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六章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25)(1 / 1)N度茶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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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芸的稿子张弛有度,本身就极戳众人心软的地方,又加了个悲伤壮烈的前奏,彰显她播音主持口技高超的同时,让整个节目又升一个度。

虽然她那一句天颢哥,对不起,我想你了,有些突兀,但是有着她渲染的氛围,又格外悲伤揪心,以及借着于欢欣那一波演讲,跟踏脚石般,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行嘛,你不是歌颂烈属吗?

我之前就在其中,以烈属身份再回归每个小家庭,让其升华。

夏昭芸那带着丝遗憾、对恋人的思念、面对未来的憧憬交织中完成演讲。

众人还沉浸在情绪跳动的余波里,突然钢琴声又有了变化。

欢快、喜悦到不可置信,把众人拉扯出来,夏昭芸轻笑着说:

“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这首曲子,很高兴能与大家分享下一件巨大的喜事!”

“我是许多不幸中那一波的小幸运,没想到参加这次金话筒演讲,我竟然碰了曾经有缘无份的爱人!”

“他经受磨难,遗忘了许多前尘往事,可他对我炽热的深情一如既往,原来这世真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美好。”

“我想自己一定要变得更优秀, 配得当英雄的他,让他对我始于容貌、终于才华、恒于爱情……”

“霍天颢同志, 不知道这一次你还愿不愿意娶我回家, 将我宠成小女孩儿, 不见外界的风雨,只有彩虹和灿阳?”

灯光突然打下来, 照在霍天颢身。

他站起身,在众人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不能自已的掌声中,笑着一步步往台走。

当他迈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 夏昭芸猛地跑前扑入他怀里,火红的颜色像是寻到了归宿,哪怕归于沉寂也泛着滚烫。

俩人紧紧相拥,这一刻没有人斥责他们过于亲昵、行为举止不妥当,反而从那简单的肢体语言中, 读懂了爱情、守候、喜悦和感恩!

约莫半分钟, 俩人才分开, 霍天颢用手轻轻帮她拭去泪痕。

夏昭芸这时候才笑着退开, 擦拭着自己的泪,可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不松手, 心脏跳得极快。

拿到话筒, 她哽咽地说:“对不起大家, 我没控制住, 真得, 从我再次见到他,到现在都像是沉浸在一场美梦里,时时刻刻想握住他的手,触碰到他, 来证明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我犹记得一句话, 说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我们是幸运的, 经历住时间的考验,但是世太多的等候与守护没有结果,可他们仍旧无怨无悔地坚持, 就像是许许多多守护在平凡岗位默默奉献自己一生的劳动者、家庭主妇们一样……”

“我们为信仰而坚持, 为自己的价值而奋斗,更为了咱们祖国美好的明天勇往直前!”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所有劳动者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俩人齐齐鞠躬谢幕。

舞台下的掌声久久不息,夏昭芸将话筒关,侧头看向霍天颢,调皮地眨巴下眼睛, 轻笑着低声问道:“霍天颢英雄,对于你死而复生高调而归的仪式,满意吗?”

霍天颢低笑声,评论:“唔,夏昭芸同志,恭喜你的谎终于圆了!”

夏昭芸……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夏昭芸将舞台剧跟演讲相结合,把霍英雄出事到归来还原了一遍,如此别开生面的演出,全方位展现了她过硬的技术,成功拿到了第一名。

贺青冉是第七。原本有机会追逐前三的于欢欣,因为临时改了稿子,跟夏昭芸的撞车,只能屈居第四,呕得她直接抱病逃避台领奖。

两百块和一台收音机到手,夏昭芸高兴得紧,这可都是她通过努力换来的,情绪比之前懵懵地得到一千二百块钱还要猛烈。

好几家单位都冲她伸出了橄榄枝,不过夏昭芸表示自己的梦想可不是一名播音员,而是名舞者,和着音乐跳生命的赞歌!

等颁奖结束,他们回去的时候很晚了,贺青冉跟柳明坤很识趣地领着孩子在前面走,而霍天颢拎着录音机跟夏昭芸慢悠悠地远远缀着。

“明儿个一早我们就赶车回厂了,”夏昭芸望着一盏盏街灯昏黄,只能照耀到巴掌大的地方,却仍旧能在如此温凉如水的夜晚, 让归家之人带着股心安与眷恋。

霍天颢点点头,“我送你们回去, 开了介绍信, 我们直接领证。”

“怎么这么赶?”夏昭芸有些诧异。

霍天颢唇角微勾, “我怕咱们行动慢了, 有人会伸手干涉。那人最喜欢利用一切可能, 为自己的前途添砖加瓦。”

“如果运用得当,活着的英雄比死去的英雄,更有利用价值。”

“我倒不是害怕他什么,只是不想咱们之间再起没必要的波折。”

夏昭芸抿唇不停地侧头看他,“我怎么有种把自己卖了还替你数钱的感觉?”

