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病。
然而他坚持劝道。
“不恶,别再调查你父亲的那些东西了,会毁了你的。”
看着他,我内心极度不安,拼命摇头。
“我不明白,大楼里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是精神病?还是人格分裂?”
“不是。”
张医生拿出一份病历递过来。
“是臆想症,自打你从海上回来,经常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事物,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了,不恶,我是你的朋友,咱们是从一个大学毕业一起出来的,虽然不一个专业,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听我一次劝,好吗?”
我看着病历上的简述,再次陷入沉默。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可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我并不认识那两个人,如果是臆想,怎么会想出两个我并不认识,却有现实生活中死去已经一年的人呢?”
毕竟那身处其中的情绪和知觉,都太过于真实。
这绝不仅仅只是依靠幻想就能够实现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我解答不出为什么你会臆想到那两个人…但是不恶,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折腾了,如果你再不听任何劝阻继续一意孤行,我恐怖很难保证你的安危。”
“我知道,张澈,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怪你。”
“你啊…让我该怎么做才好…”
在道谢之后,我匆匆告别了他。
我发现自己正在变得像父亲和余棋一样,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
尽管自身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但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也不打算改正。
而且我相信,从这些资料和文件里,一定能找到这种变化的答案答案。
之后我回到了家中,用一把小型电锯打开了那漆黑的铁盒子。
里面正是那本仅从封面来看,都透露着荒诞怪异的古老书籍。
最外层用十分复杂的小篆字体写着《不语怪谈》四个字。
我将这本书拿在手中,翻看查看,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全是十分复杂的文体。
随手翻看几页,除却小篆之外,竟然还包含着金文以及大篆,甚至偶有篇幅用的是甲骨文。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尽管身为历史学者,对这些古老文字颇有研究,但读起来依然充满困难。
因为这些内容并不是平常研究所能够见到的。
甚至里面充斥着大量的形体符号。
这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除此之外,整本书里还带着许多充满邪祟感的怪异图案,以及古老的图腾绘画。
以我的水平,很难直接从中看出有用的信息。
但是这些复杂难解的文体之中,却又有一种远古的感觉在深深吸引着我。
就像是要拨开重重的迷雾森林见证真相一样。
我为此而感到兴奋,开始坐下来从第一页进行研究。
整整一天都没有再出一趟门。
期间母亲来过几次,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等到了晚上吃饭。
饭桌前,她叹口气。
说了一些令人感到愧疚和不安的话。
“不恶,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当年的影子,他那时候也是每天坐在那里,翻看一些复杂的文献和资料,唉...我担心你啊。”
我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她怕有一天,我会像父亲一样离开她。
我安慰母亲道:“妈,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在看一些导师寄过来的文献而已,没事的。”
“可我看见了,你最近一直在吃药…”
“哦那没啥事,不是药,就是一些补充身体维生素的,别再担心了。”
我不想让她过于担心。
同时开始思考是否需要出去找个单独的地方,不能呆在家里做这些令人不安的研究了。
母亲的爱总是宽宏大量,又时常像是涓涓细流,在很多疲倦的时候都能让我感到安心。
三天后,我以工作的借口带着那些藏着故事的东西离开家里,孤身一人来到租住的房间。
交完房租,我身上只剩下两千元了。
就算是省吃俭用,最多也不过两个月。
我开始疑惑,也开始感到不安。
像父亲和余棋这样的人,常年埋头在这些研究之中。
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钱呢?生活保障又从何而来?
由此,我开始想到在父亲和余棋的笔记中时常出现的那个“红字基金会”。
于是,再次通过网络调查之后,我终于有所发现。
这个基金会似乎和救助、医院、赈灾等方面有关。
为此,我联系上张澈,问他是否知道有关该基金会的内容。
张澈告诉我:“红字基金会我听说过,他们在国内似乎是一家知名度较小的基金会,不过涉及面却很广,包括灾区救援、贫困支援,还有医疗物资等方面,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的疑惑更重了。
这样一个充满人道主义的基金会,怎么会经常出现在父亲和余棋那记载着荒诞内容的笔记中呢?
显然两者之间所做的工作,没有任何关联。
“没有别的了吗?”
我总觉得怪怪的。
张澈听起来有些疑惑:“据我了解没了,说起来这个基金会挺尴尬的,原本出面活动就很少,出面之后,做的一些慈善,还经常被人误以为是红十字基金会,毕竟两者名字之间就差一个字。”
我不置可否,在一开始也差点以为是“红十字基金会”。
“既然他们也会做医疗物资方面的内容,那你有能够联系到他们的方式吗?”
“没有,不过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张澈随即疑问道:“话说,你找这个基金会干什么?”
“我父亲生前和这个基金会之间似乎有些往来,我想了解了解。”
他听到我这话后,沉默了。
“不恶…”
似乎想要说什么,而最后却只是叹出口气:“行吧...唉,我会帮你问问的。”
道声谢,挂断电话,我吃着泡面继续翻看手中的资料。
想要从中找到有关个人“臆想症”的记录。
因为我始终不相信,在那栋楼里所经历的一切,从头到尾只是一种“臆想”。
这时,电话突然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陈不恶先生是吗?我是秦卿,你还记得我吗?”
“秦卿?”
我当然不会忘记。
那个把我们从海上救回来的女船长。
她是救命恩人。
电话里她轻笑一声,接着道。
“看来你应该还记得,上次你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我现在恰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甚至可能需要劳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