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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50

宋母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众人的面子,还得强劲克制住,那种憋屈劲,真是能让人分分钟想要崩掉。

她一字一句地道:“这是宝宝和元彬的订婚礼,不是你在结婚!”

“亏我好心想着之前太自私,拦着你跟你亲生父母相认特意将他们喊来,结果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夏昭芸被吓得跟小兔子似的,一下子跳到霍天颢身后,怯懦地扯着他的衣角。

众人连忙拉着宋母劝说:“老严,今天是宋珍宝和童元彬小两口的好日子,你气什么?得高兴点”

“芸丫头确实刚新婚我们还没吃过她的喜糖呢也是人生只一次的大事,你体谅着点。”

“咱们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那会儿不也是恨不得所有人都告知一遍?”

这边安抚完,众人的八卦心又被吊起来,“不过老严,什么芸丫头的亲生父母?”

宋母的怒火渐渐消散,看向夏昭芸的眉眼间带着丝解气和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刚才夏昭芸有多得意,那么认亲的时候就会多狼狈!

她低咳一声,“老张,你们闺女和女婿来了,不出来相认吗?”

“你们养了宝宝十八年,我们也替你们将小芸拉拔长大。都是大姑娘了,自己找了男人嫁了,也没跟家里通气。”

“你们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何都断不了的。”

一对穿着黑色和蓝色粗布衣服、皱纹遍布、头发半白,与周围宾客格格不入的中年人走上前,浑浊的眸子诡异地盯着穿着红衣的女人,又瞧瞧那挺拔的人内心火热得紧。

妇人抹着泪奔过来:“我苦命的女儿呀,你可疼死娘了”

夏昭芸眸子黑沉地看着这对人,淡淡地扯着霍天颢躲开,在人再次扑上来之前,轻笑着说:“这位同志,您确定吗?”

“不说其他,就是您跟您丈夫都是单眼皮,能生出我这种双眼皮吗?”

“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人人得到了不错的教育,只要学过生物遗传的就知道,只有父母里有双眼皮的,生出来的孩子才是双眼皮。”

“还是说,我的娘是您,但是我的父亲就不是眼前这位了?”

随着夏华的起步,科学已经开始在城里普及起来。

在场的众人哪怕没有系统学过这些,但是她们都是八卦专家,平时听八卦、传八卦也得对八卦具有不错的判断力和洞察力所以她们也有自个儿总结的一套理论。

再不济她们是半百的人拿着身边的例子,也清楚单眼皮的父母绝对生不出双眼皮来!

张家两口愣住了,妇人连忙说:“没有的事,你爹娘就是我们俩!你这孩子,之前你宋妈妈说你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我还不信。”

“老张家的人咋变成这样子了?”

“你不会是看着你爹娘是农村的,嫌弃我们,所以不想认吧?”

“孩子呀,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不能连畜生都比不上”

霍天颢冷着脸,不过夏昭芸拽着他,没让他出头,而是自己继续轻笑着平和道:“您确定坚持这个说法吗?”

“您们跟宋家人抱错孩子,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谁也没有追究,但如果你们坚持,那我想让局子里的同志们帮着调查一下。”

“我如果长得普通些,哪怕只是普通漂亮,还有可能是你们的孩子。但是我的个子、眼睛、鼻口,哪里有一点像你们的?”

“可别跟我扯什么隔代遗传,我像是你们的爹娘。”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条件不好,能够进入医院生产,肯定是生命垂危不得不为之。大人保住了,但是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

“你们不甘花了钱住院,就在离院的时候,随便抱了个孩子,谎称自己的娃死而复生。而这可怜的女婴,则是你们给儿子准备的童养媳!”

夏昭芸一字一句全部戳在了张家夫妻俩心口上。

他们慌乱地直摆手,“你这孩子,不想认我们就不认。我们是你爹娘,自然希望你过得好。但你也不能随便往我们泼脏水吧?”

