厅喊一声,几十号人还是能组织起来的,富贵大哥也是这样交代的。
富贵大哥说了,只要人马来了,不信收费站的这群王八蛋不放人,不行就砸了狗日的收费站还能咋?
只是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大,关平才首先去了王宏家,结果就成这样了。
一个半大孩子,去了又能怎样?
还等明天一大早找人?只要过了夜,经了公,这事只会更麻烦。
收费站就在县城边,离县城也就十多里,不一阵就到了。往来的车辆不多,收费站就零星的着着几盏灯。
“站长在哪?”
“呃······在那边。”
关平不明白王宏不是问富贵大哥关在哪,而是问站长在哪,懵懂中就指了指站长室。
王宏没管还发愣的关平,停好了小嘉陵,径直就朝站长室走去。进门前,先搓了一把脸,让自己尽量带着笑。
“进来。”
轻轻的敲了门,听到有回应,王宏就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就一个人,见王宏进来,并没有把翘在办公桌上的二郎腿放下来,而是继续抖动着。
抬了抬眼皮,看到是个半大孩子,稍微愣了愣,然后端起茶杯吸溜一口,就不再看王宏了。
王宏也不在意,拖了一把椅子,避开办公桌上的二郎腿,紧挨着这站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