霍天颢忍不住低笑,“明明是你自己撞来,成功偷渡登船,结果一点挫折没遇,就开始怀疑我这条船是贼船了?”

“夏夏,你讲点理行不?”

他这么一说,夏昭芸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到底那里过分她摸不着头脑。

“行吧,不过我结婚开具介绍信,得通过袁师太。她一向不喜欢我这种漂亮又有背景、她想干又干不掉的女孩子。”夏昭芸想想单位里的“袁师太”,颇为头痛。

这人一辈子将自己奉献给舞台,青春逝去后,她转为幕后工作者,站在台下以另一种姿态享受着舞台。

她对团里漂亮的小姑娘格外严苛,那种严苛正好是即将碰触临界点的程度,折磨得众人欲生欲死。

也是她这种变态的高要求,让厂里的文工团在整个京都都排得号,团里的小姑娘们各个出类拔萃。

当初夏昭芸在舞台掉下摔断腿,是因为躲避头的设备踩空坠落。

其实早就有人发现了设备的不妥当,可朱师太忙于市文艺演出比赛,并没有重视,说设备用了十来年了,一直没有任何情况,还差这几天?有这走神的功夫,不如多练几个曲子。

等夏昭芸出事后,朱师太第一时间拎着东西去医院致歉,态度诚恳、悔过得恨不能自己代她受罪,真真是让人满腔责备、怒火都无处宣泄,硬生生咽回去。

霍天颢揉揉她的头,“没事,一切有我呢。”

夏昭芸轻笑着嗯了声,到底没有太放在心。

她与幸福距离太过遥远了,不敢有奢求,生怕到最后又成为了奢望。

眼下看着她同意了霍天颢的主意,与他组建家庭,但是她的心房紧闭着,似乎这样自己可以无欲无求,不怕受到伤害。

霍天颢攥住她的手,“夏夏,我不要求你投入在我身多少感情,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些,遇事情将我当成挚友般依靠。”

“我是你男人,别让我没有用武之地,那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夏昭芸仍旧笑着点头。

“算了,”霍天颢趁着夜色将人往怀里搂了一下随即松开,“等领完证,我就递交调岗申请,运输队在市里有不少分队,好像有个分队到昭阳制衣厂骑自行车只有十来分钟。”

“颢哥,你,你没必要这样,留在总队的发展肯定比分队好,”夏昭芸赶忙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放弃了大好前程。不是说,男儿志在四方?”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你以前选择跟车和技术员两个岗位,肯定有这自己的理由。我跟孩子们都挺好的,真得,你别打乱了自己的规划。”

“小傻子,”霍天颢被她如此客套的态度气得有些心肝疼,“不如你给我规划下以后的发展?反正我心不大,就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夏昭芸脸一红,“那,那我就努力些寻机会往市里调吧。”

“只有人们挤破头想往这边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啥也不顾,往外调的,到底谁傻啊?”

霍天颢挑眉,“我怕你不积极、消极怠工怎么办?”

夏昭芸抿抿唇瓣,“往年八月份都会有一场全市各单位大型文艺演出,如果我拿到领队资格,在舞台表现优异,可能会获得市里某些单位的邀请。”

“因为宋家在,我也不怎么想在昭阳制衣厂待太久。”

“哪怕八月份没有机会,等秋天的时候,各单位文工团会招工,我再去考就是了。我基础扎实、年纪不大,还在舞蹈有些天赋,没道理离开昭阳制衣厂,就得换个饭碗。”

“再说,颢哥,你要是呆在昭阳制衣厂周围,不是要经常碰见熟人?”

霍天颢微微叹口气,“那说好了,如果十月份你调不过来,我就申请调离总厂!”