夏昭芸轻笑声:“我已经拿到了当时医院的病例报告,也托人走访了你们的左邻右舍。”

“你们抱回去的女婴,对外一直宣称是捡来的,而且宋珍宝来之前,你们正要给她和自家傻儿子办婚事呢”

实际上这些消息是前世宋珍宝跟她说的,医院的所有相关证据,早就被宋家人给销毁了。

由此可见,宋家早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难怪打骂起来没有一点顾忌。

又或许,夏昭芸眸子泛着冷意,不仅是张家人怀揣着坏心,当时宋家人也在闺女被偷后,不知道怀着怎样的目的,闷不吭声地抱走别人的孩子当自个儿的?

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八年,没有相关资料,她很难寻到证据,也没法顺藤摸瓜寻到亲生父母。

夏昭芸只能内心生出期冀,其实她也是被人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而且此时此刻她的亲生父母对她一直不曾遗忘过?

又是天降一大瓜,众人怒视着这对夫妻俩。

大家伙平时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们又格外团结,对待厂外的人绝对不含糊,是真真将厂子当成自己的家。

不论宋珍宝还是夏昭芸,那都是厂里的姑娘,哪里容得这俩人搁在这里挑白菜,将别人当傻子呢?

“我说两位同志,你们不要睁眼说瞎话。芸丫头这样的容貌,还真不是你们两口子能够造出来的。”

“自己的孩子死了不甘心,就霸占别人家的孩子,这不是挖当娘的心头肉?你们这是犯罪!”

“让宋珍宝当你们傻儿子的媳妇,这事落空了,又打上芸丫头的主意?你们是没把我们昭阳制衣厂的大家伙看在眼里,还是认为小霍英雄是摆设?”

“我觉得这事肯定蹊跷,必须要请局子里的同志们来查一查,说不定能帮助芸丫头寻到亲生父母呢”

众人们都很赞同,让局子里的同志们介入进来,看看这俩人再怎么耍无赖!

俩夫妻俩是最清楚事情始末的,就跟夏昭芸说得一模一样。

他们眼见占不着便宜,还要被扭送到局子里,连忙摆着手将宋母给供出来:“不关我们的事,是这个女人喊我们来,说给我们两百块钱,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回乡下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宋母身上。

后者气得浑身哆嗦:“你们胡说,我竟然还念着你们对宝宝的养育之恩,特意请你们来观礼。没想到你们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芸芸,是妈,是阿姨得不对,只想着对你做出补偿,以为他们真是你的亲生父母,很期盼着你回家呢。”

张家两人立马说:“你们城里人心眼子真多,我们村大队里的电话漏风,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可以过来帮着做证。”

宋母艰难地用手撑在桌子上,挤出笑来:“你们两口子真是满嘴谎言,你们穷山僻壤的地方,买卖媳妇方面团结的很,连局子里的同志们都不敢招惹。”

“你们来之前对好口供,这会儿见事情败露,就拉着我下水?”

“我再怎么说也养育了芸芸十八年,对,我是对她要求很高没有注意教育方法。但十八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了?”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乡下受罪的,不然当初宝宝回来后,我们也不会给你们一笔钱,让芸芸继续留下来了”

“今天是宝宝的订婚礼,我们不追究你们的错误,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拿着任何借口来昭阳制衣厂。”

“待会我就跟门卫说声!”

“还是说,你们想呆在这里等局子里的同志们来?”

只要事情没有到最终地步,谁会真得跑去张家老家那查证呢?

所以她咬住自己无辜,争取将大事化小吧。

想想又错过一次寻夏昭芸不快的机会,宋母那叫一个不甘心、憋屈和愤怒。

张家两口子直瞪眼,他们在村里够无赖的了,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更加无赖,一张嘴黑的说成白的!

可他们确实理亏,但来回一趟没有捞着一分钱,哪里肯真走?

妇人眼珠子一转,然后抹着泪开始说了:“哎呦,这位小同志,不是我们逼迫宋珍宝嫁给我们家小儿子。”

“而是这小丫头心思太不正了,在村里看人钻小树林子,好奇的很,拐着我家儿子钻被窝,正好被人堵住,我们不想办婚事都难”

“这是千真万确的,村里人都知道”

瓜,又是一大瓜!

