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腾苦笑一声，回应道：“死因我其实已经说了。”

“难道是......分尸？”

“你猜的没错。除此之外，所有案件的尸体没有任何近期的内伤外伤，也就是说，死因无一例外都是斩首。”崔世隆肯定了苏夜的猜想。

顺着崔世隆的回答，白腾补充道：“并且除了抛尸现场之外，我们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也没有找到分尸地点。”

“所以啊，我早就推理出这是超自然案件了，不留痕迹凭空肢解尸体，普通杀人犯哪能办得到这种事？”赵乐插话道，“可惜没人信，总有杠精说什么证据不够充分、可能现场被清理过之类的鬼话，硬是拖到第五案都发生了才归入超自然事件。”

大致讲解完了案情，调查员会议步入分析推理阶段。

“案情我已经讲完了，现在大家找到了什么疑点，尽管说，咱们集思广益。”白腾讲了半天，喉咙有些发干，便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在旁边歇息着，准备听听队员们的见解。

“我有疑问。”苏夜举起手。

白腾喝了口热水，说道：“直接说就行了，咱们又不是上课。”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杀人犯？”

“咳咳咳......”

白腾喝水喝到一半呛到了，他没想到案子的疑点那么多，苏夜偏偏挑了最不沾边的一个。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最近几年刑事案件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他的印象是对的，不只是白鸽市，全世界范围内的刑事案件都在飙增，媒体疯狂报导，然而民众却还是该干啥干啥，事不关己就权当茶余饭后的消遣。

“你们注意到抛尸地点之间的关联了吗？”崔世隆无视了苏夜的怪问题，站起身指着地图。

老楼区、绿洼礁、鸿运公墓、蓝天公园、商业街。

白鸽大学正好位于五个地点的中间地带。

“这可能就是凶手的活动区域。”作为专案组成员，崔世隆知晓警方已经调查出的成果，虽然证据少之又少，无法锁定凶手，但至少可以缩小排查范围。“而且白队你刚才讲案情的时候漏掉了一条重要线索。”

白腾放下水杯，接着崔世隆的话往下说道：“你说的那条线索我没忘，只是这条线索的可信度存疑，我准备连同案子的其他疑点一起说说。”

“我猜，那条线索以及诸多疑点，应该都来自于商店街抛尸案吧。”此前和周瑾宣聊到案情时，苏夜就想到了商店街抛尸案的种种疑点，但当时这案子和他没关系，所以他就没和周瑾宣进行深入讨论。

白腾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确实如此。前四个案子可是一点儿证物都没留下，只能根据抛尸地点、死者生前行动轨迹和死亡时间大致推导出凶手的活动范围。第五案却一改之前的风格，不仅将抛尸地点定为喧闹的商业街，甚至还将人手放入死者胃中，主动暴露出案子的超自然性质，简直嚣张至极。”

“会不会是模仿犯？”

“可能性不小。”白腾对苏夜的结论表示赞同，又说道：“但也不能完全定死就是了。既然上头将这个案子划归到连环杀人案中，咱们也只能顺着这条线查。”

“查到最后，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确实和超自然事物无关，咱们就不管，只抓制造超自然事件的模仿犯就行。但若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和超自然事物有关，那就必须也把她给抓了。”白腾其实已经默认商店街抛尸案是模仿犯干的了。

“白队之前所说的线索到底是什么？”赵乐和苏夜一样，不知晓警方的调查成果，对于白腾所说的线索十分好奇。

“一张纸条，被人手握住放在死者胃中的纸条。”

白腾从证物箱中取出装着那张纸条的透明平口袋，放到众人面前。

袋子里的纸条上面打印着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

我在白鸽大学，快来抓我啊。

“这......”赵乐歪着嘴，他似乎是对模仿犯这么做的原因非常不解。

“是单纯的误导，还是另有目的呢？”崔世隆也没想明白。

沉默了一小会儿，苏夜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是陷阱。”

“就算真是陷阱，咱们也得把脚迈进去。”白腾长叹一口气，“虽然会很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但也没有办法，其他的调查方向都被堵死了。”

前四个案子可以说是没有丝毫调查的方向，只能在凶手的活动区域内碰运气，进行大范围的走访调查，效率无异于大海捞针，很难有成果。

“死者的生前轨迹不能查吗？若是能查清五个死者到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或许也能顺藤摸瓜找出凶手。”赵乐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是以此为方向进行调查的。

“没用的，前四个死者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第五个死者的行动轨迹还在调查中，但我估计也查不出什么结果。”白腾将目光投到赵乐的身上，“你要知道，我们是在调查超自然事件，寻常的调查手法并不适用。”

说罢，白腾又从角落处掏出几件手表模样的奇怪仪器。“你们一人拿一个。”

赵乐眼疾手快，抢先拿起一个，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个古怪的手表。

“这是什么？”

“探测仪。”白腾将仪器分配好，开始讲解用途：“这些是基础型号的，能检测到超自然事物活动时的力量波动，但不能精确锁定其位置，只是起到预警作用。”

随后，白队长手把手教会了三个菜鸟调查员如何使用探测仪。

“如果检测到了力量波动，切忌不要莽撞行动，先找我汇报情况，一切听我指挥。”白腾是真心想保住这三个D级菜鸟的命，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三人作死。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到时候要是真遇上危险，白腾还是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但若是在不危及自己生命的情况下，救人一命总归是不需要理由的。

确立完调查方向，在会议的最后，白队长为每个调查员都划分了任务。

白腾、崔世隆、赵乐各自在大学内任职，以岗位为起点在附近范围搜集奇闻异事的情报。

苏夜因为本就是白鸽大学的学生，可以继续自己的校园生活，以学生身份暗中辅助其他三人，并通过学生途径获取更多情报。

“这次调查任务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我希望大家能耐得住性子，不要过度焦虑，若是案情真的长时间没有进展，咱们再考虑调转搜查方向，而且上头应该也会派出增员的。”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