夏昭芸瞪着他。她实在没法将跟前这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跟人人称颂的英雄,以及她之前见到冷清寡言的颢哥对号。

好像什么东西在他面前都不重要,一切随心所欲,便是工作、婚姻也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只能说尽量,”她哼哼两声,倒是跟他没之前般的客气。

霍天颢跟柳明坤都没有楼,将东西给人后,一直等三楼灯亮了,才并肩离开。

折腾这么久,大家都是又累又困,简单洗漱便沉睡过去了。

晚大家都没什么娱乐,习惯了早睡早起,虽然他们昨晚睡得不早,但是早晨一到点也都睁开眼睛。

夏昭芸刚拉开窗帘,微微一怔,想起男人昨天的话。

她轻笑着忍不住推开窗户,探着身子往外看,不知道何时家属楼前面停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男人正弯腰从车里拎出早餐,大步往楼栋迈步。

刚迈出一步,他猛地抬头,对夏昭芸灿烂明艳、晃得人眼生红的笑容,一头乌发随着晨风飘散着,荡漾在人心尖。

他抬抬拎早餐的胳膊,笑着两步并作一步楼。

夏昭芸微微拢起披散的头发,去给霍天颢开门。

“驴肉火烧、茶叶蛋和小米粥,都是刚从锅里出来,还冒着热气呢。时间还早,你们吃完咱再车,”他进屋很自然地将早饭给摆。

孩子们迷蒙着眼溜达出来。

霍天颢抱着胸看夏昭芸领着孩子们洗漱,神色放松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倒是有些让人心动的痞帅。

夏昭芸被他看的不自在,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想陪着你们一起吃,”霍天颢笑着说。

贺青冉正在客厅喝着水呢,听到这话被呛得一连串地咳嗽,“咳咳,我说颢哥、芸芸,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

她敢百分之百确定,颢哥的你们里的们,绝对不包括她……

霍天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递给夏昭芸,“月底了坤子比较忙,抽不出空来送你们。喏,这是他跟人换来的话剧院入场券,是新排的节目,下周末的场。”

“我跟坤子的票也在里面。”

夏昭芸眸子微微一转,笑着将票收起来。

吃过饭后,她们略微收拾,便乘坐着车往昭阳制衣厂赶去。

夏昭芸坐在副驾驶,而贺青冉带着俩孩子坐在后面。

“颢哥,给我们说说坤哥呗?”她很自然地挑了个话题。

霍天颢侧头看了她一眼,见人笑眯着眼享受着温凉的夏日晨风,跟慵懒晒太阳的小狐狸似的,浑身下都洋溢着舒坦和满足。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正好某人也千叮咛万嘱咐他帮着刷好感。

是以,他目视前方,笑着说:“坤子家跟我外公外婆家离得很近,我们算是从小玩到大。他为人仗义,身边朋友不少,各个都是能借给钱的那种。”

“他家里的关系也比较简单,父母是双退休工,据他说,老柳家在子嗣一向不顺且艰难,五代单传。他就一个大他十岁的姐姐。”

“他家里条件不错,有祖传的宅子,家里人都领工资,所以没有一点生活压力。柳家也没什么门第之见,他父母对儿媳的要求不高,儿子喜欢就行。”

夏昭芸忍不住问道:“不止吧?柳家五代单传,难道柳家阿姨和叔叔,对孙子孙女不心?”

后排的贺青冉本来听得处处满意,小脸遍是娇羞,一听到这话瞬间跟着紧张起来。

是,平日里很少有人跟她说家里的一地鸡毛,但厂子里有些年轻人结婚几年还没孩子的,她也是能掰着手指数出来。

有些两口子确实相爱,又不用担着家里传宗接代的责任,顶着压力顺其自然,或者领养、过继个。有些好聚好散,有些则闹得满厂风雨!

孩子不是说要就能要的,得看缘分到没到,谁都给不了准话。

贺青冉听说过,有人家特别想生儿子,但是丫头都俩巴掌了,还没见儿子的影……

霍天颢忍不住低笑声:“坤子对孩子没多少执着,按他的话说,柳家的香火一直在摇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他还没寻媳妇,已经给他爸妈做好了工作,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有就要,不拘男女,若是没有,他们不能催,那肯定是他们生得儿子没本事,不然老两口努力去。”

“坤子说,遇个满意的媳妇不容易,可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瞎折腾,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夏昭芸听了满惊奇的,“颢哥,你不会是故意替坤哥说好话吧?”

“他就没有一点缺点?”

“这么好的人,难道就一直没遇想要结婚的对象?”

贺青冉一手揽一个孩子,不能抓衣角,脚都快将鞋底扣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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