众人被这消息给炸懵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宋家人、童家人,以及宋珍宝本人都呆怔住。

宋珍宝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对自己怀揣着极度的恶意。

为什么她这么苦呢,既然都让她重生了,为什么不是重生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

明明是他们的傻儿子围观了别人钻小树林,回到家就对她用了强。

重生后她不是没想过将张家人全部毒死,但她不舍得赔上自己的小命,所以她对这群人恫吓一番,拿着吃枪子的事,成功让张家人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而她害怕童元彬对夏昭芸的惦记,使了些小手段,让自己和童元彬成事,也不用解释自己那层膜的去向。

如今订婚是她仗着自己的肚子,童家若是不要她,她绝对要来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宋珍宝也学着母亲似的,咬死不承认。

“张叔张婶,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村里的流言秽语全是你们放出去,就是为了坏我的名声,逼迫我嫁给你们傻儿子!”

宋珍宝捂着脸哭道:“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想看着我过好日子?”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事,我会忍气吞声吗?不早就告你们儿子,让他去吃枪子了?这话您们可真不能随口胡说呀。”

众人这会儿看得有些迷了,觉得两方都有道理。

如果这事是假的,张家两口子能凭空捏造吗?

可若是真得,宋珍宝能允许俩人参加自己的订婚礼?

张家夫妻俩傻眼了,他们的杀手锏都拿出来了,结果仍旧没能达成所愿,只能瞪着宋母,“反正是你打电话喊我们来的,我们绝对不能空着手回去,任由你们家戏耍一通吧?”

宋母不知道宋珍宝在乡下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别人不能辨别这件事的真假,但是她作为一名母亲,还不清楚女儿身上发生什么了?

如果宋珍宝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也不会瞒着家人,勾搭童元彬将生米煮成熟饭。

正因为此,她只能在口头上得了便宜后,拿钱打发张家两口子,“你们缺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怎么还能拿女孩子的名声做筏子?”

张家两口子也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连忙笑着点头,甚至为了钱轻拍着嘴巴:“是我们的不是,实在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胡扯了些理由。”

“严同志您别跟我们乡下人一般见识。”

宋母脸色微缓,生怕这俩无赖继续闹出什么幺蛾子,哪怕事情没成,她仍旧拿出两百,装作随意地塞到他们手里,“今天家里事多,就不多留你们了。”

张老汉笑着接过来,往手上狠狠啐了口,一张张点起来。

不多不少,确实是二十张大团结,众人心里有些微妙,谁能将二百块揣在身上呢?毕竟宋母是女方家长,能用到钱的地方不多。

偏偏之前张家提到过二百块的,这就有些微妙了。

不过张老汉咧着黄牙笑着说:

“宝宝她哥最近要结婚了,你们也知道那孩子命苦,从小烧坏了脑袋,人家女方同意嫁过来,就是要的彩礼高”

这是坐地起价了!

宋母再次品尝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顶着众人的视线,只能又掏出一百块塞过去,低声道:“你们适可而止,否则真撕破脸,我让你们倒拔一层皮!”

张老汉嘿嘿笑着,这次没数,将前往裤兜里一揣,也没多说什么,冲大家伙继续憨笑两声,扯着婆娘大摇大摆走了。

众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看人不能看模样,谁能想到张家夫妻俩一副憨厚老实农民同胞的模样,竟是不要脸随便编排女儿家,拐着弯地要钱。

夏昭芸眸子微微停顿在宋珍宝的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刚刚半个来小时里,宋珍宝摸肚子的次数不下五次。

只有刚怀孕没有经验的女人,又想要得到足够的关注,下意识才有的动作。

厂子里的女人们都是人精,有人觉察到夏昭芸的视线,也顺着看向宋珍宝的肚子。

“范同志,你们两家商量好什么时候,给这小两口举办婚事了吗?”

童母内心烦躁得紧,不管张家人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不想让宋珍宝入童家的门。可是人肚子里揣了孩子,已经无耻地赖上元彬了。

但凡想到自家优秀的儿子,被宋珍宝这个村姑给拿下,呕得她好几天都没顺过气来。

今天又整这么一出,若不是她被童父扯住衣袖,不停地暗示她消停。

她很想甩袖子离开,哪里任由众人问话到自己这儿?

童母深吸口气,看看始终站在门口,没多挪一步的夏昭芸。

这样漂亮优雅知性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呐

偏偏这会儿她得顾及着童家的面子,笑着道:“我家元彬马上要放暑假了,想着寻个临时工做着,要自食其力。”

“这小两口感情正升温的时候,我当母亲的呀整天拎着心,生怕他们情不自禁,所以他们年龄都到了,咱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当棒打鸳鸯的坏人。”

“准备就近选个日子,给他们办了。到时候会给大家发请帖”

童母都如此大大方方地将小辈的事说出来,众人心里那点猜疑消散下去。

夏昭芸抿着唇轻笑,真不知道厂里的这些妇人们,平时都是吃得什么呀,各个颇有心计,说的话能原地绕十八弯,让人不知不觉中被其牵着鼻子走。

若是将她们放在古代,绝对是宅斗高手。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宋家和童家人只强撑着笑,内心的喜庆之情被败坏得分毫不剩了。

宋珍宝懊恼得不行,又十分不解。

怎么这一世的夏昭芸变得不一样了呢?

而且小霍英雄还能死而复生,难道是自己重生造成的啥蝴蝶效应?

因为厂外的形势已经开始严峻起来,所以宋家和童家也不敢太过,就在各家屋里和院子里摆放了三个大桌,再高价请大厨帮忙做菜。

别看这是在城里,因为肉票有限,大家伙也不是可以天天吃肉的,即便他们矜持、碍于面子,但是下筷子的速度不慢,一筷子下去能让盘子空出一块来。

而且他们各个都身经百战了,倒是夏昭芸和俩孩子有些不适应。

好在霍天颢人高胳膊长、速度又不是别人能比的,菜一上来,他就要抢上两三筷子,自己不吃可以,但不能让妻儿亏了肚子。

再说一群不熟的人在盆碟里搅和,甚至还有人将筷子嘬得吧唧响。

为了个人卫生,霍天颢也得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在菜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家里一大二小照顾好。

夏昭芸和孩子们就负责埋头苦吃。

吃完后,他们随着宾客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们回到家后,也没看见贺青冉和柳明坤的影子。

哄孩子睡觉后,俩人就腻歪在一起,亲亲抱抱举高高,却没有再进一步,毕竟他们不知道贺青冉俩人什么时候回来。

夏昭芸平时为了保证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有午睡的习惯。

这会儿有男人守着,她却不舍得闭眼睛,总是稀罕地不停地蹭着男人宽厚满是安全感的胸膛,可个劲地撒娇。

瞧着这女人只没心没肺地拱火,却不想想时机不对,没法替他灭火。

霍天颢不满地将人箍在胸口,恶声恶气地在她耳边道:“快睡觉,养精蓄锐后,晚上才能伺候爷们尽兴!”

夏昭芸感受到他的变化,立马老实了,羞愤地咬着唇瓣,“不要去招待所,那里的床总是咯吱响,而且房子不隔音”

“不在床上,又,又太累人了,”她越说声音越小,脸都快埋起来了。

霍天颢闷笑着逗她:“夫妻之间晚上就这点事,大家习以为常,谁笑话谁啊?”

“你是没有住过正儿八经的筒子楼,有的时候大晚上夫妻之间还能拿这事打擂台较劲呢”

夏昭芸听得张大嘴巴,大家都这么豪放吗?

霍天颢摸着她的头,继续逗:“你觉得单位里有职工宿舍,那住招待所除了公干的人,还有谁?”

他也不要她的回答:“当然是持证上岗、又不在一个地方的夫妻,小别胜新婚”

夏昭芸忍不住堵上耳朵瞪他,“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可不跟你似的没脸没皮。”

“好好好,咱家芸芸脸皮薄,”霍天颢闷笑着,“我试了下咱们家的大床是实木做的,特别结实,我在上面做俯卧撑、仰卧起坐,都没发出一丝声响。”

“下周末咱们试试?绝对不会影响我正常发挥”

男人真是越说越让人没法听,夏昭芸闭上眼装作自己睡着了,可没多大会儿,她还真贴着男人的胸膛,沉睡过去。

夏昭芸忙着工作,而贺青冉忙着踩缝纫机、做饭,俩人对于菜地荒废不少。

霍天颢一来了,没事情做就拎着工具,替她们收拾下菜地。

四五点钟的阳光已经收敛了些威力,斜斜挂在天上,似睁非睁地挣扎着。

夏昭芸跟孩子们各自带着草帽,站在菜地外面当监工。

除草、施肥、浇水、修整藤架,霍天颢干得利索,让人都怀疑他是农民出身。

忙活完,迎接他的是妻儿崇拜的目光,以及贴心递水递毛巾。

他笑着接过来擦完汗水,咕嘟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水,“在部队的时候,一到农忙我们就支援附近地公社,而且我们部队也是有地的,每个团轮流当值。”

“在城里能开一片菜地不容易,昭阳制衣厂如今发展势头不错,厂房、家属楼会一再扩建,最终肯定会动用这些菜地。”

“不知道到时候厂里会不会有什么相应地补贴。”

“不过运输队家属院中,可没有菜地了,附近也没有农户,吃菜得去市场买,还不是天天都有。”

“市里人多、供应有限,每次买菜、买肉基本上靠抢。”

“但是呢,咱们运输队待遇不错,我是技术员可以跟着食堂采购走。你想吃什么,就将钱票交给食堂采购,第二天基本上就能拿到”

虽然夏昭芸和俩孩子得几个月后才能去市里,霍天颢已经开始给他们讲运输队的事情了,争取让她们对自己市里的家有归属感。

一大两小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点头给个回应。

霍天颢洗了手后,先挨个撸了遍头发,笑着道:“我会努力赚钱,争取咱们自个儿买个小四合院,”他望向夏昭芸的目光,泛着绿:“起码隔音”

隔音俩字,让夏昭芸白皙的小脸瞬间爆红!

傍晚的时候,柳明坤和贺青冉踏着点来吃饭。

肉是一早霍天颢去食堂拿钱和票兑的,然后吊在井上晾着。菜是从地里现摘的。

有糖醋小排、炸小酥肉、黄瓜丝炒肉、西红柿炒蛋、风味茄子、清炒苦瓜,熬得浓稠的玉米糊糊,配上晶莹的大米饭。

众人吃得满足,吃完后男士主动揽了刷锅洗碗的活。

贺青冉拉着夏昭芸,说了今天见家长的事情。

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而柳明坤摆出市里公子高高在上的款儿,一顿鸿门宴吃得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我觉得吧,小娘以为坤哥是个花花公子,瞧着挺唬人、条件不错,但我这种小户人家的姑娘嫁过去,铁定有很多苦头吃。”

“而且,我跟坤哥的婚事成了,他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老贺呢,只管未来亲家条件好,对他的事业有利无害,不管未来女婿人品怎么样,就拉着人喝酒,端上岳父的款儿了。”

夏昭芸轻笑着,“你出门子的时候,可得跟你家老贺多讨点。”

“你小娘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她选择你家也是看上了贺叔的条件好,以后贺叔养老说不定也要指望你们姐弟俩。”

贺青冉点点头,轻叹口气:“这老贺真是越活越糊涂,拿着人家当原配掏心掏肺地对待,工资本上交,但是你瞧瞧他和我弟身上的衣服,再瞧瞧那母子俩的。”

“同样是不打补丁的,但是布料差别大了。他一个在制衣厂上班的干部,连这点区别都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她笑着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以前是我脾气太轴了,跟老贺一模一样,俩人对上那就是一场世界大战呐。”

“这次我故意示弱,给了他女儿渴盼父爱又不敢的小眼神,又单独向他表示自己要高嫁的忐忑。”

“或许老贺从来没在我这里寻到过父女慈爱的缘故,竟然感动的不行,将多年的私房钱全部贡献给我了,还保证我出门子的时候,再给我厚厚的压箱钱!”

贺青冉微微叹口气:“我知道,他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修补我们父女的感情,然后等他需要的时候,能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借力亲家。”

“可惜呀,如果早两年他如此,还能收买我的心。现在我早就不是巴巴渴盼别人关爱的傻姑娘。他给我钱,我就拿着,他找我办事,对不起他闺女没本事,顶多能给他养老送终。”

她还琢磨着也要替弟弟要点,力所能及的时候帮老贺一把,毕竟没有鱼饵,大鱼如何上钩呢?

总不能什么都便宜后来的那对母子吧?

说完这些,贺青冉笑着说:“晚上坤哥带我去看电影,回来的晚就不过来了,我住宿舍去。”

夏昭芸抿唇瞪她一眼,“对了,你的稿子准备得如何了?”

贺青冉点点头,“有些眉目了,之前我不是为了丰富播音资料,采访了不少厂里的劳模、七八级师傅和家属们?”

“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可以写,挑出具有代表性的,然后小小夸张、润色一下,提出几个问题,多寻几个专家从不同方面进行深入分析,得出解决的法子,再来个发人深省的总结”

夏昭芸轻笑着说,“我觉得到时候单一的播报形式得改变下,比如寻个人在现场配合你讲述根据现实编撰的故事,完了再由邀请的专家点评。”

“哪怕你开播的时候强调,讲故事的是演员、代言人,但是听众们还是会下意识将故事按在这个人头上,津津有味听八卦。”

“而且有专家的话,观众们对解决问题的法子有极高的信服。”

“换句话说,你将栏目做成情感访谈的模式”

贺青冉连连点头,“这法子好,省得一个人演播枯燥,不好把控情绪和节奏,如果改成这种形式,我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档节目哪怕不火,也足够平顺地办下去!”

夏昭芸禁不住叮嘱道:“冉冉办节目的时候,你别逞能,真得就不用坤哥帮忙。要是你的稿子和点子被别人拿去用,就追悔莫及了。”

贺青冉嗯嗯:“我知道,没有背景靠山的人,进了电台只有被欺负的份。我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的。”

她们又说了几句,男人们忙完就去院子里抽根饭后烟,见时间差不多了,柳明坤喊着贺青冉走了。

霍天颢陪着孩子们玩了会,小家伙们就有些困意,洗漱完爬上床自己乖巧地睡了。

有着整整一晚上的时间,霍天颢跟品尝大餐似的,一道道菜品慢条斯理地尝过去,将女人也勾起火来,才扯着人共赴那巫山那云雨。

夏昭芸最后累惨了,身体明明很疲惫,但是精神上无比亢奋。

她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一搭无一搭地戳着他,“天颢哥,今天我有一瞬间特别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时候我看到别人父母宠爱孩子,哪怕宋家两口对亲生儿子也好得很,唯独我是没人疼爱的小可怜。”

“或许很多像是我这样的孩子,对亲生父母有种难以放弃的执念。”

“我很想知道他们是谁,有没有寻找过我,哪怕不相认,只知道彼此幸福安好,惦记着对方,我也会好满足。”

“可惜,当年的证据全没了。”

霍天颢轻抚着她的脊背,低笑着说:“凡事都没有绝对。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这事你别管,我帮你查。”

夏昭芸眸子晶亮低看向他,“天颢哥你真好,”说着就轻咬着他的下巴。

霍天颢斯哈一声,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你明天不想上班了?”

夏昭芸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着,继续乖巧地趴在他身上,跟只慵懒的小猫一样。

她眸子里闪着抹冷意,这一世跟前一世有很多地方不同了。

比如霍天颢还好好地活着,成为了她的男人

比如宋珍宝仍旧嫁给了童元彬,只是提前了两年多

又比如上一世宋家人对她予取予求,从没遇到过挫折,他们没有站在对立面上,而张家也没这次般被轻易打发走

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可夏昭芸仍旧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一把大手继续推动着往既定的方向涌去。

夏昭芸如今担心的是,宋珍宝会不会比上一次更早接触到组革人员,在厂子里狐假虎威,给宋家、童家以及霍家轻扫障碍?

若真如此,与宋家和童家没什么牵连的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宋珍宝立威首选目标,而同她交好的众人,也可能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里,夏昭芸紧抿着唇瓣,势必要先抓住宋珍宝的尾巴!

她微敛着眉眼,记得上一世宋珍宝后来虽然如愿嫁给了童元彬,也怀了孕,但是因为在跟她吵架的时候,被人“看到”她推倒宋珍宝,那个孩子没能保住。

从此以后,宋珍宝再也没怀过孩子了。

夏昭芸怀疑宋珍宝是习惯性流产,说不定在乡下的时候,宋珍宝就怀过孩子,想方设法给堕掉伤了身子,以至于后来怀得孩子站不住,于是其就栽赃嫁祸自己!

不知道这一次,宋珍宝提前跟童元彬早了两年在一起,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

夏昭芸也不想当小人,可是如果她不捏着宋珍宝的把柄,只能处于被动状态,等着其成了组革的爪牙,那自己和亲朋好友成为其练手的炮灰了!

她眸子微动,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直接跟男人说道:“天颢哥,我怀疑宋珍宝肚子里揣了娃,不知道您有没有法子寻人弄到证据?”

婚前怀孕是不检点的行为,若是被捅出去,在这个年代这种形式之下,也是一场灭顶之灾。

“我想着现在医疗日渐发达,人们就医保养的意识提高,宋珍宝应该会去医院体检。”

宋珍宝哪怕多有遮掩,但是夏昭芸在每次俩人短暂接触中,能够感受到些微的怪异之处,细细琢磨便有了大概猜测。

重生的不仅是自己,可能还有宿敌!

从未来过来的人,怀孕后自然会进行例行产检,尤其是宋珍宝这种努力将自己营造成正儿八经城里干部子弟的人,

“她跟她妈妈一次次地想将我扯至地下,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起码我手里捏着她一个致命的把柄,等下次她再动手的时候,也得要掂量下。”

霍天颢嗯了声,眸子也染上寒意,“这事你就是不说,我也得彻查一下。宋家当真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位,任由别人欺负的小可怜吗?”

“她们既然敢伸爪子,就得做好断臂的准备,省得伸惯了惹人烦!”

他对女人一般采取无视的态度,很少较真放在心上。

宋家母女俩真得惹到他了,自己的女人连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怎么看得下她们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算计他媳妇儿?

夏昭芸轻笑着蹭了蹭他,只要自己捏住宋珍宝的把柄,那其就蹦跶不起来,斗谁都要掂量下自己能不能过大众那关!

希望自己这一手,能够让厂里上辈子受到宋珍宝迫害的众人,能够免遭其害。

霍天颢一大早就回市里了,夏昭芸送孩子上学去后,继续开始给各个舞蹈动作配乐。

三组的姑娘们在舞蹈方面松散欠缺勤奋,但是在乐器上却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夏昭芸将她们给集合起来,一块参与到谱曲中。

什么长笛、古筝、二胡、琵琶齐上阵,空灵的音乐总能第一时间攥住众人的喜爱。

随着脚踩画各种步伐,配乐也有个简单的舒缓、急切的分割,而且夏昭芸也希望画不同部位的时候,音乐所表达的情感也不同

总之呢,脚踩画跟音乐能够完美搭配在一起,让人听觉和视觉交融出生动的画卷,赋予绢布上的图案以灵动!

又是一个星期对音乐的精雕细琢,一次次地修改后,终于磨出来大家都极为满意的成品来,并且录制成磁带,备份了多份。

接下来她们就能潜心排练舞蹈,等熟练后脚踩粉笔末练习,最后再上绢布绘制!

期间夏昭芸寻人研究染料,毕竟绢布很珍贵,不能每次排练都要踏废一大张吧?

她得寻找国画颜料的替代品,晕染涂抹效果一样,但是很容易清洗掉,等查看最终成果、彩排和正式演出的时候,再来真格的。

霍天颢帮她联系了相关研究所的人员,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终于人工配制了她想要的颜料。

这时候三组姑娘们的舞蹈已经小有所成,而车间也给她们制出了一打绢布。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宋珍宝跟童元彬继订婚后的半个月就火速结婚了。

霍天颢已经通过线人,拿到宋珍宝横跨一个市,在城南总军医院的病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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